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兒扒下二皮叔滿是雞熊鮮紅血汙的麻衣,尋一處微黃屍水坑中清洗,直至將血汙洗淨。


    月丫兒甩了甩微黃的麻衣,來到雞熊利爪前,用利爪劃破麻衣。


    然後再至二皮叔屍體前,給麻衣沾染上二皮叔暗紫色血汙。


    月丫兒爬上巨型骨樹,白骨樹杈上,男子麵朝下,身材高大,皮膚如玉,渾身肌肉線條分明,背部寬厚,腰窄臀翹腿且長。


    月丫兒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抓向男子胳膊輕鬆拖動男子身軀。


    “這麽輕?”


    月丫兒把男子拖下樹,月丫兒剝開男子遮麵長發,一張神聖俊美的臉顯露出來。


    月丫兒呼吸一滯,好俊!她想倒頭就拜!


    下意識低頭,嘶……


    月丫兒瞳孔地震,趕緊偏頭快速晃晃腦袋,慌亂伸手重新撥動男子頭發遮麵。


    仰著頭費力將小了許多的麻衣套了上去。


    不過少女並沒有發現麻衣內,屍水血汙根本無法沾染男子軀體分毫。


    月丫兒仰頭看向巨型骨樹。


    白骨枝頭有的長出血紅的器官,有的僅長出半具人軀,有的已有了獸的模樣……


    “這棵母樹真厲害,居然長出這麽完美的新人,標記一下!”


    月丫兒從地上男子身上撕下一條布條,尋到骨樹一處隱秘角落,將布條係上。


    “回村子。”


    明月皎皎,血霧繚繞。


    姿態各異的巨型骨樹下,麵色蒼白的少女背著一個高大麻衣男子,手中提著兩根骨矛,警惕環顧四周,腳下健步如飛。


    良久,少女行至一處屍山山穀,緊繃的慘白嘴唇微微放鬆,奇怪,居然一路上沒聽到什麽屍獸吼叫聲。


    滿陰村,到了!


    滿陰村坐落於一處屍穀內,村民近萬。


    村中長者丘老是村子的主心骨,滿陰村所有人都是丘老親自從屍山深處中帶回。


    若沒有丘老,這一村人又有幾人能從屍山深處逃出,早就淪為屍獸口中血食,或是屍山上腐爛發臭的屍體。


    如今丘老屍毒爆發,生命垂危,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貪婪地盯著丘老體內蒼玉,期待丘老斷氣,他們便一擁而上,剖屍奪玉。


    明明所有人都是丘老救回來的,丘老好的時候,滿陰村是多麽和睦,多麽溫馨。


    但現在丘老快死了,大家開始互相猜忌,拉幫結派,如凶惡屍獸般盯著丘老。


    月丫兒微微失神,目光掃過手中兩柄骨矛,就連跟自己同一陣營的二皮叔,在得到蒼玉後,也要殺她滅口,獨吞蒼玉。


    月丫兒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殺意起伏。


    隻要丘爺爺重新健康,大家才會安定和睦,村子才是村子。


    “一切破壞村子的人,都是敵人,都是屍獸,都該回歸母樹!”沙啞的女聲低低響起,風亦起。


    月丫兒背著麻衣男子進入屍穀,一道巨大的白骨門矗立,高高白骨牆下一條深不見底的血黃色屍水河流淌而過。


    “月丫兒回來了,二皮受傷了?”城牆上有人大喊,快速放下白骨吊橋。


    月丫兒沒有回答,背著人快步走過白骨吊橋入門。


    “二皮呢,他是誰,怎麽穿著二皮的衣服?”


    幾個漢子圍過來,一個又高又胖,臉上脖頸遍布紫紅色條痕的漢子警惕道。


    月丫兒眼睛微紅,水霧凝聚,掏出二皮叔的白骨小刀和骨矛,悲痛道:


    “對不起大野叔,我們遭遇了雞熊,分開逃命,等我繞了一圈回去的時候,就隻剩一件麻衣和這些了。”


    “那他呢?”


    “這個是我撿到的新人,因為意外暈倒了。”


    大野幾人看著月丫兒背上男子白皙紅潤的皮膚:“確實是新人。”


    大野麵露悲痛:“唉,沒想到就連二皮也先一步回歸母樹了,村子真是越來越亂了,對了,你們有沒有找到蒼玉?”


    月丫兒眼淚如斷線珍珠,愧疚道:“對不起,都是我一意孤行,不僅沒找到蒼玉,還把二皮叔害死了!”


    大野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安慰道:


    “唉,這都是命,我們派人已經將附近搜了個遍,沒找到蒼玉不說,還搭進去這麽多條命,回去吧,等這新人醒來,記得領他來大野叔這兒登記入籍。”


    月丫兒哭哭啼啼點頭,抹著眼淚背人離開。


    大野幾人看著月丫兒離開的背影,交談著。


    “唉,二皮也沒了,不知道啥時候就輪到我了。”


    “都怪丘老,健康的時候不去多獵殺屍獸,提升村子整體實力,跑進去老找什麽新人啊!”


    “丘老不找新人,哪有你在這兒嘮叨。”


    “你……”


    “好了別說了,待丘老死後,隻要你們為我搶到丘老腹內蒼玉,我大野第一時間深入屍林,去給大夥兒尋蒼玉,到時一人一枚!”


    “大野哥,我們兄弟夥兒都聽你的!”


    月丫兒眼睛紅彤彤的,一路詢問的村民得知二皮死訊,紛紛惋惜不已。


    回到白骨小屋,月丫兒緊閉門窗,將背後男子扔到骨床上。


    沒有停頓,月丫兒變化發型,脫去外衣,重新換了一身麻衣外衣,輕輕搬開白骨桌,掀開厚重白骨地板,露出一個漆黑地洞。


    月丫兒沒有猶豫,直接跳進去,不見蹤影。


    屋外不遠隱秘角落,月丫兒悄悄從地下鑽了出來,挑隱秘無人小路,快步疾行。


    良久,一路兜兜轉轉,月丫兒來到一處巨大白骨宅院外。


    遠遠望去,大門口有七八人蹲守,而且警惕打量周圍。


    月丫兒沒有駐足,悄悄來到一處高牆下,見周圍無人,迅速掀開白骨地麵,鑽了進去,順便快速將地麵合上。


    輕鬆進入宅院,月丫兒打量寬敞且空蕩的院子,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丘爺爺生命垂危,但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就沒有敢在這個院子內放肆,隻能在院外做做手腳,不輕易讓人入內。


    ……


    月丫兒骨屋白骨床上,男子呼吸平穩,左手腕上隱約可見一小片玉色蛇鱗。


    男子身上麻衣詭異變化,屍水與血汙悄然失蹤,很快,便幹淨無比。


    頗為幹淨整潔的白骨屋內,淡淡腥臭味逐漸消失,不消片刻,毫無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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