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把慶華的床鋪收拾好,又說了幾句才離開。外公一直站在門口抽煙,外婆走出了門,外公伸手去拉門手。


    “慶國你小子安分點,你和慶華都是老老實實的兄弟,別再欺負慶華了啊,小心老子收拾你”說完後外公便把門關上了。


    慶國被罵了一頓,憋了一肚子的氣。不過他現在還不敢收拾張扶一,他知道爺爺還在門外麵等著呢。張扶一坐在床上也不敢睡覺,他也知道今天晚上慶國一定會來揍他,所以隨時準備著反抗。慶國首先是把燈關了躺在床上假裝睡覺,實際上他正想著要如何收拾張扶一。張扶一就一直坐在床上不敢睡覺,直到他困得不行了才打算先躺下。張扶一剛躺下不久外婆和外公也把院子裏麵的燈都熄滅了,準備睡覺了,就這樣靜靜的躺了一會兒。


    張扶一迷迷糊糊剛要睡覺,突然房間裏麵的燈亮了。燈是慶國開的,隻見慶國二話不說直接跳上了張扶一的床上騎在他的胸口上麵,嘴裏說著罵人的髒話,左手掐著張扶一的脖子右手扇著張扶一的耳光。張扶一使勁的想把慶國推開,可是無論他如何使勁掙紮都無濟於事,隻得任由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表哥蹂躪。每當張扶一使勁掙紮的時候,慶國就用他那一百多斤死死地壓著他,嘴裏還說著恐嚇的話以及各種罵人的髒話。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敢說,我讓你好看。你這個沒有爹沒有媽的野孩子”慶國按著張扶一這樣恐嚇道。


    聽了這句話,張扶一滿眼通紅。突然也不知他哪裏來的洪濤之力,他拽著慶國的衣領就坐了起來反手把慶國按在床上,捏緊拳頭朝著他嘴唇上砸了兩拳。


    慶國被這突如其來的拳頭打疼了,號啕大哭起來。張扶一見他哭了,也害怕吵醒了外公,免得又吃一頓細竹棍子。


    張扶一鬆開了慶國,跳下床來快速的找到他那雙破爛拖鞋穿起來。


    “滾回你的床上去”張扶一用抽泣帶生氣的語氣嗬斥道。


    慶國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家夥,看到張扶一變得這樣生猛,他一下子害怕極了。隻得悻悻的跑回床上捂著嘴哭。


    “哭小聲點”張扶一抽泣著嗬斥了一句。慶國便捂上了嘴,小聲的戳氣。


    張扶一卷起鋪蓋,拿上自己那為數不多的破爛東西跑去麵樓睡覺去了。


    其實在此之前張扶一和慶國到了晚上都害怕接近麵樓,因為那裏的其中一間擺放著外公外婆去年買回來的壽材。不過現在對於張扶一來說這點可怕,比不過慶國。他情願死掉,也不願意再和這個一直樂於欺負自己的表哥多說一句話。


    推開麵樓的小門,裏麵黑漆漆的,借著外麵的一點點月光,張扶一摸索著來到下午弄的小木床上躺下蓋上鋪蓋。抽泣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望著外麵的夜色張扶一想起了經常做的那個夢。夢裏麵總是有一個道士和一個女人,張扶一認定為那個臉上有一顆痣的女人就是他的媽媽,至於那個道士張扶一沒有什麽概念。這樣一想張扶一想起來了好多夢境,騎劍飛行的小孩,會吃人的大蛇,長著翅膀的馬兒等等。


    想著想著張扶一便蒙蒙的睡著了,直到第二天麵樓下麵的牛叫聲把他驚醒。張扶一知道昨天晚上打了慶國,今天他一定會約人來報複自己的,隻有跟著外公去放牛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走出麵樓,外公和外婆也起床了。他們兩個正在廚房裏麵燒水,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的生活習慣。走進廚房,外婆坐在火堆邊等待著水開,外公則在抽煙。


    水燒開了,外婆提起水壺,先是把外公的裝有茶葉的土罐倒滿。然後又把放在桌子上麵的兩個老式軍用鐵質水壺也給倒滿了。放下燒水的壺,外婆又開始熱昨天晚上吃不完的冷菜來做早餐。


    “慶華起來了,昨天晚上慶國又打你了?”外公問張扶一。張扶一點了點頭。


    “沒事,放牛回來我收拾他”外公說道。


    “你帶慶華去放牛去,省的他們表兄弟總是打架。我去茶地裏麵看看去”外婆說道。外公聽了外婆的話,點了點頭又說到:“唉對了慶華,山上的草莓也應該熟了”。


    很快菜飯就都熱好了,也不用擺上桌了,就這樣挨著火堆就可以吃了。張扶一吃了一半碗,又喝了一碗骨頭湯才放下碗筷。


    外公又抽了兩袋煙,喝了幾杯茶水才站起身來準備出發放牛去了。


    “慶華,把水壺拿上我們放牛去了”外公對張扶一說到。


    張扶一把昨天晚上的事拋到了腦後,挎起水酒壺跟著外公出門了。外公熟練的打開牛圈,張扶一還特地去拿了之前外公給砍的竹棍子。


    外公一共養了五頭牛,八隻羊。每天都這樣趕出去放的,牛也熟悉路線。外公走在前麵吆喝著,張扶一走在牛群的後麵防止小牛和小羊掉隊。大黃則是伸著舌頭,時而跟在外公後麵,時而又跑到張扶一的後麵,時而又到處亂跑。東翻一下西搗一下的。就這樣張扶一無所事事的擺著手,偶爾看到野草就用手裏的竹棍子打著玩,就像武俠劇裏麵的劍客一樣,嘿哈幾下就把一棵雜草打死了。


    很快就把牛群趕到山上了,大黃在田埂上隨便找了一個地方躺下睡覺,昨天晚上後半夜他不知道怎麽了叫了一夜。現在張扶一沒有什麽事可做了,隻需要放任牛羊任意吃草就行了。張扶一隨意找了一塊空地,學著武俠劇裏麵的大俠耍這竹棍子。耍了一陣子,所有的野草都被張扶一打得差不多了。


    “別太討嫌了,擔心打死了別人栽的樹,被別人說”外公總是這樣說張扶一。


    其實張扶一已經可以分辨出什麽草木能打,什麽草木不能打了。對此他印象非常的深刻,因為有一次他把外公種的自己抽的土煙全部打死了,被外婆罵一頓還被外公用細竹棍子打屁股。從那以後他就慢慢的學會了分辨出什麽是有用的雜草,什麽是沒用的雜草。


    耍累了,張扶一便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想起來不遠處的水溝邊上有野草莓,他便跑去摘。外公也從那邊田埂上走過來摘草莓,張扶一摘得了直接就往嘴裏麵送。外公隻是簡單的吃了幾個,之後摘下的就用溝邊掰來的芭蕉葉包起來準備帶回去給慶國。


    也不知是吃了多少個,方正是甜的熟的都摘得差不多了。外公便揣起草莓往牛群的方向走了,在靠近牛群的田頭坐下了。張扶一則拿著竹棍子,在田園裏肆意的玩耍。


    不知不覺間太陽升了老高了,外公本想讓張扶一回家去拿午飯來吃。又想起來還有茶葉沒有炒完,不如下午就把牛羊關在家裏喂點草料算了。


    就這樣爺孫倆人一前一後的趕著牛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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