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卿,我自己來吧。”話雖如此,但景元微微靠著床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不覺得有什麽。


    “那怎麽行呢,不是說要我好好照顧你嗎?”堯月站在床邊,她咬牙切齒地微笑,“你真是好樣的,景元……”


    勺子裏的是藥汁,堯月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她一勺一勺地喂藥,怨氣衝天,“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搞得鬼!”


    不管什麽平台,她都賣不掉景元的頭發,線下交易的錢太少,堯月實在不甘心就這麽賣掉。


    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景元的頭發留在堯月的手裏,根本沒有渠道處理掉……堯月要愁死了!


    越想越難受,堯月都壓不住怨氣,那一勺一勺,直捅景元嗓子眼……景元趕緊把堯月的手拍開,偏過頭咳嗽。


    然後咳得眼眶濕潤,對上視線透過冰藍,向淺紫告狀,語氣拿捏得虛弱可憐,“我忽然覺得心口疼,大抵是陳年舊傷。”


    堯月:“……”


    這是在陰陽她濁念的時候,對他掏心掏肺嗎?


    堯月把藥碗放到一邊,調整了自己的表情管理,讓自己看上去很友善,“別是傷口感染,讓我看看。”


    “並非是最近的傷勢,可能是心緒不寧的內傷。”景元不著痕跡地身體下滑,把自己縮在被子裏。


    堯月真的繃不住氣笑了,笑得邪魅一笑,“若是血塊淤堵,那就更嚴重了,讓我摸摸。”


    “我覺得不必了,就不麻煩堯卿了……”景元用力扯住自己的領口,他肉眼可見的慌了。


    “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羅浮可怎麽辦,病患還是要乖乖配合的好。”堯月一把扯開衣領,眼睛瞄上了膻中穴。


    “按摩此穴可以改善胸悶的症狀,有寬胸利膈的功效。再加乳根穴,通經活絡,行氣解鬱。”


    景元已經慌得掩飾不住了,他大著膽子反抓住堯月的手,試著推開,然後另一手趕緊扯上衣服,翻身趴著。


    要被逼瘋的堯月,是不會這麽快放過景元的,她笑得一臉瘋相,撩了他上衣下擺,“常年久坐,定是腰背酸痛,也可按壓腎俞穴……”


    景元連忙坐起來靠著床頭,把領口好好扣上,再把被子拉上來,他笑容勉強,“堯卿不必擔心,我沒什麽大事……”


    “小病成災就是大事了,萬萬不能刻意忽略。”堯月突然笑得溫柔,坐上了床沿,上手扯被子。


    景元奮力守衛著被子,守衛著這岌岌可危的防線,“我真的沒事,堯卿你饒了我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暮的溫柔是無私神聖,堯月的溫柔就恐怖嚇人了,她趁空隙把手伸進被子裏,把景元的手扯出來。


    “你想歇息,我當然明白,我也可以創造這個條件,但你不能借著庇護,這樣肆意而為吧?”


    “我現在可太喜歡你了……”堯月雖然是溫柔微笑,但眼中的瘋狂快要溢出來了,她拉著景元的手,捏住景元的手指。


    “都說十指連心,我這樣都能感受到你心髒的鼓動,這一下一下,何嚐不是為我而跳動。”


    “……”景元已經唇色發白了。


    “還有這血液的流動,可以感受……”從手指上滑到手腕,再到手臂,堯月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冷了?怎麽這麽涼。”


    “……”景元緊抿的唇瓣都顫抖了。


    “我可以照顧你的呀,但你不能惹人不快啊是不是?”堯月挪了一下靠近他,要抬手摸他的臉。


    景元以為要被掐脖子了,大著膽子抬手阻擋了一下,抓住堯月的手,他忍著害怕,吞咽著唾沫,翻出那個錦囊塞到她的手裏。


    “這些我都處理好了,梧沙前輩可以安心休假了。”


    堯月的笑容慈祥和善多了,她一手打開錦囊,另一隻手從裏麵拿出紅山茶絨花,放到景元的頭上,再摸摸腦袋。


    “這才是好孩子呀,獎勵一朵小紅花~”


    堯月欺負完景元,心裏舒暢多了,也有心情願意安慰一下受驚的景元貓貓了,“我過段時間再來哦,給你帶好吃的~”


    景元沒再說話,應該是在緩和受到驚嚇的情緒,堯月決定不嚇唬他了……堯月心情很好的哼著小調,溜溜達達走了。


    ……


    奉文秀,人如其名,長得文弱清秀,在地衡司當學者。現在的他精神狀態不好,臉色憔悴。


    他蔫巴地坐在座椅上,花小草給他倒的茶水都沒喝,隻是倉促地說了聲謝謝,便低頭不吭聲。


    “你覺得我說的怎麽樣啊?”佘年拿著小鏡子塗著唇釉,“辭了地衡司的工作,你加入博識學會,去哪個星球都可以,總比被垃圾纏著好。”


    “要不是你有點本事,我還不好安排呢,至於那垃圾,就留在這裏,我絕對讓他找不著你。”佘年對著鏡子,又整理了一下側邊的發髻。


    奉文秀:“……”


    他唇瓣囁嚅了一下,開口艱澀,“他很喜歡我,我覺得……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不如就在一起吧……謝謝佘老板的好意。”


    豐宥剛要開口緩和場麵,他看著佘年把鏡子放回身邊的桌麵,輕磕的響聲讓豐宥閉了嘴。


    佘年雙腿交疊,整理了一下衣裙,顯得坐姿好看,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似乎是被氣笑了。


    他細細地撫平袖口,他對上奉文秀的視線,笑得嬌柔友好,抬手一招,“你過來,到我這邊來。”


    奉文秀不明所以,但還是站在他身邊去了,佘年抿起沾染紅妝的唇,眼中笑意濃厚,“蹲下來點。”


    奉文秀照做,隨後臉一偏,臉皮發疼……佘年身子不動,就動了手腕,打了奉文秀一巴掌。


    “醒了嗎?”佘年不知道自己是被逗笑的還是被氣笑的,“是你想的不明白,還是我說的不明白?”


    佘年伸手捏住奉文秀的下巴,讓這年輕人抬頭,“我難得的好心,竟然幫了一個孬種?這說出去,可讓我丟臉了。”


    “這怎麽說呢?我從豺狼手裏救下隻兔子,反而被兔子蹬瞎了眼,那兔子還要巴巴地把自己這盤菜送進豺狼的肚子裏。”


    “瞧見沒,豐宥,咱們做生意的,可不能隨便發善心啊,省得引了一身臊,你佘小叔我,今天就給你上了一課。”


    豐宥深知自己不能多說話,隻能點頭應和,擺好自己應該有的姿態,“是是是,您說得對,小輩受教了。”


    佘年笑了一聲,目光一直看著奉文秀,看這年輕人蒼白臉上的紅印子,“你想明白了嗎?”


    “你是真的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呀?”佘年捏著奉文秀的下巴,指尖用了力,修剪圓潤的指甲在下巴處掐出了印子。


    “你人可真好,對傷害自己的人敞開心扉,反倒把我賞的飯碗掀翻了,太讓我臉上無光了。”佘年語氣陰陽怪氣的。


    佘年鬆開了奉文秀,“我問你,若是你有了良配,那垃圾又要打她的主意,你能不能硬氣起來?”


    “……”奉文秀神色受傷,還有些手足無措,他現在已經跪下了,“我這樣的……還能有姑娘家喜歡嗎?”


    佘年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表情溫和多了,語氣也柔和不少,“你確實很好,就是遇上了個垃圾。”


    花小草給自家老板擦了手指,正要奉上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佘年動了一下手指,花小草就明白意思,把茶水放在桌麵上了。


    “你就明白的告訴我,回答我的那個問題。”佘年身子舒坦地靠在座椅上,閑閑地欣賞自己的指甲。


    “我當然可以……為了我身邊的人……硬氣起來……”經受身心的苦楚,奉文秀終於撐不住落淚了。


    “那不就得了嗎。”佘年語氣也輕鬆多了,“仙舟什麽時候風氣這麽嚴苛了?別給自己那麽重的貞操枷鎖,多累啊。”


    “咱仙舟現在,正是大齡男女急著結婚的時候,大不了去那婚介所啊,網站啊,給你物色一個。”


    “文秀啊,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心思的,你要是不爭氣,壞了我的臉麵,我也會對你不客氣。”


    佘年拿了新手帕,彎腰前傾,捏住奉文秀的下巴,讓這年輕人抬頭,佘年輕柔地給他擦眼淚。


    “那垃圾一時半會出不了丹鼎司,你這段時間就好好收拾自己,去相個親什麽的,找了自己的精神慰藉,對你來說不就很好了嗎?”


    “你願意留在羅浮,那就留在羅浮吧……你人可以好,但不能是孬種,當個軟麵團被人拿捏,你明白嗎?”


    “你覺得那垃圾是喜歡你?你覺得他真心對你好,你就可以將就了?”佘年諷笑了一聲,“得了吧,能精蟲上腦的還能是什麽好玩意兒。”


    “現在癡心不改,那是你抗拒,他得不到罷了。”佘年屈指,敲了敲奉文秀的腦袋瓜,“好孩子,可惜沒遇上對的。”


    “你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那就封心鎖愛得了,長生種壽命悠長,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別拘泥自己在原地。”


    “行了,走吧,豐宥你把他送回去。”佘年又靠回座椅上,擦掉自己剛塗沒多久的唇釉,端起茶水喝了兩口。


    “放心吧,佘小叔。”豐宥連忙過來,把奉文秀扶起來,陪著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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