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後,潘守金瞳孔一縮,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你說什麽,祁同偉收到了普林斯頓的邀請函,你可看清楚了?”


    “潘老師,我雖然沒有上街去檢查,但那麽大的領導都確認了,這事總不會有假吧?”


    聽到這話,潘守金麵色變幻不定,如同開了染坊一樣,一會驚一會怒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小丁,多謝你把消息及時帶回來,不然到現在我還被蒙在鼓裏。”


    “這事情我會處理的,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丁池點點頭,沒有多想。


    他奔波了一天,確實也累得不輕。


    “那行,潘老師,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事你就及時通知我,我隨叫隨到。”


    待丁池走遠後,潘守金的麵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對他來說,這消息十分糟糕。


    之前做了那麽多準備,沒想到最終卻遲了一步。


    潘守金捏了捏拳,轉過頭時,目光中帶著一抹深深的寒意。


    看來,那老東西當初對他有所隱瞞。


    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他。


    也罷!


    都這麽長時間沒見老朋友了,去見一見也無妨。


    潘守金走出屋外,目光警惕地四下打量著。


    見沒什麽人後,他再次回到了屋中,並緊閉上了房門。


    隨後,他快步走向了雜物間。


    移開了一些雜物後,掀開地板,露出了一條地下通道。


    潘守金豎起耳朵,靜靜聽了下外麵的動靜。


    見外麵沒有動靜後,他便順著爬梯,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中的光線非常昏暗,隻有一盞不知道是幾瓦的白熾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透過這絲光線,勉強能夠看清,地下室左側的角落中,蜷縮著一個人影。


    這陰冷而又潮濕的環境中,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黴味,很是刺鼻。


    潘守金皺了皺眉,不由地捏起鼻子。


    他從牆壁上摸索了一陣,打開了其餘的燈盞。


    昏暗的地下室,瞬間便亮堂起來。


    潘守金快步走向那道人影,接著在鐵柵欄上敲了敲。


    “喂,洪教授,你還好嗎?”


    沒錯,這個衣衫襤褸,蜷縮著的身影,便是消失已久的洪國昌。


    洪國昌眯著眼睛。


    這昏暗的環境待久了,他有點不適應這種強烈的光線。


    “嗬嗬,潘老匹夫,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在你這種惡人未受到應有的懲罰之前,老夫一定會好好地活著。”


    潘守金麵色一怒,抄起旁邊的棍子,便敲了過去。


    “你這個混蛋,祁同偉早就將證明過程發送到sci了,之前你為什麽不跟我提這事?”


    洪國昌微微一愣,接著便大笑起來。


    “哈哈,發表了,已經發表了,這太好了!”


    “潘老匹夫,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就你這種不學無術,手段肮髒的人還想要出名,老天都不會幫著你。”


    這似乎觸中了潘守金的痛點。


    潘守金瞬間便暴怒起來,揚起手中的棍子,狠狠地落了下去。


    “混蛋,你這個混蛋,我打死你!”


    洪國昌早就沒力氣閃躲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胳膊死死護住自己的頭部,身體默默承受著雨點般的攻擊。


    興許是感覺累了,也可能是感到無趣。


    潘守金打了一會兒後,便丟下了手中的棍子。


    “哼!老家夥,這次雖然被你擺了一道,但別以為我就沒辦法了。”


    “提前一步公布了,又能怎麽樣?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呢!”


    “改名一早,我就去漂亮國,說明其中的緣由。”


    “屆時,我將會成為聞名世界的潘教授,而那個祁同偉,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剽竊者。”


    洪國昌對此嗤之以鼻。


    “哼!就你水平…別開玩笑了,你不會成功的。”


    潘守金輕笑一聲。


    “嗬嗬,我不會成功,那咱們不妨走著瞧。”


    “我倒是要看看,那些外國佬,是相信一個窮學生證明了世界難題,還是相信一個年過半百,一心撲在數學領域的老教授,證明了世界難題。”


    聽到這話,洪國昌的麵色就變了。


    若非親眼所見,換作是他,忽然聽到這消息,也會下意識地偏袒潘守金。


    畢竟,兩者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甚遠,猶如雲泥之別。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估計絕大部分都會偏向潘守金。


    此刻,洪國昌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悔恨之意。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當初他為什麽要嘚瑟,為什麽要炫耀?


    正因為他去炫耀,所以才被潘守金這個小人給盯上。


    其實他與潘守金並不熟。


    剛開始,潘守金就表現出異常熱情的態度,他也被其表麵上的身份給糊弄住了。


    當初兩人通過話後,潘守金連夜趕來了京州市。


    本著有朋自從遠方來的態度,洪國昌也熱情招待了。


    當潘守金從他口中得知祁同偉的情況後,態度就變得有些含糊起來。


    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想讓他去金華市坐一坐。


    洪國昌肯定是拒絕的。


    不過潘守金的態度卻異常堅定。


    可豺狼已經被請進屋,想要就這麽結束,肯定是不可能的。


    果然!


    當他打開門想要離去時,門外麵已經站了兩個大漢。


    洪國昌當時就意識到了不對。


    要不是人家怕他喊叫,引來了鄰居,心中有所顧慮,恐怕連留張紙條的時間都沒有。


    祁同偉也不負他所望。


    他一定是看到自己所留下的紙條,所以才匆忙將其發表到了sci。


    萬幸,萬幸啊!


    如果祁同偉沒看到那張紙條,沒能及時作出反應。


    等潘守金率先發表,那事情恐怕就沒有回緩的餘地了。


    畢竟,潘守金可以厚著臉皮這麽做,而且還有一定的把握能夠翻盤。


    但反過來,祁同偉就不一定能這麽做。


    即便做了,那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巧合。


    洪國昌留下的那張字條,確實為祁同偉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


    不過,祁同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也不清楚這所謂的小心,是讓他小心什麽。


    好在他所作出的反應,最終又巧妙地與洪國昌的想法,重疊在了一起。


    不過,事情顯然沒有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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