“福寶要過去,你們讓讓、讓讓。”張二德走在最前麵,他長得凶神惡煞的,一身肌肉膘肥體壯的,上去就將前麵的人給推開到一邊。


    被推開的人想要發火,看見是張二德,瞬間熄了怒火。


    他們不是怕了張二德,而是怕了張福寶背後的那個男人。


    自從張福寶將蕭公子帶回村之後,隻要有人得罪了張福寶,下場都不會很好。


    經過張二德的開路,張福寶很順暢的就到了最前端,張大德被嚇過一次,就在人群後邊躲著,不敢靠近。


    “啊!!”張福寶見到趙天全被殺的現場,瞬間驚嚇出聲。


    由於趙天全死的太過於恐怖,那些村民就算是遠遠的看著都能被嚇得半死。


    所以這現場就沒人動過,張福寶看到的就是原汁原味的場景。


    “不可能的,世上不可能有鬼的,不可能有鬼的。”


    張福寶極力反駁有鬼的這個事實,但是親眼所見趙天全的死相。


    再加上張大德和張二貴所說的,已經讓她的心有點動搖了。


    “村正來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大家自覺讓開了一條路。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他穿著文士衣袍,衣袍的布料是錦緞,和周圍民眾的劣質布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村正大人,還得是您出場。”緊跟村正後麵的肥胖男子語氣謙和,話中帶有討好之意。


    “這裏鬧人命了,這些村民說是有鬼在作祟,非要村正您來一趟。”


    肥胖男子話裏對這些村民很不屑,平常死了人就直接埋了,這次居然鬧到村正上麵。


    要不是人多,早就直接打出去了。


    “咳咳……胡扯,我活大半輩子都沒看過鬼,現在死了一個人就跟我說是鬼幹的。”


    村正冷哼一聲,周圍民眾皆如鵪鶉般不敢言,而張福寶被張二德給拉到一邊了。


    “村正說的是,這些鄉下人太過愚昧,居然會認為是鬼殺的人。”肥胖男子一邊點頭哈腰,一邊附和村正說的話。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說不出來話了,村正是經曆過各種血腥的場麵,但見到趙天全的屍體,尤其是這麵目全非的屍體還朝著他笑,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死者是何人?誰又是第一目擊者?”


    村正一問話,有人討好地上前說:“回村正大人。死的是趙大剛的兒子和她婆娘,他今早滿臉是血的說是有鬼,我們這才知道的。”


    “趙大剛呢,把他找來。”村正不怒自威,叫人去喊趙大剛了。


    被叫進來的趙大剛還是一副驚惶未定的模樣。


    他的臉清洗過一遍,還換過一身衣服,但整個人萎靡不振。


    “趙大剛,你兒子兒媳是昨晚死的嗎?你怎麽確定是鬼殺死的?你昨晚在幹嘛?”


    “我……我……昨晚兒媳在廚房燒水,然後傳出來一聲尖叫聲,然後我兒子去看了,也傳來一聲尖叫聲。之後我去看,開了門就暈倒了。”趙大剛回想起昨日的那一幕,一臉後怕:“是鬼幹的,絕對是鬼幹的……”


    村正繼續詢問:“這麽說昨天晚上隻有你、你兒子和兒媳婦三人在,沒有旁人?”


    “是,是的。”


    “將趙大剛帶到縣衙去,趙大剛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村正在趙大剛說完就下達命令,隨他而來的幾個壯漢立馬將趙大剛架起來。


    “不不不……我不是,是鬼幹的,真的是鬼幹的,我怎麽可能會殺死自己的兒子呢。”


    趙大剛此刻慌了,他昨晚就遭受驚嚇,兒子又死了,現在又被當成殺人凶手,他整個人已經快崩潰了。


    “誰知道呢,沒準你就是那種人。”村正說話間帶有一絲不容抗拒的氣場,“你說是鬼幹的,那鬼殺了你兒子和兒媳,為什麽就當當饒過你。”


    “我左看右看,發現你也沒有什麽特殊之處,那就隻有一個結果,人是你殺的。”


    村正越說越發覺這就是真相,周圍的村民,也覺得有道理,開始竊竊自語起來。


    張福寶口中也喃喃自語:“對對對,世上沒鬼,人是張大剛自己殺的……”


    “你們相信我,真的是鬼幹的……”


    趙大剛百口莫辯,他再怎麽解釋,也沒人信他。


    就如同當初的張秋娘一樣。


    “是不是鬼幹的,你還是去跟縣令說吧,看看縣令會不會信你的鬼話。”


    “不……真的是鬼啊……是鬼啊……”


    在半空中飄的謝琅全程圍觀了一場好戲,冷冷地看著底下被架走的趙大剛。


    …………


    夜幕降臨,縣衙大牢。


    父母殺害子女在本朝的處罰很輕,若是以不孝忤逆之罪殺子更是無罪。


    但是趙天全和王翠花的死相非常淒慘,縣令不知道該定什麽罪,已經向上匯報了。


    現在隻是將趙大剛關押在大牢裏麵。


    “真的是鬼幹的,真的是鬼幹的……”


    大牢隻在過道點了幾盞油燈,方便衙役值班,趙大剛一直在大牢裏麵大喊是鬼幹的,衙役和其他犯人都認為趙大剛是發瘋了。


    所以沒有理會。


    突然之間,過道的油燈閃了幾下,由黃光轉化為耀眼的紅光。


    “鬼……鬼來了……真的有鬼啊。”


    趙大剛見到這一幕,心立刻揪了起來,恐懼地看著過道上的那些紅色油燈,眼神布滿絕望。


    而在大牢內的,除了趙大剛,其他衙役和犯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所以趙大剛的尖叫沒人回應。


    “不……不……”


    趙大剛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被嚇得整個人蜷縮在牢房的一處角落裏。


    “嘻嘻嘻嘻嘻嘻……”一陣詭異的嬉笑聲傳來,在安靜的牢房內顯得很是突兀。


    趙大剛就看著在牢門外麵出現了一個人頭。


    人頭的臉很是慘白,耳朵鼻子也都沒了,空洞的雙眼滴著鮮血,死死地盯著趙大剛。


    嘴巴也流著大量的鮮血,笑地很是詭異和扭曲,並且發出嬉笑的聲響。


    怎麽看怎麽恐怖。


    趙大剛瞬間臉色發白,如墜冰窟,恐怖已經布滿了他的全身。


    “趙大剛,我來找你了哦。”


    人頭直接穿過牢門,沒有半點阻攔,下一瞬,就衝到了趙大剛的跟前。


    “啊!!!”


    趙大剛直接把眼睛閉上,恐懼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牢房。


    過了許久,趙大剛發現自己沒事,以為那人頭已經不見了,才又慢慢睜開眼睛。


    一睜開,便看見人頭距他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嘻嘻嘻……你在害怕呦。”人頭繼續朝著他詭異地笑,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了他的一根胳膊。


    咀嚼了幾口,然後皺了下眉頭,將胳膊吐到了趙大剛身上,委屈地說:“難吃極了。”


    “啊啊啊啊……”劇烈的疼痛使得趙大剛冷汗直流,渾身抖著跟篩子似的。


    繼而看清了這人頭的麵孔就是張秋娘。


    所以,是張秋娘來向他索命了。


    “我這副尊容可是你親自弄的,怎麽,現在你害怕了?”謝琅滿意地看著趙大剛對她的恐懼,然後開始用陰森地語氣嘲弄。


    “不不不……秋娘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你已經殺了我兒子,我們的恩怨已經抵消了。”


    恐懼已經蔓延了趙大剛的全身,他不顧自己正在流血的胳膊,朝著謝琅的方向一直求饒。


    “饒過你?你所施加給張秋娘的痛苦就算淩遲也無法抵償,居然還有臉求饒。”


    謝琅很不理解對方的厚臉皮,既然對方臉皮那麽厚,是不是應該把它扒下來啊。


    想到這,謝琅就笑得更加詭異起來了。


    而這笑,在趙大剛眼裏,就是索命的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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