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一早,許鈞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火熱的心,在問清楚袁婭在中關屯的筒子樓具體位置後,還是騎著剛買不久的自行車,過去打聽。


    不停的問,不停的打聽附中筒子樓地址,一棟五層的筒子樓矗立在麵前。


    “請問這是清大附中的筒子樓嘛?”


    許鈞用正宗京味腔詢問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女。


    “是,我們附中就這一幢,請問你找誰?”


    “你知道袁婭袁老師住幾樓嗎?她應該是前年畢業的,教數學的。”


    “哦,知道,袁老師啊,住在頂層,具體哪一間我還真不知道,你去五層問問吧,對啦,她今天還真在的,我早上還看到過她的呢。”


    “謝謝。”


    這婦女還特意注意了一下許鈞,像看大熊貓似的盯著看了好久。


    許鈞沿著昏暗的樓道上去,兩邊堆滿了雜物,每一層過道裏滿眼看到的是做早飯的人群。許鈞還真想不通,他們就不怕熏著自己。


    一個過道,兩邊對門對全是房間,整棟樓是阿拉伯數字7字型的。


    好不容易到五樓,五樓還真沒那麽多做早飯的,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倒痰盂的。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袁婭,袁老師住哪一間?”


    “啊?袁婭,我想想,嗯,你這邊過去,大概是倒數第三間,左手邊吧,沒錯的話,你看一下,門牌,521,就是,你敲門問問,五樓反正都是單身的。你這也真有點早嗨。應該在的。”


    許鈞揣著有些怦怦跳的心情,慢慢過去,仔細看了看門牌號,確定是521才輕輕的敲了門:哚,哚哚!


    房門開了,一臉睡眼朦朧的姑娘,“誰啊?剛睡下呢。”


    “婭婭。”許鈞看著這長發的大概身材在170左右,眼睛大大的,圓臉女孩,雖然成熟了,還留著幼兒園那副模樣,不禁出聲叫了一聲。


    “啊?你找誰?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呀?”


    門立馬虛掩上,隻露出一條縫,方便說話。


    “婭婭,我是火火,你還記得嗎?紅星幼兒園,火火。”


    良久,門打開了,“你是火火?你們不是逃走了嗎?不可能啊,怎麽可能!”


    袁婭看著許鈞,還真有些回不過神來,真的有些不認識。許鈞183的個子,哪有小時候幼兒園的樣子呀。


    “婭婭,我回來了,年前回來的,去了你家那邊打聽,說是你們早搬家了。你這裏的地址是我問的你們一屆曹佳穎曹姐才知道的。我是火火,說要娶你做媳婦的火火,許鈞是我的大名。”


    ……


    房間大約十二方,其實還真是十二方。


    一個高低鋪的床鋪,旁邊靠窗一張寫字台,接著一張梳妝台子,床斜對麵一個舊的兩門櫃,大概就是放衣服的。進門旁邊有一取暖爐子,爐子上擱著開水壺,通風管沿著牆往上通往外麵樓道。


    靠!怪不得樓道裏味道那麽嗆人。


    房間布置的簡潔規整,挺溫暖。


    “你喝水吧?我這有茶,我給你泡一杯?茉莉花還是紅茶?”


    “紅茶吧,婭婭,你還愛喝茶呀。”


    “一個人,喝點茶暖和。”


    袁婭有些緊張,不過茶壺裏原本就是滾水,還冒著蒸汽呢。


    許鈞這才看見靠南的窗戶留著一條縫,透氣用的。


    搪瓷杯熱騰騰的紅茶泡好了,許鈞坐在寫字台旁邊木椅子上,袁婭坐在木頭高低鋪的床沿邊,床沿上還鋪著一條毛巾毯,被褥是掀這的,可以看得出,袁婭之前還真是在睡覺。


    “婭婭,我是不是有些冒昧,曹姐說你還沒成家,我才來的。我,我也沒成家。”


    “啊?哦,沒事。沒想到是你,確實是有些驚訝,你這些年還好吧?怎麽來的京都?是確實回來了嗎?還是又要走?”


    語無倫次的一連好多個問題。


    “我過幾天要去清大報到讀博士了,以後可能很長時間會留在京都,不過我沒戶口,所以,可能,也許也是會離開的。不過我爸在這邊,這邊就有我的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經過半小時的直白對話,袁婭才了解了許鈞大致餓情況,相互開始熟悉起來了,也談到了以前幼兒園的片段記憶。


    懵記不住嘛,她袁婭就是尋不到中意的結婚對象,心裏總想著許鈞,這才耽擱到現在成老姑娘了。附中和她同齡的老師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她還單身,而且跟家裏關係還緊張呢。誰家能有25歲的老姑娘呀。


    “婭婭,接下來你有啥想法?如果你想出國留學,我可以給你辦的。最差可以給你辦我的母校,費城的賓夕法尼亞。”


    “沒,我沒這打算。火火哥,你是還要出去的嘛?”


    “是,我又沒京都戶口,簽證要過期的。我目前簽證就兩年有效期。以後回來還得重新簽,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娶你當媳婦的願望。打小我就有這願望。你這邊有困難嗎?”


    許鈞還是把目的說出了口,雖然他現在對袁婭真的不了解,不過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袁婭沒太大變化,真有可能懷揣著夢想,有朝一日白馬王子騎著白馬來娶她了。她這不就等到了嘛。


    “火火哥,分別這麽多年,你還記得呀?”


    “記得呀,不然我回來幹嘛,我回來就是來找你的。我在幾年前曾經來過京都,是隨著漂亮國大學生交流過來的,時間太倉促,又沒有自由時間,所以沒有找到你。這一次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希望你能考慮考慮。”


    ……


    許鈞到底還是帶著梳著馬尾辮,帶著羊毛線帽子,穿著時髦的新款羽絨服,圍著圍脖的袁婭出門了。


    騎車帶著全副武裝的袁婭,到了廣闊天地,兩個人算是放開了,騎行幾十裏地兒到天安門也不覺得累,春節的京都到處都是好吃的,邊逛邊吃,邊看邊聽,整整一天下來,兩人儼然是很熟悉了。


    許鈞在中關屯附近找了飯館,請袁婭吃了晚飯後,送她回宿舍。“婭婭,天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還得騎十幾公裏才能回家呢。我爸他們現在住在東四十條,離著這30裏地兒呢。明天,明天我再過來。”


    “火哥,天氣冷,你明兒別騎車,我過去找你,你在西直門地鐵站等我就行,早九點,我乘地鐵過去很方便,京大站到西直門,很快,很方便。”


    “那……也成。那明兒九點,西直門地鐵站,我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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