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石灰思索的時候,曼波跳了出來,當她看到外麵的情況後,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整個嘴巴甚至可以塞下整個雞蛋。


    “我你妹的,怎麽這麽快就降下神血了,不對啊,十分有一萬分的不對啊,到底發生了什麽,wtf!”


    “嗚哇哇,係統都要被氣錯亂了,要錯亂了,怎麽辦,怎麽辦才好!”


    聽到曼波的自言自語,石灰反應過來對方肯定知道不少內幕,旋即在心裏詢問道:


    —你都知道些什麽沙雕?


    “布吉島,我什麽都布吉島。”


    曼波連連搖頭,眼神滿是睿智,讓人根本生不起與之交流的任何心情。


    —狗東西,一天到晚跟死了一樣,現在才想起來說話,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給卸載了,沒用的流氓軟件。


    聞言曼波立馬就急眼了,對著她一頓手舞足蹈,回懟道:“啊米諾斯,林北我雖然現在沒用,但說不定以後就會有用呢,你怎可以這麽看林北我!”。


    “這個世界現在可以說是非常混亂,如果你不能及時趕到交界地,不隻是你,所有人都會死……”


    —那死就都死了吧,我是快被逼瘋了。


    麵對宿主的擺爛,曼波剛想要反駁,臉上的憤怒迅速轉變為驚恐。


    隨著畫麵一頓扭曲變化,原本的卡通曼波竟然變成了之前黑色筆記上的奇怪花朵,係統界麵也變成了全黑色調,仿佛透露著無盡詭異。


    時隔百天,少女那空靈的聲音在她腦海裏炸響。


    “並沒有你什麽簡單,你的靈魂將永遠遭受折磨,而且一旦這個界壁被突破,那麽你原本的世界也會被入侵,到時候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石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本以為這個世界毀滅了就毀滅了,也不會怎麽樣,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影響到自己原先的世界。


    但她很快就平複了下來,畢竟她對這兩個世界的死活是無感的,甚至可以說是虛無。


    —你這是算威脅,還是警告?


    —而且我不喜歡受人支配和威脅,就連穿越到這個混亂惡心的王八蛋世界也並非我的意願,最好不要強迫我的選擇!


    “都算是吧,但你忍心看著你原本世界的親朋好友被那些邪教徒們改造和折磨致死嗎,有些人甚至被改造成了生育產卵的機器和慘無人道的改造,你不是已經見證到那些慘絕人寰的場景了嗎”


    —這些還說動不了我,我現在已經很累了。


    “你之所以內心裏沒有任何感覺,是因為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把他們當做‘人’來看待,就像他們當初也不在意你的想法,並不斷誤解扭曲你一樣……”


    “陷入海底的人無論怎麽掙紮,她都隻能夠越陷越深。”


    神秘少女的話就像是把匕首,輕而易舉的劃開了石灰內心最深處的痛苦,每一句話都刺痛著她的內心。


    對方說的並不假,甚至全部都是石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隻是她習慣將這些壓在心底,這才導致她逐漸麻木,甚至是不在乎。


    —給我閉嘴!


    “不要以為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放棄一個位麵的生死,當你從死亡中再度蘇醒的那一刻,你身上便已經背負了無法抹去的印記,那是獨屬於你的罪孽”


    說著,係統界麵的花朵扭曲起來,裏麵不斷播放著各種人們慘死和絕望的表情,乞求和絕望的聲音不絕於耳,直至最後,演變成為她前世親人的模樣,那帶著失望和悲傷的眼神靜靜注視著她。


    即便此刻無言,但那些眼神已經訴說了千言萬語。


    “或許你憤恨親人的冷漠和不理解,和自己的軟弱以及逃避。甚至無數次乞求世界的毀滅,但你的內心是複雜和混亂的,是善與惡的融合,你在掙紮,你在混亂,你在思考,你也在乞求活下去,作為人而活下去……”


    “世界永遠無法完美,甚至充斥著無盡惡意,這也是你內心麻木的根本,你為自己的內心挖出了深淵,將自己埋藏在裏麵,認為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不受世界的惡意。在那個世界弱小的你想活在過去,又想活在未來,可就是不願意活在當下,逃避永遠無法解決問題……親愛的孩子”


    “我親愛的孩子,渴望被愛和理解從來不是奢望,我會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你,與你共同背負罪孽……”


    石灰靜靜地站在車窗前,將帽子壓的更低,更低了些,似乎這樣就能夠掩蓋自己的悲傷,也可以掩蓋內心深處的傷痛。


    隻有花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和悲傷,以及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上壓製的委屈。


    她緊咬著薄唇,眼角似有淚光閃爍,甚至連攥緊的雙拳都沒有力氣保持,內心和肉身仿佛是被抽空了般。


    那似乎是肉體和靈魂的排斥,又或者是掙紮和抉擇。


    那朵花再次開口:


    “但如今你可以去塑造完美,登上王座你便可以創造出最完美的世界,無數人也將永生永世傳頌你的偉業,那時你便是絕對至高無上的創世神!”


    “而我隻是負責將你引導向正確的道路,起碼在我眼裏是正確的道路……”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冷冰冰的留下最後一句話:“死亡自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死亡,而靈魂陷入永恒的折磨”。


    “當你救下這對母女的時候,你的心裏就已經誕生了名為仁慈的人性!”


    “隨著指引前進……”


    ……石灰依然沉默,她輕輕捂著胸口,那裏很冰冷,很痛苦。


    甚至連呼吸都刺痛著肺部。


    她也在掙紮和彷徨,為什麽會是自己來演繹這個所謂的救世主,為什麽會是自己來獨自背負一切呢。


    也許會有比自己更合適的人


    也許會有比自己內心更強大的人


    也許會有比自己更有責任心的人


    但她的內心也在動搖著。


    ‘究竟多殘酷才算殘酷,多完美才能算完美……’


    整個車頭內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看著鐵軌的霍羅德也在這個時候開口:“如果想要前往海姆港灣光靠這些煤礦是不夠的,中間最少要補給兩次,還有再過一個小時前麵會有一個變道口,我們需要過去改變鐵軌,就是不知操作室房間裏的人是否還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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