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雲付出的努力隻能拖延了南路進軍部隊一、兩天的時間,其他各路部隊還是按照曆史上演的那樣。12月8日晚,北路進軍的日軍已攻占龍潭,直逼南京城北路防線的烏龍山、堯化門,東路日軍攻占湯山,國軍第66軍大敗撤回南京城,現在就南路稍安全,不過在12月9日也趕到了淳化和高家橋附近。嚴子雲還打探到西南靠長江北上的那路不明日軍部隊是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陸軍中將穀壽夫。他們正在高家橋與74軍交火,暫時還未被攻陷。


    現在隻有南路的戰況有點優勢,唐生智想把握住這個優勢,先把南路的日軍打垮,減緩南京被圍攻的局勢,就下令師長王敬久率領國軍精銳部隊87師在板橋駐紮,偷襲日軍第六師。


    12月9日上午10點,日軍的轟炸機再次飛臨南京城上空,這次不是扔炸彈,而是扔傳單,大把的油印傳單向下雪一樣落入南京城。


    幾乎南京城的所有百姓都看到了傳單,上麵寫著日軍勸降的話語,如不投降,屠殺全城。這下南京城炸鍋了,有些百姓紛紛收拾行裝從挹江門逃出準備渡長江逃命,本來就軍心渙散,現在更難控製了,說明了日軍的攻心戰還是打得很好。


    “嗎的,這些日本人兵書讀得不少嗎!”嚴子雲拿著一張傳單邊看邊說道,“攻城攻心為上,當年項羽攻彭城,揚言三日不投降,便屠殺全城。最後彭城十萬之眾被屠殺殆盡,項羽後來攻城所過之處全部投降。”


    “現在局勢很不好了,”宋希濂說道,“不知唐司令會作何打算,其實全軍上下一心未必不能守,可惜啊!”宋希濂歎了口氣。


    “哼!蔣介石無能,才有這樣的軍隊。還吹牛說自己是日本士官生畢業,嗎的簡直小學畢業。”嚴子雲口無遮攔,在這個時候罵起了蔣介石。在旁邊的徐偉、張烈和薑瑜倒沒什麽,在他們那個時代,罵蔣介石是賣國賊的多了去了。


    “嚴師長,注意說話,”宋希濂厲聲說道,“在我麵前說也就算了,我就當沒聽見,蔣委員長是國民政府主席,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不是你隨便可以說的。”


    “我會注意的,抱歉,情緒一下失控。”嚴子雲縮了下脖子,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在二十一世紀,朋友聊天的時候還拿國家領導人開玩笑的,可是這個時代就不一樣了,還是要注意說話的。


    “宋將軍,唐司令要你馬上過去。”一個傳令兵敲了下宋希濂辦公室的門說道。


    12月9日中午時分,唐生智下達“衛參作字第36號”命令,內容為:“第一,本軍目下占領複廓陣地為固守南京之最後戰鬥,各部隊應以與陣地共存亡之決心盡力固守,決不許輕棄寸土、搖動全軍,若有不遵命令擅自後移,定遵委座命令,按連坐法從嚴辦理。第二,各軍所得船隻,一律繳交運輸司令部保管,不準私自扣留,著派第78軍軍長宋希濂負責指揮。沿江憲、警嚴禁部隊散兵私自乘船渡江,違者即行拘捕嚴辦。倘敢抗拒,以武力製止。”北、東、南都有日軍包圍,隻有西麵靠長江,西麵唯一可以逃生的出路挹江門也交由宋希濂的三十六師把守,封鎖退路。基本做足了破釜沉舟的姿態。


    現在嚴子雲是三十六師的師長,宋希濂之下就是他最大了,三十六師一萬兩千人是沒人不服。嚴子雲率領三千人用垃圾裝備在南路與一萬五千日軍周旋,滅掉日軍第三師團先遣隊,偷襲十六師,再偷襲第九師,直接把一萬五千日軍拖住,襲殺日本高級將領十人,繳獲五輛軍用大卡車,兩千多把日本先進槍械,這麽輝煌的戰功的確是沒人不服。而這三千騎兵,最終回來有1872人,這些人都直接編為嚴子雲的親衛,嚴子雲將他們分成兩部,挑出最優秀的500人組成自己的親衛團,剩下交給徐偉改名為突擊營。這一千八百多人才經曆了幾天的戰火,頓時感覺與其他士兵不同,大家一樣每天訓練,但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跟沒上過戰場的,差距是很大的。不過嚴子雲這麽輝煌的戰功歸到了三十六師頭上,所以三十六師士兵的士氣也明顯有所提高。


    嚴子雲和宋希濂分兩路收繳各部船隻。說實話唐生智這麽搞,嚴子雲是很高興的,因為把所有退路都斷了,誰有走不了到時候國軍做困獸鬥,還真有可能把日軍趕走,完成保衛南京的任務,他隻要注意不要發生唐生智私自逃跑的事情發生。不過與唐生智這段時間的接觸與認識,發現唐生智雖然權利欲很強,但是為人還是很正直,做事情說一不二,應該不會私自逃跑,就怕出現以前討論的那樣被人劫持逃跑了。


    嚴子雲說通唐生智把張烈提到了連長的位置,徐偉還把人怪世界帶出來的ak47給了他,薑瑜就盡量讓他躲到安全的地方,他現在是後勤兵團的小兵,簡單點說就是炊事班的。嚴子雲在執行收繳過程中與第2軍團發生了衝突,還好雙方士兵都保持冷靜沒有發生交火,隻是士兵之間的鬥毆,但是當他們的軍長徐源泉趕到時對嚴子雲是很不屑。


    “你他媽算什麽東西,”徐源泉粗話吐出,“敢來收我的船,叫宋希濂自己來。嗎的,叫我們守烏龍山在前線打日本人,你們36師躲在後麵守挹江門,挹江門又沒日本人,要守個屁啊。無非就是守自己人唄。”


    “對不起,徐將軍,我們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上級命令,這是收繳指令,請配合。”嚴子雲冷聲說道。說實話嚴子雲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按平常,自己有能力幹倒對手,絕對動手了,哪輪得到他囂張啊。但是現在不一樣,還要靠他們打日本人,自己人先打起來了,到時候別人能逃跑,自己是逃不了的,南京失守他也要跟著灰飛煙滅。


    “少拿上級命令壓我。”徐源泉看來今天是打算寸步不讓了。


    嚴子雲腦子轉得飛快,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如果跟他們起衝突,強行收走船隻,那本來不和諧的國軍部隊,會變得更亂,到時候日本人一打來,這個第二軍團直接拍屁股走人,那就全完了。而且現在收他們的船隻,不代表他們就沒船隻了。這時候就是考驗嚴子雲外交水平的時候了,十八層地獄果然是鍛煉人的地方,功夫、膽識、戰略、戰術,現在還有外交。


    “徐將軍抽不抽煙。”嚴子雲突然神情大變,小聲對徐源泉說道。


    徐源泉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沒開口說話。


    嚴子雲遞過去一支煙,“我隻是按文件執行任務,如果徐將軍實在不想把船給我也無所謂,現在大家應該同仇敵愾去打日本人,而不是在窩裏自己吵架,你說是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對剛才打架的士兵我會按軍紀處罰,你的船你自己保管。”嚴子雲說完就離開了。這麽來一下,徐源泉還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主動把船送上去吧,不可能。私自留著船隻吧,如果唐生智知道了,在蔣委員長那裏告一狀,不管對日本人是輸是贏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12月10日,日軍發現南京城內沒有投降的跡象,9日發的勸降通牒被忽視了,就開始發動全麵進攻,所有大炮坦克齊上,飛機不停地轟炸,南京城一片慘象,戰爭慘烈程度較9日不知激烈了多少倍。不過有一點與曆史上不一樣了,就是南麵的戰況,曆史上10日日軍已完全攻下複廓陣地,雨花台、通濟門、中華門受到強烈攻擊,使得南京失守成為必然。但是現在由於嚴子雲在南麵的遊擊戰起到了效果,國軍74軍51師與58師在淳化頂住了日軍第九師團的進攻,72軍87師在板橋與日軍第六師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前方正打得火熱,嚴子雲是心急如焚,但是他所率領的三十六師卻隻能窩在挹江門防止自己人逃跑,徐偉、張烈都有些按耐不住想上戰場殺敵了,自從聽說了嚴子雲和徐偉在戰場上的威風,張烈早已經心癢難耐了。嚴子雲呆著也不是辦法,實在是關心前線戰況,就去找宋希濂,宋希濂的心情其實跟他是一樣的,他早就派了傳令兵打探前線的消息了,戰報是一刻不停的往後傳。嚴子雲是師長,當然有資格了解前線戰報:“十六師盡然北上過湯山攻占了麒麟門,到達白水橋後兵分兩路一路向南京城東麵的中山門挺進,一路繼續北上朝北麵和平門進軍,”嚴子雲讀出了戰報,“嗎的,前麵在守什麽啊?這麽快防線全部被摧毀了,那我們怎麽還呆在後方,我們三十六師在搞什麽啊,等南京失守了再去打嗎?”


    “你冷靜點,我們守挹江門是司令的命令,如果沒有我們守著,一旦出現一路部隊膽怯日軍私自撤退,那整個局麵就難以控製了。”宋希濂說道。


    最激烈的南京保衛戰嚴子雲沒機會在前線衝殺,這隻能說是大大的遺憾,如果南京失守,他是很不甘心,自己是寧願在前線戰死也不想南京失守後被死神處死。10日夜晚,持續了一天的戰火終於有了少許停歇,但是還是能聽到遠處的槍聲,他聽說了唐生智今天為了鼓舞士氣親自在前線指揮,日本飛機轟炸,親衛勸他躲到地下室,他堅決守在前線,使得士兵更加拚命,最後才頂住了日軍一天的進攻。


    12月11日,嚴子雲一醒來就收到了壞消息,南麵74軍昨晚被日軍第九師打了夜襲,慘敗撤退,第九師沒有北上,而是到了板橋,現在與日軍第六師會合齊攻國軍72軍。沒過多久,72軍戰敗撤退的消息也傳來了,曆史上的情況隻晚了一天,現在又出現了,雨花台、通濟門、中華門全部受到日軍進攻,南京外圍防線算是徹底失守了,唐生智將所有部隊調入城中,在城內布防著手準備巷戰。


    12月12日,嚴子雲依然沒機會上戰場,隻能在後方幹著急,他強行穩住心情,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失控,薑瑜、徐偉、張烈都集中到了他的臥室當中,一起商討下一步打算。


    “嚴大哥,不用太著急,”薑瑜安慰嚴子雲說道,“曆史上今天南京就要失守,而且首先失守的就是南麵的中華門。但是你看南麵,88師與敗退回來的87師會合,齊守中華門,88師還沒有受到重創,曆史已經被改變了,我們會有機會的。”


    “我也記得12月13日是南京大屠殺紀念日,”張烈說道,“但是看現在的防守,13日南京大屠殺是上演不成了,可能我們已經改變曆史了呢。”


    “別太天真了,”嚴子雲直接潑冷水道,“現在形勢你們還沒看出嗎,南京已經被整個包圍,日軍隻是還沒有發動總攻而已,等他們做好一切準備,總攻就發動了。如果全軍真的有死守決心,我們就不必守在這了,而且隻用頂住日本人三天的猛烈進攻,我相信日軍的士氣就會受挫,到時候防守反擊的機會就來了。可惜啊……”嚴子雲搖了搖頭,如果現在委員長不是蔣介石,而是毛澤東,南京其實一點危機都沒有,日本人倒是有危機了,以老毛的脾氣,哪會遷都,直接親自坐鎮死守都城,外圍遊擊騷擾,直接把日軍拖死在南京城下。怪不得蔣介石一輩子都鬥不過毛澤東,能力在那擺著呢。


    12日晚上,羅卓英、劉興還有周斕在唐生智的辦公室進行了激烈的爭吵,因為中午,在重慶江北的顧祝同打電話給唐生智,要求他們撤退,南京已不可守。唐生智是堅決不同意,他早已發誓與南京共存亡,現在有違背誓言,自己該如何立足。最後四人決定打電話給蔣介石求他定奪,到底是撤退還是死守,蔣介石聽了戰報,沉默了許久,留下了一句話:“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以圖整理而期反攻。”聽完蔣介石的話唐生智麵如死灰,他抓了下淩亂的頭發,這幾天是沒吃好沒睡好,本來就消瘦的身材顯得更瘦了,他突然站起來抓住羅卓英說道:“老羅,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隻需要一天,再讓我守一天,如果真守不住你們走吧,我在這裏。”


    羅卓英拍了拍這個死對頭的肩膀,他也是很敬佩唐生智的,能在南京最危急時刻挺身而出,雖然能力有限阻止不了日本人,但是這樣的人已經值得敬佩了,就算南京發生大屠殺也不能怪這個中年人。


    “唐司令,我不是貪生怕死,隻是想保存軍隊,再守一天,我們這剩下的10萬軍隊可都留在這了。”羅卓英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為國捐軀,有何不可。過去打共軍都沒稀罕死多少人,現在打日本人倒是珍惜起來了。”唐生智諷刺道,很明顯這句是諷刺蔣介石的。其他三人麵麵相覷,無話可說。


    “周參謀長,我們三人立刻擬定撤退計劃,不過是14日撤退,就讓唐將軍再守一天,老子也做回熱血青年,如果真撤不了,就把老命搭載這。”說完就出去了。


    日本軍營。


    “司令,史阿先生求見。”一名日本兵說道。


    “讓他進來。”日本中華方麵軍大將鬆井石根在辦公室喝著茶說道。


    走進一名中年人,身材一米八左右,略顯消瘦,但是著裝並不是日本士兵服裝,而是一身日本忍者緊身服裝備,腰間還插著武士刀。那名士兵想去拿下這位中年人的佩刀,但是那名中年人速度非常快,一個擒拿將那名士兵按倒在地。


    “不得對史阿先生無禮,你們都出去。”鬆井石根對士兵們喝道。


    “嗨咦!”那些日本兵全部退了出去。


    “對不起,鬆井大人,我是一個日本武士,武士是不能離開刀的。”那名中年人恭敬地說道。


    “嗬嗬,不必在意,”鬆井石根顯得一臉的輕鬆,拍了拍史阿的肩膀示意他放鬆點,“史阿先生是日本最出色的刀客,在我年輕剛剛參軍時就聽說史阿先生有‘鬼人’之稱,一直想見一麵,沒想到你也來到中國了。”


    “在下一生專研刀法,殺人技藝,年輕時在日本已無敵手,本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世界武學的最高峰。沒想到還有一個中國,中國武學博大精深,其中高手如雲,但是也隻是傳說,來中國三年,至今未遇到能接我十招的對手,但是我在上海聽說南京有一人,殺人手法更勝一百年前的一代‘鬼人’十兵衛,特地來此找他挑戰。”史阿不冷不熱地說道。


    “我打探過了,你說的那人叫嚴子雲,入伍才十二天,從普通士兵直接升到了師長,他的刀法倒是沒見識過,但是能力絕對不是普通人可比的。不過史阿先生,我們這是戰場,不是擂台,我沒辦法幫你約到他。”鬆井石根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打你們的戰,與我無關,我隻關心武學。你告訴我他所在的位置,我自己去南京找他,能不能殺了他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幫忙。”史阿傲然道,身為日本武士,他隻追求“武”,對於戰爭什麽的一概不管。


    “史阿先生,要知道現在不是戰國時期了,你的本領搞不好還在一代鬼人十兵衛之上,但是他那時還是冷兵器時代,現在打戰是靠槍的,你還沒進南京,可能已經被不會武功的小兵給斃了。”鬆井石根拔出了槍指著史阿說道。


    突然,史阿一低頭,右手拔刀一個橫劈斬,再緩緩收刀。鬆井石根被嚇了一跳,拚命檢查自己是不是哪裏被砍了,但是他不用看了,他手中的手槍的槍頭已經被削掉了,金屬槍就像紙糊的一樣,被削的地方整整齊齊。


    “手裏有槍還要打得到才行。”史阿冷漠地吐出一句話。


    “這是我們調查來的嚴子雲的所有資料,你拿去吧。”鬆井石根是被嚇得不輕,現在他也體會到了鷹森孝當時白天被無敵刺客刺殺時的心情,跟外號是鬼人的人在一起太危險了,他殺自己就跟折斷一根牙簽一樣。


    嚴子雲臥室。


    四人還在開會,嚴子雲決定明天一定要去前線殺敵,就呆在後方實在是太難受了,如果聽到的都是勝利的消息還好。他決定向宋希濂申請讓他帶著自己的親衛團和徐偉的突擊營去南麵支援中華門,因為他了解到中華門的日軍是最強的,日軍第九師團裝備有大量重型軍械,本來是60輛坦克50輛裝甲車,現在得到後方趕來的重型攻城部隊的支援,坦克數量已經超過120輛,200架追擊炮在今天差點攻進中華門。


    四人會議在11點結束,薑瑜被派去探望一下在西門貧民窟住著的陳清等人,剩下三人準備明天去支援中華門,嚴子雲是想讓張烈也體驗一下戰爭,不然在以後地獄的生存遊戲中很難生存。散會之後各回各的宿舍,但是就在嚴子雲寢室外,有一個黑色身影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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