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雙雕嘛,即便是這個樣子的,徐將軍,那你又能奈老夫何啊?!”胡宗憲挑起濃眉,凜冽的雙眸落在了徐海的身上,那顆深思熟慮的心經過千錘百煉磨練以後,胡宗憲愈發變得心思縝密,對待什麽事情也會比以前加倍小心,這使得胡宗憲成為了一生的執念。


    “胡部堂,你終於肯承認了!”徐海說道,“您的這一箭啊,差點射中了我的要害。到頭來,我真是瞎了狗眼了,原來胡堂大人並不是一個堂堂的大清官,而是一個對權謀上癮的腹黑佞臣啊,嗬嗬嗬,世人欺我,謗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我殺了他們便是了,可唯獨胡部堂您不一樣,自從您提及招降我等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早已傾向於您呀,如今您過來想抓捕我等回牢獄,接受朝廷的問罪與處罰。”


    “說得好哇,徐將軍說的話娓娓動聽,讓本胡堂欽佩不已啊。徐將軍說得這些道理與其說老夫滿嘴油腔滑調,倒不如說徐將軍為人伶牙俐齒。老夫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就不用操這份子心了,當下最要緊的是解決咱們倆所麵臨著的難以解決的問題,而你與我之間則相差一條天塹,故此,徐將軍你是不可能明白我現在這個心思,你能聽懂的?”


    在胡宗憲一旁的盧鏜聽到徐海咄咄逼人的話語,登時怒不可言,牙齒不停地摩擦著,若不是有胡宗憲在其身邊,估計盧鏜早已拿起他的戰戟朝著徐海的頭顱刺去,可盧鏜最終抑製住了他急躁的心情,也因此徐海才有了這裏說話的餘地。


    胡宗憲看出了盧鏜想要動起手來的意思,使了一個眼色讓盧鏜先別輕舉妄動,站在原地即可,同時,盧鏜不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徐海等人聽到胡宗憲說出的話不由得也冷笑了幾聲,都覺得胡宗憲說話頗為荒謬,他們內心裏恨不得讓胡宗憲挫骨揚灰。


    徐海哈哈作笑道:“聽懂與聽不懂都一個樣兒,和橫豎都是死並沒有什麽區別,關鍵還是胡部堂怎樣定奪?”


    “本胡堂怎樣定奪用不著徐將軍操心,你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胡宗憲坦然說道:“我也不跟你兜這個圈子了,就一句話,徐將軍你究竟要不要與我等回京城啊,我問你最後一遍?”


    徐海氣宇軒昂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本將先把辛五郎逮捕過來,最後再另當別論!”


    “本胡堂已經跟你說過了,為了避免你方逃跑,還是乖乖地繳械投降,你們也隻能選擇這條路,不然就別怪咱們動起手來,到時候刀劍無眼不留情也就別怪咱們心狠了,本胡堂先給你打一個預防針,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徐海怒吼道:“胡部堂,你還這麽咄咄逼人,與蠻不講理的奸佞小人有何區別?!”


    “夠了!徐海你已經說了一遍,本胡堂還能容忍一些,你對我再怒吼大罵,又苦苦相逼,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已然觸怒了本胡堂的臨界點,來人啊,把徐海給本胡堂綁了,讓他還在跟我叫囂個沒完!?”


    盧鏜看到這一幕冰冷而僵持的畫麵,不禁地哽咽著喉嚨沫子,自從他與徐海交鋒失敗的那一刻,就開始結下了不小的糾葛與仇恨。


    同時,盧鏜從身上掏出了一根粗如大拇指般的繩子,兩手不停地拉拽著繩子,嚐試掂量著繩子的鬆緊,究竟看看它有多麽的結實,也好直接將徐海這個頑固倭子頭兒捆綁起來,從而也就有十足的把握放心地將徐海不可能有通天的本領掙脫開來這個枷鎖的可能性,也就在此時,盧鏜的煩惱才得以割舍下來。


    盧鏜拿起繩子眼疾手快地朝徐海身邊靠攏,二話不說幫徐海給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捆綁後的徐海扔到胡宗憲的麵前,一來是解恨,二來便是立功。


    也恰好這一幕是盧鏜在掂量繩子是否結實之前,從而產生的美好幻想。盧鏜在做美夢的同時,也被徐海給發現了,倭寇頭子徐海也猜出了盧鏜想用繩子捆綁他,好將徐海獻給胡宗憲,盧鏜也方可立功授賞。


    徐海雖識破了盧鏜給他打得這些如意算盤,但也為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徐海知道目前雙方所處的利與弊、得與失的情況讓他也不敢妄下定論,最終的決斷還不知是哪方獲勝。


    “事已至此,準備開戰吧!”胡宗憲忽道。


    徐海默默歎息道:“就沒有其它選擇嗎?”


    胡宗憲掃視著倭寇眾人之後,目光又停留在了徐海的身上,回道:“自願束手就擒的話,本胡堂對先前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束手就擒麽,那就用你的利刃刺破本將的盔甲戰衣再說吧。”徐海再一次執起飛鐮長槍,做好迎戰的準備。


    胡宗憲高舉手臂,食指而出,示意將士們要立即做好戰鬥準備,“那好吧,眾將士聽令!捉拿叛黨餘孽,絕對不要放過任何人!!”


    隨後,將士們紛紛執起武器,朝著徐海等倭寇眾人衝去。


    “眾武士聽令,這是咱們殊死搏鬥的最後一戰,大家是生是死,也就在此一念之間。”徐海喘著粗氣對著他身後的武士兵將大聲吼道,讓他們即刻衝出明軍的包圍圈,全部的武士能逃得逃這對於徐海來說是一個最理想的結果,不能逃的拚死也要守護其他兵將的性命,“跟本將殺出重圍,保準你們平安無事!殺……!!”


    “殺呀……!”兩軍交戰於一起,形成兩股渾厚蓬勃的氣場,他們的刀槍不停地鏗鏘作響,引得平湖城內的百姓無時不刻聽到兩軍交匯於一起的廝殺聲,同時利器的激烈碰撞之聲讓這些百姓也能聽得如雷灌耳。


    城內的百姓也都知道兩軍交戰,周邊的事與物必將會造成生靈塗炭現象,到那時浙江的所有黎民也免不了交稅賦以解賑災之危。


    明軍與倭寇兩大陣營交戰了數百回合後,他們有的打得精疲力盡,還有的屍橫遍野,鮮血濺流,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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