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二人一起謀劃害棠逸羨,最終竟謀劃成了獄友。


    棠子鬱在悶熱的監牢裏狂笑著,瘋癲一般的。


    他一手的好牌,竟然沒打過棠逸羨的兩手空空。


    他不明白,到底敗在何處了。


    旁邊牢房裏,棠天傲神色呆滯,挺直的坐在雜草堆上,氣的一腳踢開腳邊破爛的石頭。


    想著但願他的母親,能把他撈出去。


    慕容婉在幾個丫鬟的陪同下,緩慢走回她的別苑。


    她微怔的坐在樹下的椅子上,手心這才緩緩的鬆開,手帕已經被她捏成了碎布。


    她狠絕的將手裏的碎布擲了出去。


    灑落了一地。


    她的兒子原本前途無量,半天時間,修為廢了,人還被抓到了塔牢裏。


    呆滯片刻後。


    一片枯黃的葉子從空中落下,她伸手接在了手心。


    海棠樹枯萎了?!


    她猛然站起抬頭望去,發覺海棠樹的葉子大多的垂墜枯黃下來。


    她猛然想起那天棠逸羨臨走時說的那句,這海棠樹不錯。


    當時就覺得這話莫名的古怪。


    難道?


    棠逸羨將給他的毒茶水,灑到了海棠樹下?


    那天,他根本就沒喝那杯茶。


    難怪擂台上,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想到這裏,慕容婉徹底的爆發了。


    她的手臂一掄,將桌子上的茶具全掄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名貴的瓷器碎了一地。


    沈清音,果然,你的兒子也和我作對。


    丫鬟們趕緊過來收拾。


    慕容婉發了一通脾氣後,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她命人趕緊找人救活這海棠樹,雖然她不喜歡海棠,但是棠雲蒼喜歡。


    她扶了扶頭上步搖,眼裏的憤怒逐漸的轉為了自持。


    此時,她更是不能亂了分寸。


    一切都隻是開始而已。


    棠雲蒼的書房,慕容婉是極少主動來的。


    今天的她,著一身素雅的長裙,麵色憔悴,眼圈泛紅,身形嬌弱的楊柳扶風一般。


    還沒等說話,就先咳嗽了起來。


    棠雲蒼扶著慕容婉坐下,看著她羸弱的樣子,心裏難免心軟。


    當初要不是為了他,她的身體也不會這麽弱。


    慕容婉的眼淚在眼圈裏噙著,用絲巾擦著眼淚,忍著不哭出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天傲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麽苦,那塔牢....”她低軟的聲音帶著委屈說著。


    說到此處,慕容婉才梨花帶雨的垂下幾滴淚來。


    當初她就是這個樣子,棠雲蒼才會心軟,娶她為妾室的。


    棠雲蒼終究是歎了口氣,將嚶嚶啜泣的慕容婉擁入了懷裏。


    沒過兩天,棠雲蒼就命小嚴將棠天傲低調放出來。


    小嚴看著走出塔牢的棠天傲,一臉的寒氣。


    他不太理解棠尊主的這波操作,但是他也隻能執行。


    小嚴的臉拉的老長,都要到鞋麵了。


    執法堂從未從塔牢裏,撈出人來。


    棠天傲還是頭一份兒。


    他將棠天傲提出來,就直接將人扔給了陰土。


    陰土倒是喜出望外的樣子,扶過人就帶著人往別苑走。


    小嚴看著棠天傲和陰土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


    他有些替棠逸羨不值。


    而此時雲子初走了過來,看出了小嚴的情緒,一語道破:


    “隻要有二夫人在,棠天傲就死不了,不過人是真的廢了。”


    陰土扶著棠天傲一路往別苑走,棠天傲沒有修為,走路都有些蹣跚,


    進到別苑,棠天傲就大呼小叫的吩咐人,準備吃食和洗澡水。


    而這些,陰土一早就給他備下了。


    知道今天會放他出來。


    棠天傲雖沒了靈力,但依然是那自命不凡的模樣。


    洗漱好了,吃了一桌子的菜之後,他終於是舒服的又坐在了軟榻之上。


    他雖然沒了修為,但他知曉了一種方法,可以挖了另一個人的靈根,然後移到自己的丹田之中。


    這是在塔牢裏,他的叔父告訴他的。


    隻是需要那個人自願挖給他,去哪裏找這樣一個修士,卻是難事。


    挖靈根,可是極其痛苦的。


    棠天傲雖然被放了出來,但卻是禁足在別苑中不能出門。


    碧淩峰這幾天晨休課恢複了正常。


    一早上,盛清野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他把書放在麵前擋著,小憩一會兒。


    “大師兄,你的書拿反了。”玄禦燃在一旁提醒道。


    金瀟瀟握著手裏的扇墜,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閑適平靜的早上。


    而這平靜被小嚴打破了,他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後麵跟著雲子初。


    兩人難得一同出現。


    兩人進門後,恭敬的和棠逸羨行禮,棠逸羨站起來回禮。


    三小隻從亭子裏走出來,各自的行禮。


    就在各種的行禮後,終於兩人說了來意。


    過幾天就是棠尊主的生辰,這對於棠家是大事。


    兩人來,是來問碧淩峰赴宴的事宜,還有就是為棠逸羨裁製禮服。


    往年,棠逸羨是沒有這個待遇的,今年卻是雲子初親自過來。


    又到了棠雲蒼生辰。


    時間過得好快啊,棠逸羨心想道。


    “棠天傲被放出來了。”小嚴略帶憤慨的語氣說道。


    雲子初在一旁遞了一個眼色給小嚴:


    “在棠大公子麵前,說這些做什麽?”


    “放出來又能如何?他也無望了。”盛清野語帶氣憤的說道。


    盛清野替師尊不值,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棠天傲就已經被放出來了。


    這個棠尊主,果然是偏心的厲害啊。


    “師尊以後做我道侶,住在我們盛家吧,這樣省心。”盛清野認真道。


    “嗯,說的對。”小嚴竟然附和道。


    這話一出,四下一靜。


    已是盛夏,天氣突然之間悶熱,金瀟瀟嘩啦一聲展開扇子,在身前輕輕的扇著。


    玄禦燃潤澤的眼眸沉了沉。


    “棠大公子,我們先告辭了。”雲子初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連忙拉著直不楞登的小嚴,趕緊離開了。


    留下師徒幾人,繼續的氣氛凝滯。


    盛清野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他是故意的這麽說的,他怕師尊忘記約定。


    過了棠雲蒼的大壽,也就到了半年之約的日子,棠逸羨要選道侶了。


    他的頭已經開始疼了,這次看來是不好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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