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晚璃,是不是以為你成功糊弄過我幾次,我就會一直被你糊弄?”


    她還是沉默。


    “就這麽定了。”年彥臣開口,“你做完流產手術,休養好身體了,到時候你再來鬱家,就可以見到你母親。”


    隻要孩子還在她肚子裏一天,她一天就別想見到鬱母。


    跟他玩心眼,她還太嫩了。


    鬱晚璃的後背慢慢的佝僂,彎曲,失去力量支撐。


    她忽然嗤笑了兩聲:“其實,年彥臣,說來說去你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我流產。不管我選擇留下我母親,還是選擇說出那個男人……你都要我的孩子死。”


    “你才明白麽?”他回答,“早些想明白,就能少吃點苦頭。”


    說著,他下巴微微一揚:“你想哪天去流產?明天?”


    鬱晚璃看了他兩秒,忽然湊了過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兩具身軀緊緊相貼。


    “孩子在,我在。孩子活,我活。”鬱晚璃說,“年彥臣,你要是執意這樣威脅我逼迫我,那我隻有這條爛命奉陪到底了。”


    他眉眼一沉。


    “母親我保不住,孩子我保不住,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索性,死了痛快。”


    “你要是將我送進手術室,那麽我跟你保證,手術結束後,死的是兩個人。”


    鬱晚璃什麽都沒有了,沒有把柄沒有籌碼也沒有手段。


    她有的,就是這條命了。


    現在,她將命賭上。


    年彥臣要是有那麽一絲一毫的顧惜著她,那麽她就能夠賭贏。


    要是他沒有,他依然冷血,反正她的下場都是那麽淒慘。


    搏一搏吧。


    年彥臣慢慢的眯起了眼:“以死相逼?”


    “對。”


    “你要你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女兒不孝。”鬱晚璃回答,“下輩子再報答養育恩情了。”


    年彥臣的眼裏驟然蓄滿了怒意。


    好啊,好,她倒是有本事了,拿命來跟他對抗!


    “你死不了的,我也不會讓你死。”年彥臣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告訴她,“你的命,我說了算。”


    鬱晚璃毫不畏懼的回答:“那就拭目以待了。看看我這條命,是你守得住,還是我死得快。”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


    車內,氣氛凝重,一觸即發。


    “鬱、晚、璃,”年彥臣說,“許可薇真是比你值得一萬倍!”


    他要是愛上許可薇,哪會有現在這樣多的事!


    許可薇從不會忤逆他,隻會為他著想。


    鬱晚璃點點頭:“是啊,她比我懂事比我乖巧比我聽話,你說東她不會往西,她事事都依著你,哪像我,隻知道惹你生氣。可你為什麽……”


    她的手指重重的戳著他的心髒:“不娶她,要娶我呢。”


    “結婚而已。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娶她。”


    年彥臣怎麽會承認,他暗戀她多年,他最想要她成為他的妻子!


    那鬱晚璃豈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


    “好啊,”鬱晚璃求之不得,“那我們馬上辦理離婚。”


    年彥臣眸光沉沉。


    她就是仗著他的愛,所以這麽的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許可薇不會非要名分,更不會為難我。”年彥臣收緊捏住她下巴的手指,“鬱晚璃,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求死不能。”


    他重重的甩開了她。


    鬱晚璃驚呼一聲,從他腿上摔倒在後座上。


    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她還不忘護住自己的肚子。


    她的這個動作更加惹惱了年彥臣。


    他嘲諷道:“護得再好有什麽用?馬上就要消失了,永遠不會降生到這個世界上!”


    車輛駛入年家別墅。


    剛一停穩,年彥臣已經下了車。


    他頭也不回,腳步生風。


    鬱晚璃坐在車裏,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已經很晚了,快要淩晨了。


    不知道明天……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麽。


    “太太,”司機善意的提醒,“該下車了,早些休息。”


    “好的,謝謝。”


    鬱晚璃下了車。


    入秋了,夜裏的風有著絲絲涼意。


    鬱晚璃搓了搓手臂。


    回到臥室,不見年彥臣的身影。


    她也不在乎,自顧自的洗漱躺下,隻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寶寶,”鬱晚璃輕撫著小腹,“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一定。”


    ………


    第二天。


    鬱晚璃下樓,發現客廳裏擠滿了傭人,正在忙碌著。


    茶幾的邊角都被包了起來,地上鋪著厚重的地毯,入目之處,不見任何鋒利的物品。


    別說剪刀水果刀了,連指甲剪都沒有身影。


    “這是幹什麽?”


    鬱晚璃站在樓梯口,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傭人。


    傭人誠惶誠恐的看了她一眼:“太太,我,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吩咐辦事。這年家上上下下,不許有任何可以傷害自己的東西。”


    哦。


    鬱晚璃懂了。


    年彥臣是防止她……


    自殺。


    她沒有再說什麽,往餐廳走去。


    餐廳裏也不見年彥臣。


    鬱晚璃拉開椅子坐下,李媽端著熱牛奶走了過來:“太太。”


    她接過,小口小口的喝著。


    “您和先生是不是又吵架了?”李媽小聲問道,“這家裏氣氛都不對勁了。”


    “沒事。”鬱晚璃笑笑,“一切正常。”


    她不想讓李媽擔心。


    “哪裏正常了,太太您就別騙我了。”李媽回答,“年先生今兒一早吩咐了,您隻能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許去。”


    鬱晚璃笑容一僵:“什麽?”


    “您還不知道嗎?”


    她確實不知道,她就這麽被軟禁在年家別墅裏了。


    他還真是狗。


    狗男人!


    這下好了,她誰也見不到,班也不用上了。


    不知道蘇敏會樂成什麽樣!


    說起來,都是蘇敏從中作梗,死盯著她,非要搞什麽體檢,才會讓她懷孕的事情暴露的。


    這蘇敏……


    怎麽會想到盯上她呢?


    平時,蘇敏也就在工作上刁難刁難她啊。


    正想著,李媽又說道:“太太,要不,您跟年先生道個歉?”


    鬱晚璃斬釘截鐵的回答:“不可能!”


    緊接著她又問:“年彥臣現在在哪?我要見他!”


    “先生說,暫時不見您。”


    鬱晚璃重重咬唇。


    行,行,玩這一招是吧。


    鬱晚璃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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