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這部分兵力,幾乎沒有什麽戰鬥經驗,隻有發生戰爭才會拉出來湊數。


    沒有戰爭時,他們都是家中的勞動力,出戰時,足輕還要自帶幹糧、武器、防具等,基本上都是炮灰。


    所以,看著人數很多,基本上沒有什麽戰鬥力,真正有戰鬥力的還是步兵和武士。


    明軍艦隊摧毀鹿兒島海防和海灘石牆,開始迅速登陸。


    五萬大明陸戰隊和海軍,動作麻利有條不紊的登上鹿兒島海岸。


    薩摩藩在海岸邊布置的一些防守力量,都被明軍陸戰隊輕鬆擊潰,快速向薩摩藩老巢鹿兒島城挺進。


    剛剛突進五裏左右,前方突然喊殺聲一片,有數萬倭國人殺來。


    大明軍隊本來是衝擊的一方,現在看到倭國人主動撲上來,張書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大明軍隊列裝火器後,一向善於打防守反擊,倭國人一窩蜂衝來,明軍對付起來更加容易。


    隻要占據有利地形,可以利用火力優勢,就算對方兵力多出數倍,明軍絕對處於不敗之地。


    火器占據戰爭主導地位,而主動進攻方,往往會付出較大的傷亡。


    “陸戰隊,列陣!”


    “海軍,列陣!”


    看到遠處黑壓壓鋪天蓋地衝來的倭國人,張書廷和鄭鴻逵幾乎異口同聲,命令列陣迎敵。


    倭國是一個崇尚武力、崇尚刀劍的民族,在對外貿易中,刀劍占了很大的比例。


    而柳生藩以劍術著名,出過有許多著名劍士,如柳生宗嚴、柳生宗矩以及柳生十兵衛。


    現任柳生藩藩主柳生宗冬,乃是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的劍法師父。


    武士在倭國軍中地位很高,輕易不會衝在前麵,他們跟隨在足輕和步兵的後麵,往往是一擊致命。


    倭國人嗷嗷叫著,快速衝向明軍,他們距離明軍三百步左右,明軍已經布陣嚴陣以待。


    看看明軍的人數大約五萬左右,倭國那些沒有什麽戰鬥經驗的足輕們都來了精神。


    他們有十幾萬人,身後還有幾萬精銳,隨便怎麽打,也能把眼前這些明軍給滅了。


    在接近三百米時,他們看到明軍陣前一排排小圓筒,足足有一千多門迫擊炮和虎蹲炮。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看到明軍大炮,作為炮灰的倭國足輕們並未當一回事,甚至有人哈哈大笑:


    “快看,明軍沒有大炮,衝上殺光他們……”


    “哈哈……”


    一群無知的足輕散兵遊勇,麵對明軍千門迫擊炮,他們居然還能笑的如此輕鬆。


    很多倭國人開始懷疑福岡是否真的丟失,連這種軍隊都無法戰勝,福岡藩的武士和步兵都是吃屎長大的?


    不能怪他們無知,迫擊炮在那個年代確實顯得很渺小。


    倭國還是半冷兵器時代,他們無法理解什麽叫代差。


    看著撲上來的黑壓壓人群,明軍將士們心裏沒有絲毫壓力,他對大明武器足夠自信。


    經過多場戰鬥打下來,李定國很清楚他們手中武器能抵禦多少軍隊。


    張書廷舉起望遠鏡,仔細看看倭國軍隊的武器裝備,竟然沒有看到多少火器,基本以刀劍為主。


    鄭鴻逵很早就跟著大兄鄭芝龍,鄭芝龍麾下早就裝備火器,見薩摩藩軍隊還以冷兵器為主,不禁笑道:


    “小侯爺,這就是薩摩藩的正規軍?居然以冷兵器為主。”


    張書廷冷冷一笑:


    “雜牌軍,真正的主力在他們身後,應該有裝備火神槍!”


    “炮兵準備!”


    “開炮……”


    張書廷一聲令下,一千門虎蹲炮和迫擊炮開槍發射:


    “嘭嘭嘭……”


    幾百顆迫擊炮彈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極速飛向倭國足輕人群……


    倭國足輕們還在嘰裏呱啦亂嚷亂叫之時,幾百顆炮彈就落在人群之中爆炸。


    “轟隆隆……”


    “轟隆隆……”


    “我的腿……”


    “我的胳膊……”


    “我的腸子……”


    很多人根本沒有明白怎麽回事,突然發現身上零件被炸飛……


    幾百多顆炮彈爆炸,隻炸倭國人血肉模糊殘肢紛飛。


    不等他們反應回來,又有幾百顆迫擊炮彈在人群中爆炸……


    倭國人亂作一團,這時虎蹲炮開始噴射霰彈,一掃一大片,轟的倭國人群飛濺起一片片血霧……


    虎蹲炮和迫擊炮輪流轟擊,在日本足輕人群中,對倭國足輕的傷害是極其巨大的。


    他們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和掩體,也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隻能任憑迫擊炮彈在身邊爆炸。


    一炷香左右的密集轟炸,至少有三萬倭國足輕在轟炸中傷亡。


    但他們沒有退路,在身後就是步兵和武士,隻要足輕敢逃走會被立即斬殺。


    衝也是死,不衝也是死,肯定不如猛衝一陣子,萬一幸存下來,以後就是英雄……


    雖然傷亡三萬多人,但剩下足輕仍然拚死往前衝,終於突破轟炸,衝到明軍陣前一百多米。


    這些倭國人眼睛發紅,雙手緊緊握刀,他們要把手中武士刀狠狠刺入明軍身體……。


    “開槍……”


    張書廷一聲令下,前排五千士兵立即密集開火。


    幾千個衝過來的足輕,突然感覺得身體一震,低頭一看,發現身上有幾個血洞正在噴血。


    足輕們可以逃過迫擊炮的轟擊,想越過明軍槍陣絕對不可能。


    五千步槍一排,三排一萬五千支步槍快速射擊,比打靶還要簡單。


    幾千僥幸躲過炮轟擊的足輕,瞬間被明軍輪射全部擊斃。


    可是後麵的倭人依然在瘋狂上衝,這次有足輕,還有步兵和武士。


    看到陸戰隊開始射擊,鄭鴻逵嘿嘿一笑,立即命令海軍槍陣開槍射擊:


    “將士們,開槍!”


    “砰砰砰……”


    數千海軍立即扣動扳機……


    開始炮彈轟炸的幾乎都是炮灰足輕,隨著足輕大量傷亡,後麵的步兵和武士開始挨炸。


    步兵身上穿有竹甲,手裏也拿著竹盾,可竹甲和竹盾怎麽能擋住炮彈的轟擊。


    大明軍隊現在裝備的都是步槍,不要說竹甲竹盾,就算薄鐵板照樣擊穿。


    不過,目前他們竹甲竹盾都在接受炮彈的洗禮,暫時還沒有接受子彈的考驗。


    虎蹲炮已經停止轟殺,但迫擊炮依然在發射,倭國步兵手中竹盾和身上竹甲紛紛破碎,一個個被炸死。


    足輕本就是炮灰,他們生死薩摩藩並不在乎。


    可步兵乃是薩摩藩的專業兵種,各大名發給武器、盔甲,也是倭國軍隊的主力,表現出色的步兵,可以晉升為武士。


    ……


    迫擊炮彈還在不停轟炸,一些武士不停大喊:


    “隊形散開!別擠在一起!衝上去!”


    隨著長官命令,無數握著火槍的步兵衝向明軍火槍陣。


    他們陣型,已經變成數十個長蛇陣前赴後繼前衝。


    他們知道,隻有衝上去,才不用挨炸,可是他們忘了,衝上去會挨子彈……


    倭國武士舉著刀往前衝,同樣義無反顧,他們大多是柳生藩的武士。


    現任柳生藩藩主侄子柳生宗,乃是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的劍法師父的兒子。


    他跟在隊伍後麵,眼瞅著周圍炸翻了天,不斷有人起飛,這小子躲在一個竹束盾牌後麵,緩慢前進……


    在他旁邊,不少武士也躲在竹束後麵,顯然都感到危機,相比前麵那些炮灰,他們明顯更愛惜小命。


    “八格,衝上去……”


    島津光久的劍術老師、柳生宗在後麵大聲的怒罵著。


    在這一刻,柳生家好戰,驕傲、不服輸的性格體現出來。


    他猛然拔出了佩刀,厲聲道:


    “柳生家劍術天下第一、所向無敵!武士們,戰鬥下去,薩摩藩必勝,島津必勝!柳生必勝!”


    柳生家的武士和步兵們,人人熱血沸騰,鬥誌在猛然間爆發。


    他們紛紛舉著佩刀,高聲呼喊著:


    “必勝!必勝!”


    島津正剛心情激動,暗道:


    “柳生家不愧是薩摩藩主師父……”


    他手裏的指揮刀用力前指,厲聲道:


    “天照大神保佑,日本必勝,全軍進攻,殺!”


    都提到天照大神了,戰鬥上升到國家高度,作為天照大神的子孫,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明軍血虐!


    戰場上,各種穿著半身盔甲,光著大毛腿的倭國士兵、武士們,呐喊著不要命似的衝鋒。


    幾乎所有倭國人,這一刻都陷入瘋狂……


    人多力量大,更能壯熊人膽!


    剛才被打的暈頭轉向的足輕們,此時同樣各自揮舞著兵器,自殺般衝向明軍。


    明軍將士都感受到倭國人,這股不尋常的氣勢。


    不過,他們依然槍炮齊鳴,叫的聲音再大有什麽用,大的過子彈射擊嗎?能把從天而降的炮彈嚇回去?


    明軍炮兵從容不迫,按部就班的裝填炮彈,一發接一發,如放禮炮般……


    明軍槍炮巨大的轟鳴聲,迅速的壓製了薩摩聯軍的狂叫聲。


    任憑倭國士兵人多勢眾,鬥誌高昂,可明軍炮彈不長眼,倭人衝的越猛,死的越多。


    “天照大神保佑,日本必勝,衝啊!”


    柳生宗繼續大喝著,不過此時他並未衝在最前麵,反而躲在一個竹束盾牌後麵,他也不想被子彈打死!


    看到身邊幾個躲在盾牌後不敢衝的同族,頓時大怒:


    “八格,衝上去,不然死!”


    對於同族的辱罵,幾人並沒有憤憤不平,反而露出嘲笑的表情。


    麵對柳生同族嘲諷的目光,柳生宗高舉戰刀,貓著腰捂著腦袋竄出去,依舊在高喊口號:


    “日本必勝,衝……”


    身旁幾十名柳生家的武士見狀,也急忙跟著他一起衝上去……


    突然,一枚迫擊炮彈落在身旁,柳生宗瞬間被拋到半空,落地時身體已經殘缺不全。


    他身邊幾個倒黴的武士,也被炸的缺胳膊少腿,在地上翻滾著哇哇大叫……


    島津光久劍術師傅又如何?遇到火器同樣被炸飛……


    進入火器時代,什麽劍豪、劍聖都成了浮雲。


    別說是這些一二流的武士,就是劍術流派的流祖複生,或者劍聖宮本武藏親臨,也照樣被轟成碎肉。


    隨著倭國人距離越來越近,明軍的迫擊炮停止轟炸,他們從容的撤回軍陣,隨後端起步槍射擊。


    一陣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在此起彼伏的呼喝命令中,明軍將士們無情的開火屠戮。


    前麵衝鋒的足輕一片一片倒下,從開始到現在,至少有七萬足輕傷亡。


    隨著大明神銃的連發掃射,加上步槍密集射擊,倭國炮灰們的心裏防線終於崩潰,開始四散奔逃。


    “不許逃,違者,格殺勿論!”


    後邊的步兵和武士看到炮灰潰逃,他們立即開始斬殺潰逃的足輕。


    可憐的倭國足輕們,除了被明軍射殺外,又被他們步兵和武士砍殺逼迫衝鋒。


    無論聯軍衝得多麽凶猛,血肉之軀終究無法與槍炮抗衡。


    雙方在武器上跨時代的差距,讓倭國人傷亡過半,他們還未對明軍未造成任何傷害……


    薩摩藩陸軍副指揮官,柳生太郎麵色變的越來越難看。


    開始他看不起明軍,在父親大人麵前把牛皮吹破。


    本以為明軍那點兵力,在近十萬足輕衝擊下,很快會自亂陣腳,後麵步兵和武士再上前割韭菜。


    現在一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倭國人反而全部變成韭菜,被大明將士一片片收割……


    戰場何其凶險,一些心態差的足輕受到如此強烈的精神刺激,早已鬼叫著往後奔逃。


    喊殺聲與慘叫聲響成一片,薩摩藩根本無路可退,一旦後退,今後可能再無薩摩藩。


    柳生太郎拚命喊叫著,鼓舞倭國人繼續向前衝。


    “不許後退,快衝上去,隻要衝上去,我們火神槍就能發揮作用,到時所有足輕升為步兵,步兵升為武士……”


    在他的激勵下,倭國兵再次集結衝鋒。


    又扔下一地屍體後,火槍兵終於在竹盾的掩護下進入了射程,他們開始零亂的進行反擊。


    然而他們這種反擊力度太弱,很難對明軍構成重大威脅。


    對麵的明軍,卻在激昂的戰鼓聲中,一輪接一輪的,無休無止射擊。


    相比燧發槍,現在明軍的步槍射程更遠,子彈的穿透力更強,殺傷力更大,裝彈速度更快!


    特別是大明神銃的殺傷力,更加讓倭國人驚駭,幾個槍管轉動間,把數百倭國人打成篩子。


    然而薩摩藩的幕府聯軍,一片片的倒下,別說突破到明軍陣列中,百米都難以靠近。


    傷亡越來越大,薩摩藩步兵和武士終於支持不住,如潮水般敗退……


    薩摩藩將官都目瞪囗呆,個個嘴角不停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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