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鬱晚璃渾身上下裏裏外外,哪裏不疼呢?


    “放開我,年彥臣,我不去,我不會去手術室的……”


    一進去,那就徹底的完了。


    孩子肯定保不住啊。


    鬱晚璃雙手都握住年彥臣的手腕,卻絲毫阻止不了他前進的步伐。


    她的聲音都已經喊啞了,膝蓋上腿上都是被地麵割傷的細小口子,滲出一絲絲鮮紅。


    情急之下,鬱晚璃一口咬在了年彥臣的手背上。


    她尖銳的牙齒,瞬間穿破他的肌膚。


    她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鹹鹹的,帶著一股溫熱。


    可是,年彥臣好像感受不到疼,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


    沒辦法,鬱晚璃隻能越咬越深,越來越用力。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能夠活生生的咬下年彥臣手背上的一塊血肉。


    她痛,她難受,她在深淵的邊緣掙紮。


    年彥臣如同惡魔。


    “咬也沒有用。”年彥臣冷漠得沒有一絲的動容,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鬱晚璃,我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眼淚滑落,落在年彥臣手背的傷口上。


    鬱晚璃慢慢的鬆開了牙。


    更多的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砸,砸落在那兩排深深牙印的傷口處。


    眼淚混著血液。


    她抬眼,淚眼朦朧的看著年彥臣的背影。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得不太真切。


    好幾秒後,鬱晚璃說:“好,年彥臣,我不掙紮了,我認了。”


    他的腳步這才有短暫的頓留。


    鬱晚璃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


    “我自己走。”她說,“你鬆開我。”


    年彥臣轉頭望了她一眼,手一鬆,垂在身側。


    鬱晚璃輕輕摸了摸紅腫的手腕。


    四周,一片寂靜。


    靜得她都能夠聽見年彥臣不太平穩的呼吸聲。


    就在這個時候,鬱晚璃抓住這所有人都鬆懈的一秒,拔腿就跑。


    跑!


    頭也不回的跑!


    她不能留在這裏,不能進手術室!


    鬱晚璃滿腦子隻有求生的欲望,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哪裏有路就往哪裏跑。


    管不了那麽多了,能不能跑掉,跑到哪裏去,她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跑還有一絲逃脫的可能性。


    不跑,就是等死!


    年彥臣瞳孔微縮,看著鬱晚璃狂奔的身影。


    好個鬱晚璃,來這一招是吧。


    她能跑到哪裏去?


    抓她回來,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年彥臣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拔腿去追,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著鬱晚璃跑得越來越遠。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年彥臣隻要一句話,這個醫院到處都會湧現他的手下,將鬱晚璃攔截!


    他隨時可以抓回她。


    可他抓不住的,是鬱晚璃的那顆真心。


    眼看著鬱晚璃就要拐彎,拐入另外一條走廊,年彥臣才邁開步伐,麵色鐵青的朝她走去。


    鬱晚璃緊張得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她一拐彎,想要從樓梯那邊逃脫的時候,結果迎麵就看見了站在牆角的許可薇。


    許可薇怎麽在這裏?


    來不及多想,鬱晚璃隻是匆匆的和許可薇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的停留,迅速的從許可薇麵前跑過。


    許可薇沒有攔她,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原地。


    鬱晚璃也沒有時間搭理她。


    自己正在逃命啊!


    許可薇看著鬱晚璃跑遠,然後一回頭,就看見年彥臣走來。


    年彥臣看見她,顯然很意外:“許可薇?”


    “阿臣,”許可薇看見他,馬上走到他麵前,好似無意的擋住了他的去路,“你也在這裏?”


    年彥臣皺起了眉頭。


    這句話,應該是他問許可薇才對。


    不過他沒這個時間,他要抓鬱晚璃!


    許可薇又說道:“阿臣,我剛剛看見鬱晚璃過去了,跑得很快很急,是出什麽事了嗎?你現在要去找她?”


    她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什麽都不知道。


    可其實呢?


    許可薇心裏跟明鏡似的。


    她早就在這裏了,站了許久許久。


    年彥臣和鬱晚璃的對話,她也聽到了一些。


    年彥臣的手下都認識她,所以,她想要進入婦產科,還是非常容易的。


    臉色一擺,氣勢一拿出來,那些保鏢隻能給她讓路。


    再說,許可薇隻是躲在這裏偷聽牆角,又不是去鬧事。


    而現在……許可薇要做的,是攔住年彥臣。


    不能讓他追上鬱晚璃。


    鬱晚璃的孩子,可不能流啊。


    流了,時間一久,阿臣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念起鬱晚璃的好,又動心動情了。


    沒流的話,鬱晚璃那肚子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年彥臣,他的愛在鬱晚璃心裏一文不值。


    更何況,鬱晚璃這個蠢女人,竟然想要保住野種。


    真是蠢得讓許可薇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一個已婚女人,懷上野種被丈夫發現,竟然還敢和丈夫對著幹,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已經不叫蠢了,叫腦子被門擠了,一晃裏麵還全是水啊……


    鬱晚璃越是這麽作,其實,對許可薇越有利。


    許可薇巴不得鬱晚璃把孩子生下來。


    這個孩子,說不定就成為年彥臣對鬱晚璃斬斷情絲的關鍵點。


    年彥臣瞥了一眼遠處。


    鬱晚璃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也沒了再親自追趕的心思,目光落在許可薇身上。


    他還沒開口,許可薇就主動解釋道:“阿臣,你別多想,我是來醫院檢查身體的。”


    “你生病了?”


    “不是的,”許可薇苦笑一聲,有些落寞和心酸,“我是來婦產科做檢查,因為我才流產,醫生交代我定期來複查,看看身體恢複情況。我……我一個人來的。”


    她聲音越來越小,歎著氣:“阿臣,我知道你忙,很多事情要處理,肯定沒有時間陪我來複查的。我也不是矯情不懂事的人,而且也不是什麽大病,過些天就恢複了。隻是我……”


    “我沒想到,你對我出現在這裏,會感到意外。我一個才小產的人,不來婦產科,還能去哪個科室呢。”


    一番話,將她來偷聽的行為,完全合理化了。


    並且還能激起年彥臣的愧疚之心!


    不得不說,許可薇實在是太會當綠茶了。


    果然,年彥臣的神色緩了緩,沒有剛才那麽的淩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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