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王翠翹也和台下的平民百姓目睹了這一切,不禁地看到這血染斷頭台的畫麵,心裏莫名的酸痛。她表麵沒有將這件事情當作一回事兒,是因為這是在法場周圍,何況周圍的一群群百姓還看著,若是自己硬來嚎嚎大哭一場,難免會引眾人懷疑,而且他們投出的一道道目光凝聚於一個焦點會讓官府之人發現她與徐海有私情,這樣一來功虧一簣了。既沒能替徐海報仇,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保,有句俗語不是說得好嘛,“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也是同樣的道理。


    王翠翹在人群後麵沉鬱地躞蹀著,她很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會愛上他,現在又恨自己眼巴巴地盯著徐海被殺,自己卻裝作成什麽也無能為力的樣子,同時腦袋裏似乎已經丟掉了靈魂,空蕩蕩的一片。她不知道現在若,該怎麽辦,‘去與留’兩種選擇讓她很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


    何況,有句俗話不是說得好嘛,‘人的成熟,不是年齡,而是心態。能幹擾你的,往往是自己的太在意;能傷害你的,往往是自己的想不開。你若平和,無人可恨;你若不究,無人能擾。世間之事,一念而已。心中若有事事重,心中若無事事輕’。


    她周邊的這些黎民百姓看到以徐海為首的倭寇之死歡聲雀躍,她卻怎樣也高興不起來,一直處於恍惚出世的感覺。


    在斷頭台上的桌案旁,趙文華坐在梨花木製成的椅子上,大腿蹺著二腿,表情嚴肅,眼神沉穩,十分胸有成竹,似乎對徐海他們的死都在他掌控範圍之內。徐海死後,趙文華也隻是稍微起身撣撣衣袍上的灰塵罷了,其他沒有做出什麽明顯的動作來證實徐海等人死後,他就會喜笑顏開。


    然而,趙文華卻並未如此行事。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想把控人心,樹立威望。無論在任何地域處理公案,都需要當地民眾的支持。沒有他們的支持,很難服眾,接下來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不盡如人意。


    在斷頭台上,幾名劊子手宛如冰冷的雕塑,麵色冷峻,毫無表情地高舉著手中那閃著寒光的屠刀。他們的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一場精心編排的舞蹈,行刑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他們手中的屠刀鋒利無比,刀尖閃爍著隱晦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它的殺傷力。然而,刀身上卻不見丁點鮮血,仿佛它從未被使用過。想來也是,這些劊子手常年在法場行刑,見慣了生死,手法自然嫻熟。對他們來說,眼前的場景或許隻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稀鬆平常,不足為奇。


    這幾名劊子手手持屠刀,從容不迫地走下斷頭台。即使經過群眾圍成的小路,他們也麵不改色,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不妥或無法麵對之感。


    王翠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瞥見幾名劊子手正大步從她身邊經過,然而她心跳陡然加快,緊張得直咽唾沫,喉嚨裏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她唯恐這些人會認出她,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的後果,每一種都讓她不寒而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腳步踉蹌,仿佛在逃離一場可怕的夢魘。與此同時,她的手也微微顫抖著抬起,試圖遮住自己的臉,好像這樣就能隱藏自己的身份,然而她內心深知,這不過是一種徒勞的自我保護,在那些劊子手敏銳的目光下,她無處可藏。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時間的流逝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默默祈禱著,希望自己能夠平安無事地躲過這一劫。


    可當最後一個劊子手走過王翠翹的身旁時,他脖子一扭,瞧見到了王翠翹,覺得這女子好眼熟啊,不覺得停下腳步,後退至她的麵前,仔細端詳著看她一眼,從她的衣裳中散發著如蘭似麝的香氣朝著他撲鼻而來。這香氣讓他不禁地朝著王翠翹的白皙秀頎聞了去,“昂”地一聲,讓他回味無窮,頓時陷入其中,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外麵之人是怎樣看他的。


    這名劊子手的伸長脖子朝王翠翹靠近,她直冒冷汗,不敢與其對視,生怕會被他揭穿她的身份,那之後的報仇遐想統統都煙消雲散了,在心裏隱忍的目的也就付之東流。他緩緩靠近她時,她不禁地微咬手指尖,生怕兩人對視後,他能做出何種過分的舉動對其造成不小的威脅還不言而喻。


    然而,距離也越來越迫近了,快要感知到兩人的呼吸,尤其讓王翠翹感受得不舒服。王翠翹想避開他,可又不能明顯的避而遠之,隻能邊推開他的臉,保持非親密距離,邊諂媚逢迎地對其嗬笑,以示討好。


    在此期間,那名劊子手通過從她的衣裳內飄散出來的異香略微判斷得出此女子很可能就是王翠翹。


    如果是真的話,那就沒有什麽疑慮了,直接將她抓住獻給趙文華,豈不是一件美事?說不定還能撈點油水錢兒,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這位姑娘身姿曼妙,豐腴婀娜,體態圓潤,凹凸有致,肌膚白皙如雪,宛如天邊的雲彩般輕盈柔美,絲滑細膩。難道她是哪位世家貴族的大小姐?如此氣質出眾,必然是位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嗬嗬嗬,在下鬥膽一問,敢問小姐家在何方?芳齡幾何呢?


    王翠翹的性格略帶倔強,她偏轉過頭去,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似乎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她心中清楚,決不能輕易掉入他設下的陷阱,於是說道:“小女子隻是普通女子,並非什麽大家閨秀,還望官人高抬貴手,放小女子一馬,不要為難小女子,以免有損官人的風度。”


    哈哈哈,小姐何必如此謙虛。”劊子手淫穢地笑著,伸手就要去摸王翠翹的臉蛋。


    王翠翹一驚,連忙躲開,道:“官人請自重!”


    “哼,裝什麽清高!”劊子手臉色一沉,“我看你就是王翠翹,別以為我不知道。跟我回去見趙大人,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快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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