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延驍叫人把小舅子扶去休息,兩個家丁走上前來,剛要扶,沙延驍問:“你那一箱子錢呢?”


    季依茹的弟弟茫然的看看自己的雙手,又看向沙延驍,一個醉酒不清醒的人一樣,嘴裏喃喃的說著別人聽不清的話語。


    沙延驍眼睛都快要冒火了,揮揮手說:“把他弄下去,找個人看住。”然後對吳鳴鏘說:“你們找到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箱金條和銀元。”


    吳鳴鏘眼睛都瞪大了,連忙說:“天地良心,少帥,我們去的時候就他一個人,連件行李都沒有。”


    周圍的人聽了,又一片嘩然,桂兒聽到站在身邊的人紛紛議論:“這個舅少爺一看就是個大煙鬼呀,錢到他手裏還有剩的?”


    “您是不知道,那可是整整的一箱金條和銀元呐,我昨天親眼看到少帥當著大家夥的麵在靈前交給舅少爺的,按道理說,女兒嫁出去死掉了沒有退嫁妝的道理,咱們少帥宅心仁厚啊,隻可惜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說不定是被哪個毛賊趁著舅少爺抽大煙迷迷糊糊的時候偷走了。”


    “喲,這是真的?那太可惜了,咱們少帥真是一表人才,又能幹,怎麽找了個這樣的嶽家?太太長得像個男人似的,就算了,還刻薄刁鑽,我聽說跟一個戲子不清不楚,現在死了吧,也算是一了百了,結果又來一個這樣的小舅子,這不是折磨人嗎?”


    “可說呢,你看人家大少爺的嶽家就找的好,那天定親,我看那姑娘跟天仙似的,據說知書達理,留過洋,老丈人是在中央當大官的。”


    “真的呀?為什麽差那麽遠?”


    “你不知道嗎?那大少爺是夫人嫡出的,二少爺就是咱們少帥,是大帥在外麵跟別人生的,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生母是誰,要不是大少爺腿不行了,說不定就沒少帥什麽事了。”


    “還有這事啊?”


    桂兒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擔心的看向沙延驍,怕他會難過。


    沙延驍臉色倒是挺平靜的,他對吳鳴鏘說:“去把那箱子找回來。”


    然後又對管事的說:“打個電報,通知嶽父嶽母,把這裏事情告訴他們一聲,就說現在不能單獨放他回去了,看他們是要過來接,還是我找人給他送回去?”


    管事的答應了一聲,出去了,沙延驍坐回到守靈人的位置上,平靜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大家夥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然後又紛紛繼續做各自手頭上的事情去了。


    停靈了三天,第四天出殯,三姨太還是派桃花來,桂兒就拉著她跟自己坐一頂轎子,其他各院都是派的管事的來,沙延驍騎馬走在轎子旁邊,送葬的隊伍並不是很長,不過比兩位張小姐的還是要稍微隆重一點,他們走了一路上大概也有幾個路祭柵,沙延驍叫桂兒不必下轎了,他自己一個人應酬,路上隻聽得吹吹打打的聲音,扒開轎簾,隻見招魂帳打頭,漫天飛舞的白色紙錢,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一路有軍警護衛,送到城外一處選定的風水寶地,下葬後,回城又擺了一通宴席,整個帥府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沙延驍這時候已經肉眼可見的疲憊,吃完飯拉著桂兒回院裏,對下人們說:“這兩天你們也累了,今天沒什麽事的話,把明天早飯備下,就歇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兒再說。”說完就去自己屋裏睡了。


    桂兒百無聊賴,看了一會報紙,也準備回房歇息。


    管事的突然走進來說:“夫人差人過來送東西了。”


    桂兒心裏很納悶,這時候送東西是要做什麽,但還是對管事的說:“讓他進來。”


    夫人院裏的管家走進來後,笑眯眯的對桂兒說道:“小的這次前來是奉夫人之命,送四件衣裳給少夫人留下的丫鬟,請問她們在嗎?”


    桂兒很愕然,這是什麽操作?轉頭問管事的:“那四個丫鬟呢?叫她們過來。”


    管事的連忙差人去小四合院把那四個丫頭叫了過來。


    夫人院裏的管家笑著對她們說:“夫人說,少夫人走了,你們四個伺候少爺,得盡心一些,看你們平常穿的衣服太素淨了,給你們一人送了一身新衣裳,穿上也好像樣點。”


    那四個丫鬟,聽了眉開眼笑的,連連感謝夫人。


    桂兒已隱察覺出不對了,季依茹的葬禮剛過,作為帥府當家祖母的夫人給她身後留下的丫鬟送衣裳,且說的話又這麽模糊不清,倒像是想讓這四個丫鬟直接給沙延驍當姨娘或者通房的意思。


    她感到很頭大,以前季依茹在的時候就讓她吃盡了苦頭,更不要說四個季依茹培養出來的貼身丫鬟。


    桂兒看了一眼這四個丫鬟,季依茹自己長的不出挑,是不允許手底下的丫頭打扮的,但依然能看出她們十五六到二十歲的年華,唇紅齒白,正是青春貌美的時候。


    夫人的管家送完了東西就回去了,院裏的管事過來跟桂兒說:“小姐,照夫人的意思是讓這四個丫頭伺候少爺,她們現在還住在小四合院,你看是不是把他們挪回來?”


    桂兒也不好拂逆夫人的意思就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個丫鬟小聲扭捏的說道:“我們原先是住在少夫人和少爺的臥室隔壁,好方便伺候的。”


    沙延驍臥室的隔壁,原本是桂兒的房間,是季依茹找茬讓桂兒搬到現在比較偏的一個小套間,卻讓自己的四個丫鬟坐在原本的主人套間裏麵,桂兒想起來就窩火。


    她笑了一下,對四個丫鬟說:“幾位姑娘來了咱們院裏許久還不知道怎麽稱呼呢?”


    那四個女孩連忙自我介紹,“我叫春光。”


    “小姐好,我叫夏雨。”


    “我叫秋霜。”


    “我叫冬雪。”


    桂兒說:“有意思,既然幾位留下來伺候,那就搬回來吧,不過你們的故主剛沒了,你們住在男主人旁邊,不合適,這樣吧,管家,把她們安排在院子裏的仆人房間,從前你們隻做嫂嫂眼前的事情,現在嫂嫂不在了,其他事情也是要學著來做了,至於哥哥和我跟前,就仍由原來的人來伺候,夫人的意思我大概知道,但是,哥哥也不可能一直當鰥夫,以後總要再娶的,身邊留著以前太太的丫鬟伺候不合適,你們幾位就好好學著點,等著哪天新太太進門看上你們誰了,再招回去伺候吧,平常就不必進屋了。”


    管家聽了,連忙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是,小姐考慮周全。”


    那四個丫鬟,一下子就變得垂頭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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