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錯想都沒想,一鬆手,撒開了霍坤的劍,一掌將他打翻在地,使其躲過了一劫。


    眾人均是一愣,既不明白吳海為何殺霍坤,也不明白林錯為什麽會救霍坤。與此同時,閆掌櫃趁著孫九娘分神之際,微一擺頭,一肘搗在孫九娘腹部,翻身躍開。他身形未等落地,就覺勁風撲麵,暗叫不好,短劍反撩,隻聽“錚”的一聲,雖然隔開了林錯刺來的一劍,但隱隱作痛的虎口告訴他,這個少年的身手實在不凡。林錯也發了狠,他知道,閆掌櫃是這夥人的頭目,隻有製服他,才能達到目的,所以一劍緊似一劍的,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功夫。


    而此時,吳海和霍坤殺在了一處,孫九娘也攙合進去,卻也搞不清是在幫誰。


    原來,吳海和孫九娘是一對夫妻,在走親訪友途中遇到了南來的閆掌櫃及霍坤等人。霍坤和孫九娘同門不同宗,知道這位師姐武功頗有根基,於是便相邀同行。孫、霍二人同出一門,免不了在一起切磋武功,說些門中軼事。吳海昔日在江湖廝鬥中破了相,一條腿也落下殘疾成。這倒也罷了,最要命的是吳海的下體受了重創,竟難以行夫妻之事,二人多年來空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孫九娘正值盛年,心中不免有些怨言。霍坤生性風流,是風月場中老手,旁敲側擊之下已猜出個**。他見孫九娘雖已年過三十,但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別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風致,於是不顧道義出言挑逗勾引。孫九娘開始自我克製,不想越禮,但卻禁不住霍坤的一番軟磨硬泡,最終做下苟且之事。閆掌櫃心思細密,看出二人有了私情,他怕影響了這次行動,於是偷偷警告了霍坤一次。吳海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但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造次。這次見妻子為救霍坤竟不惜和閆掌櫃翻臉,知道自己怕是已經帶了綠頭巾,心中的狂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難以止歇,非要殺了霍坤不可。


    趙驢兒背著楊烈,遲鈍的心思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該去幫誰,傻愣在當場。而木大師本想施毒偷襲林錯,卻又擔心誤傷了閆掌櫃,也不敢輕舉妄動。


    閆掌櫃雖然劍法刁鑽淩厲,但遇到林錯卻顯得架手架腳,難以施展。他使出一招“上下其手”,一劍刺向林錯小腹,左掌橫斬林錯脖頸,哪知林錯更快,立劍一檔,身子微側,左手掌緣在他劍脊上一削,趁著劍尖下落的一刹那,左手已經化掌為爪,抓住了他的脈門。閆掌櫃隻覺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剛想用劍砍削,林錯長劍攪動,竟把閆掌櫃的短劍挑得直飛出去。


    木大師本想助閆掌櫃一臂之力,正悄悄向二人逼近,卻不料一道電光迎麵而來。他急忙側身閃避,一柄短劍擦著他的鼻子呼嘯而過,直飛到趙驢兒的腳邊。木大師嚇得魂飛魄散,掉頭跑了回去。


    那一邊,林錯一肘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閆掌櫃的肥臉上。閆掌櫃聽見了自己脖子哢嚓一響,鑽心的疼痛讓他慘呼出聲,頭腦也開始混沌起來。隻一瞬間,他的頭腦又開始清醒起來,但脖子已經難以轉動,四肢也無法動彈,他明白已被對方封住了穴道,無法再反抗,心中的怨毒毫不掩飾地在雙眼中表露出來。


    林錯斷喝道:“這次你答不答應?”說著,劍尖死死的抵住閆掌櫃的胸膛。


    閆掌櫃陰陰笑道:“小子,好身手!你動手吧,殺了我,有這許多人陪葬,也夠本兒了。我看你似乎沒殺過人,如果不會,我可以教你怎麽殺,嗯!”那神色中帶著濃濃的嘲弄。


    林錯沒料到此人竟如此光棍無賴,一時竟有些氣結。這時,他聞閆掌櫃身上有一股草藥的味道,不由心中一動,心中有了計較。他惱恨閆掌櫃的語氣神態,當下一提他的衣領,運進往上一拋,閆掌櫃肥胖的身軀一下飛起丈餘,然後頭下腳上地落下。本來,以閆掌櫃的武功,這也不算什麽,但此時他如同廢人一般無法動彈,一身功夫無法施展,如果落在地上,必會摔成重傷,驚恐之下,不由驚呼出聲。林錯待他落下時,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這時,閆掌櫃的腦袋距離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隻有寸許,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這時,他衣服裏裝的一些物事,嘩啦一聲落在地上。林錯看時,見那裏除了有一些金錠銀稞、飛鏢、火鐮以外,還有一個燒餅大小、顏色發綠的一個藥餅,發出刺鼻的味道。他知道避蛇之物應該就是此物,彎腰撿起放入懷中。


    閆掌櫃一見林錯拿了藥餅,不由大駭,破口大罵道:“臭小子,快放我下來,不然要你死得難看!”


    林錯笑道:“你比張五嬸家的老母豬還重,誰稀罕總提著你?不過既然我救不了這些嶽家軍的弟兄,隻好送你去給他們陪葬了,這不也是你的心思麽。”說著,作勢就要將閆掌櫃拋向蛇群。


    閆掌櫃聞言膽裂魂飛,渾身的汗毛孔都長了開來。他這種江湖老手,老於人情世故,最能察言觀色辨人心思,他看出林錯天性善良,又初出江湖,不願也不敢殺人,才有了之前的硬充好漢,百般嘲弄。如今見對方雖仍不願親手殺自己,但卻要把自己拋入蛇群,讓自己自食惡果,這比一刀殺了自己更加恐怖,當即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嘶喊道:“不要,我答應你!”


    林錯一見對方果真被自己嚇到,心中暗笑,說道:“快傳令!”


    閆掌櫃喊道:“木大師,快快收了蛇陣。”


    木大師聞言一愣,看了看被社群重重圍困,即將全軍覆滅的嶽家軍將士,說道:“閆掌櫃,這時收了蛇陣,那真是賠了本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麽?”


    閆掌櫃罵道:“什麽前功盡棄,你想讓老子喂蛇麽?”


    木大師嗬嗬一笑,說道:“放心,你的身後事,我們也會幫你料理妥帖的!”


    閆掌櫃萬萬沒想到,對方竟也學會了剛才自己對霍坤的法子,不由一時語塞。但此時命在頃刻,惶急之下叫道:“此間事了,我帶你去找你想要的東西,隻有我知道在哪裏。再說,沒有我,你們帶走楊烈也沒用。”


    木大師聞言麵露喜色,追問道:“真的嗎?你可別反悔。你發誓。”


    閆掌櫃此時已經無話不應,叫道:“我發誓,如果我違背誓言,要我被這些蛇咬死,行了吧?”


    木大師聽他如此說,心中更無懷疑,當下不再猶豫,又把笛子湊到唇邊吹了起來。


    在眾人耳中聽來,這曲子和剛剛吹的曲子並無多大差別,但說也奇怪,那些蛇竟停止了攻擊,紛紛向四外爬去,片刻之後,竟一條蛇的蹤跡都看不到了。


    林錯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已經失去作戰能力的眾將士,對木大師喝道:“拿解藥來!”


    木大師雙手一攤道:“哪裏有什麽解藥?”


    林錯不願和他廢話,唰地一劍在閆掌櫃身上劃過,閆掌櫃又驚叫起來,以為林錯要將自己開膛破肚,但驚叫過後卻發覺自己竟完好無損,隻是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劃開,知道對方是讓自己發號施令,當即苦笑道:“木大師,今天老哥栽了,把解藥給他吧。”


    木大師見不拿解藥,林錯不會放了閆掌櫃,說道:“我這裏倒是有一些解藥,但僧多粥少,哪裏夠用?”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拿在手裏,走向林錯。


    林錯怕他使詐,喝道:“扔過來!”


    木大師依言將瓷瓶拋向林錯。


    林錯雙目如電,他看見白色瓷瓶上似乎有一層淡淡的藍光浮動,心知不妙,來不及細想,一把抓住閆掌櫃的右手腕,一用力,閆掌櫃疼痛之下手掌張開。這時,瓷瓶已經飛到,林錯用閆掌櫃的右手一抄,接住了瓶子,他的手指既快且輕地一合,竟用閆掌櫃的手接住了瓷瓶。


    眾人正看得目瞪口呆,卻聽閆掌櫃一聲嚎叫,麵色已經慘白,腦門兒上已經滿是汗水,雙眼上翻,幾乎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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