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裏薪柴在劈啪燃燒,火影跳躍著舞動,在反光的鏡片中展現著火的光影,金絲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眸睜開,看向小桌對麵的咖啡杯。


    「記憶」的模因,不被世間的存在輕易捕捉痕跡……咖啡杯中是溫度正好的熱氣,一隻冷白到虛假的手出現,並端起咖啡杯送到嘴邊品嚐。


    憶者主動現身,卻未露真容……她靠坐在沙發上,寬大的鬥篷兜帽掩蓋住她的上半張臉,餘留兩股白發垂落在胸前。


    她的整體色調是白,她如披麻戴孝的送葬人,靜靜地觀望,卻又突然出現,收割窺伺已久的記憶殘片 。


    她隻品嚐了一口,便放下咖啡杯,在杯沿留下一抹口紅印,隨後又消失不見,也正如她此人,或許留有痕跡,卻很快消磨掉她存在的證明。


    在此等候客人的主人,開口聲音溫潤柔和,男人那雙多情惆悵的眼眸,透過鏡片看向憶者,“我品嚐過仙舟的茶,味道雖苦澀卻多有層次,所謂,入口回甘。”


    憶者態度嫻熟,歪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副閑適的姿態,“此身變換容貌身姿,早已和仙舟沒有關係,為追求長生奧秘的偏執判官,早已死於判罰之下。”


    男人墨黑長發披散,身著休閑襯衫與西裝長褲,端坐在沙發上,他那雙眼眸如同被柔水浸濕的墨色玉石,目光柔和沒有鋒芒,但他的合作者們,都知道不能相信他表麵的溫和儒雅。


    “但家鄉的味道依舊使你留戀……”


    憶者語氣有些不悅,似在警告合作者的越界,“並不是,隻是這具模因算不得真正的肉身,少了很多觸感與味覺,食之無味。”


    男人笑了一聲,有意拉起話題,“說來仙舟人追求長生,實質是肉身永恒,那你選擇「記憶」擯棄無用肉身,何嚐不是違背初衷。”


    憶者語氣冷下來,明顯不想提及,“處在「巡獵」的狹隘命途上,放眼於豐饒長生的因果,這是渡?執著的目標,繞不開肉身的存在。”


    這位合作夥伴,有些不想按照他的步調走呢~那隻好提醒一下這位小姐了……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留下你的一絲意識,幫助你獲得「記憶」命途的幫助嗎?”男人露出掌控者的微笑,他身體向後靠在了沙發上。


    “……”憶者沉默不語。


    但對方會說出來,步步緊逼地提醒她,“因為你接觸過,我解構世界真相的一塊拚圖,你作為一個利用力量創造出作品的人,你有價值,坐在我的對麵,憶者小姐。”


    男人溫潤清雅的音色,此時多了點緊逼獵物的掌控欲,“縱使你不願意麵對凶狠的濁念,但你依舊要扛著濁念帶給你的膽顫和恐懼,直麵她,拿到她向我許諾的東西。”


    不要太過緊逼一個獵物,因為會臨死反撲……男人的語氣放鬆下來,也柔和了許多,眸光平和認真。


    “相信我的判斷,那位休養的善念,會在關鍵時刻攔住濁念對你的發泄……心慈無私的神女,即使是現在,也不願看見她最在意的仙舟受到傷害啊~”


    憶者:“……”


    “是因為光線太暗,讓人緊張嗎?”男人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他笑了一聲,表現的親和友善。


    “塔麗薇爾。”男人說了一個名字,就有卡其色短發的女仆走進來,她垂下玫紅色眼眸,向男人一禮。


    “先生,是否要我拉開窗簾,或者播放使人心情舒緩的樂曲?”


    男人手肘撐著單人沙發的扶手,兩隻手的五指交叉把玩,聞言,男人笑著點頭,“你一向善解人意,塔麗薇爾。”


    窗簾被拉開,外麵平和寧靜的雪景為他們展現,白日的亮光透過窗戶進入室內,連壁爐裏火光都顯得如同瀕死的獵物掙紮。


    聽著女仆將舒緩的樂曲播放,看著古典質樸的留聲機運轉,憶者不多逗留,身影淡去,離開了這裏。


    “外麵的光亮足夠,那壁爐的火焰還有必要燃燒嗎?塔麗薇爾。”男人突然問這個問題。


    女仆在他身邊站定,恭敬回答,“如果熄滅了壁爐,會很冷的,先生。”


    男人仿佛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我好像問了一個多餘又愚蠢的問題,塔麗薇爾。”


    塔麗薇爾回答:“您的擔心一直有必要存在,先生。”


    ……


    “公務,我不做,懂?”


    堯月簡單回應景元,那眼神中的怨氣快化作實質了,此乃打工人的真氣化身!以至令使層次!


    “並非是尋常工作讓下屬整理,而是朋友間的尋求幫助。”景元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抬起腦袋笑眯眯地看向靠坐在床頭的堯月。


    “什麽什麽?!”這話可讓堯月炸了,她拍拍自己的耳朵,音量大到整個vip病房都是她的聲音。


    “我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身體勞累壞了,我怎麽聽不見呢?!”堯月幹脆對著景元吼,她整個人都扭曲猙獰。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給你打工還能拿工資,用朋友的關係攢人情,你是連錢都不給了是吧!”


    景元已經厚顏無恥了,“大不了拿我自己抵嘛,按照公司宣傳的說法,每個人都有值得被估算的價值。”


    “啊?”堯月眼神驚悚,隨後無語又嫌棄,眼珠子一轉,就將景元打量了一圈,“景元,拋去將軍的身份,你一文不值好吧?把你賣了都還不了我的錢!”


    “別說我發達之前是吃你的喝你的!就現在而言,你已經是從我這裏拿錢活命了!我不給錢,你連過年發紅包的錢都沒有!你還在這裏不要臉!”


    景元給堯月遞了一杯水,“堯卿不要火氣那麽大嘛,我最初說的確實是「朋友間的尋求幫助」,奈何堯卿不把話聽完,我隻能這麽順勢而言了。”


    堯月:“……”


    好一出倒打一耙的無辜啊,不愧是你,景元!


    “拿著玉兆點開看看嘛,堯卿?”景元堅持不懈把玉兆給堯月,語氣拿捏地相當好聽挑不出錯。“此事非你不可~”


    “什麽東西……”堯月拿著水杯要噴火,結果看清玉兆內容,她就啞火了,淡定地喝水,“哦……確實是非我不可……”


    “你早說「朋友間的尋求幫助」是這回事,不就行了?”堯月劃拉著玉兆投影的光屏,仔細看上麵的內容。


    “無奈堯卿從不耐心對待,我也無能為力啊?”景元微睜一雙澄亮茶湯的眼眸,表情無辜,隨後又眯起來笑眯眯的。


    “嘖嘖嘖……”堯月眼神一言難盡地看他一眼,“我不接受道德綁架哈……放低自己捧高別人的套路,我不跟你玩。”


    “你確定這裏的名字要「丹恒」?”堯月點了點玉兆光屏,把屏幕轉給景元。


    “對,就是丹恒。”景元靠著椅背,一副輕鬆坦蕩的樣子,“堯卿到底是渠道不正規,會有後續麻煩。”


    堯月看向他,眼神疑惑,“我的意思是,不需要避嫌?”


    景元也是眼神疑惑,“為什麽要避嫌?丹恒就是丹恒,房屋期限可以延續到丹恒這一世結束,之後房產會再回到堯卿手裏。但現在這是屬於丹恒的。”


    “你真好啊景元,敢作敢當,我佩服……”堯月點頭,難得眼神認真地看向他,並給予誇讚。


    當初堯月轉給丹恒的房子,是用假名簽的合同,渠道不正規,現在景元幫忙解決,真是省去不少麻煩。


    景元收到誇獎,笑得乖乖卻又狡黠,“承蒙讚賞,而且房契上可以再添一個名字……”


    堯月詫異挑眉,眼神更加欣賞地打量景元,“哦喲,你這麽周到,不是搶我的人情嗎?”


    景元的語氣緩下來,情緒低了些許,“本就是堯卿的心意,我隻是順水人情,也沒有必要向丹恒提及此事,給人徒增壓力。”


    “那肯定的,我出的房子,我給的優惠,我占大頭好吧?”堯月無語又嫌棄,不過她知道景元的意思,她也會處理周全。


    “那就有勞堯卿了。”景元微笑點頭,他身子一歪,手肘撐著扶手,一手握拳撐著下巴,看向堯月那邊。


    堯月把這枚玉兆好好收起來,這裏麵可是房產證明呢!要是丟了,某對小兩口都沒地方落腳嘍!


    “如果丹恒提起了你,我怎麽回啊?”


    “我相信堯卿自有周全的方法應對,但總歸要表達我對丹恒的好意與照顧。”景元把「丹恒」兩個字咬的很重。


    “這是當然,理應如此嘛!”堯月滿意點頭,然後垮下臉來,陰沉著臉色,“你早說這事不行嗎?磨磨唧唧的,你知不知道我為此奔波勞累啊!”


    “我看你就是想找揍!這事都過去多久了!啊?!”堯月怨氣上來了,抬手揪住景元的領子朝這邊扯。


    景元表情很是無辜,“堯卿想一心幫助人家,我也是才知道啊?”


    堯月想自己一個人承受人情,為此奔波勞累……嗯,堯月自己都覺得自己活該!


    堯月開始甩鍋,“我不信你不知道,而且你不給我簽字,我有什麽辦法?”


    景元表示不接受背黑鍋,“要不要我給堯卿看記錄?若有遺漏,我絕無二話,再者六禦自查結束,明麵上的紕漏絕不會允許。”


    堯月:“……”


    被景元反將一軍,卻沒證據的堯月,隻能無奈鼓掌,讚歎景元的足智多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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