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薛家弟子都是滿麵怒容,恨不得一拳把這個糟老頭子的鼻子打扁。薛淩風一臉尷尬,訕訕道:“前輩世外高人,自是另有一番見識,晚輩雖敬重前輩,卻也對這話話不敢苟同。族中長輩盛意邀請前輩,還望前輩賞光。”


    蕭逸農搖頭不止,說道:“我這人不會說話,去了也會惹人生厭,還是不去的好。“


    薛淩風因見對方言語刻薄,見對方不受邀請,也就不再勉強,隻是說道:“既然如此,晚輩也不便強邀,什麽時候前輩光臨敝莊,晚輩定當盛情招待。“說著又對林錯道:”陶兄弟如無要事,就請光臨敝莊一聚。“


    林錯不願多事,於是推脫道:“在下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實在不便攪擾,改日一定拜訪。”


    薛淩風說道:“陶兄弟一身好本領,卻生一飯之愁,究其原因,皆因初入江湖無人相助之故。敝莊‘接劍大典’在即,可說是高朋滿座、勝友如雲,在下定當為陶兄弟引見結識,異日在江湖行走之際,可使方便之門大開。你和十五弟雖有些誤會,但他心中其實對你的的武功人品極是稱道,你們相見,我自當盡力為你們二人消除隔膜。”說著,摸著那姓葉的孩子的頭頂,說道:“葉杭表弟,你願不願意讓這位哥哥到我家去陪你玩兒啊?”


    那孩子聞言拍手嚷道:“願意,願意!”說著拉住林錯,搖晃著手臂道:“大哥哥,我不讓你走,我要你陪我玩!”


    林錯一臉的無奈,心道:“看來也隻好如此了。他那裏江湖人物眾多,或許可以打聽一下閆掌櫃等人的底細。了緣師太出自薛家,也好請他們給她報個平安,免其牽掛。”於是點頭道:“既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薛淩風聽林錯答應前往,心中甚是高興,正要再和蕭逸農說些話,忽然一道人影急掠而過,倏然間沒了蹤影,當真快得猶如鬼魅一般。正不明所以,隻聽蕭逸農大罵道:“混賬東西,偷到老爺頭上來了。看你哪裏跑?“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身子竟已在數十丈外。


    眾人都是一驚,雖不知道放生了什麽事情,但聽蕭逸農話的意思,竟是被人偷走了東西。眾人驚訝的同時,也都想見識一下,能光天化日偷走這位武林異人的東西之人,究竟是何等樣人。於是不約而同,拔足追了下去。


    眾人跑了一段之後,輕功高下已是一目了然。林錯、薛淩風和葉杭遙遙領先,那十三太等人保早已看不到影蹤了。


    林錯問道:“薛兄應該是騎馬來的吧!”


    薛淩風笑道:“這一忙真倒忘了。陶兄弟,我看我們不要費力去追了,他們去的正是敝莊的方向。”


    林錯“哦”了一聲,也跟著放慢了腳步,葉杭卻興味不減,邊跑邊喊著:“快點啊,快來追我啊!”


    林錯和薛淩風相視而笑。正在這時,就聽馬蹄聲響,薛家另外幾個子弟追了上來。來到二人身側勒住了馬匹,其中一人道:“七哥,你怎麽馬都不要了?”


    薛淩風道:“事情來的倉促,一時忘記了。”說著接過了自己坐騎的僵繩,又吩咐道:“讓出兩匹馬來給客人,你們陪著廖老大他們。”說著把一匹馬的韁繩交到林錯手中,又喚道:“葉家表弟,別跑了,咱們騎馬回莊。”


    葉杭連蹦帶跳地跑了回來,縱身躍上馬背,一抖絲韁放馬而去。


    薛淩風看林錯有意推辭,說道:“咱們須快一點,莫叫這孩子走錯了路徑。”說著打馬追了下去。


    林錯隻好衝那幾位薛家子弟點了點頭,飛身上馬而去。


    不多時,一座大莊園已經遙遙在望。林錯料想這裏便是薛家了。他雖然早就知道薛家是名門望族,卻也沒料到竟是這般氣勢。隻見莊院依山而建,房屋錯落有致,足有千間之數。飛簷鬥拱,雕梁畫棟,隱隱竟有王侯氣象。


    林錯見莊門前的廣場之上搭起了彩樓高台,猜想這便是為了明日的“接劍大典”所用。


    三人在莊門前下了馬,早有仆人小廝過來接過韁繩,牽到馬廄飲喂。


    隻聽不遠處有人吵吵鬧鬧,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蕭逸農正和一個身形瘦小的老人爭吵,於是快步趕了過去。


    隻聽蕭逸農罵道:“你這老兒,竟偷到我的頭上來了。”


    那瘦小的老者嘻嘻笑道:“要真想偷,誰耐煩偷你那點兒碎銀子?都不夠我老人家喝一壺好酒的。我隻是看你太不識抬舉,人家好意請你,你反倒拿捏起身段兒來了。我要不來這一手,你能巴巴的自己跑過來?”


    蕭逸農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到薛淩風等人,說道:“這老小子也是你們去請來的?你們這可真是引狼入室了,當心他把你們家的金銀珠寶都給偷走了。”


    薛淩風打量瘦小的老者,卻並不認識,於是說道:“敝莊雖廣發英雄帖,但卻難免有所遺漏,很多世外高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是以縱有其心,卻無其力,隻是希望這些前輩莫要責怪。”


    蕭逸農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說別人也還罷了,要說這老兒,卻是萬萬不通的。他是耗子難見首尾,隻會幹些擰門撬鎖的勾當,最是見不得光的家夥。”


    瘦小老者跳腳大罵道:“你這一頭高粱花子的家夥少糟蹋人,我怎麽就見不得光了?我偷你家金子還是銀子了?我還是偷了你那婆娘了?”


    蕭逸農大笑道:“我家金子銀子倒是沒有,你要這能把我那惡婆娘偷走,我反倒要謝謝你了。”


    薛淩風聽得目瞪口呆,總想詢問瘦小老者的姓名,卻是插不進話去,但她對江湖之事了解頗多,通過二人的一番話,也猜出個**。


    正自此時,忽聽一聲猛獸吼叫之聲傳來,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眾人無不大驚失色,還沒等回過神來,隻聽得一聲大笑,竟比那猛獸吼叫的聲音還要強勁,真如半空中響了一聲驚雷一般,跟著有人高聲嚷道:“世上竟有人願意別人偷自己的老婆,真是好笑啊!我看看是誰這般大方?”話音未落,隻見一頭黑豹自一邊樹林中直衝了出來,三躥兩縱已到眾人身側。


    眾人無不心驚膽戰,急忙縱身閃避。


    隻見那豹子通體黝黑,宛如披著一身黑緞子一般。兩隻眼睛宛如燈盞,射出令人膽寒的凶光。強健的爪子不住刨著地麵,一條長尾甩來甩去,張著血盆大口,直似要暴起傷人一般。豹子背上坐著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長須長發隨風飄舞,真如伏虎金剛臨凡一般。


    麻衣老者縱身躍下豹子,口中喝了聲:“給我老實呆著,莫要亂動!”說也奇怪,那凶猛的家夥竟真的就地轉了一圈,就地臥倒,對眼前的這些“獵物”竟是瞧也不瞧一眼。


    蕭逸農道:“怎麽你這老小子也冒了出來,我以為你早就變成老虎糞了。”


    麻衣老者哈哈大笑,高聲道:“能吃掉我的老虎還沒生出來呢!你要是想變成豹子糞,倒是容易得很。”


    瘦小老者笑道:“我就羨慕豹子頭這老兒的坐騎,又能騎,還能看家,尋常的人一見到就嚇得跑掉了,哪裏還敢和他爭鬥。怪不得他這多年來毫發未傷。”


    麻衣老者人稱豹子頭,卻並非說他的頭長得像豹子,是因為此人極愛馴服猛獸,尤其對豹子情有獨鍾,因此得了這麽一個綽號,後生晚輩對其卻要尊稱一聲“豹王”,真名實姓倒是鮮有人知。


    豹子頭笑道:“既然你這老兒喜歡,那我就忍痛割愛,送給你了。”


    瘦小老者雙手亂搖,苦笑道:“得啦,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東西跟了我,我算是羊入虎口了。”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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