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連續派人去稟告皇太極,可到現在半個月過去,皇太極一點消息都沒有。


    代善終於感覺不妙了,皇太極很可能陷入被動,甚至被明軍包圍無法脫身,不然聽到明軍橫掃建奴老巢,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無奈之下,代善急忙又派人去打探鬆錦戰場到底什麽情況,可大淩河已經被明軍水師封鎖,派出去的人根本無法躲過大淩河。


    完了,明軍既然能封鎖大淩河,說明明軍已經完全掌握鬆錦戰場,大清主力幾乎全部出動,怎麽會發生這種情況。


    盛京留守的乃是兩紅旗,兩紅旗在入關之戰後幾乎名存實亡,盡管後來又增加部分旗丁,但真正能戰之兵隻有五千左右。


    盡管代善發動總動員,現在盛京總兵力也隻有兩萬多人,其中包括蒙軍漢軍野人女真等。


    這些人能守住盛京就不錯了,想讓他們去支援鬆錦戰場沒有任何可能,況且他們連盧象升都無法應付。


    其實盧象升還真的動過攻打盛京的念頭,派人探查後發現盛京城頭有數百門火炮,盧象升最終放棄攻打盛京的想法。


    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如果天雄軍單獨攻打盛京,不但無法破城,可能還會付出極大傷亡。


    神武皇帝要把盛京建奴權貴一網打盡,天雄軍兩萬人無法包圍偌大的盛京,到時讓建奴趁機跑到草原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城外和鬆錦戰場的情況,代善還特意封鎖了消息,他不想引起盛京城裏恐慌,可建奴權貴們還是還是通過很多渠道得知消息。


    皇太極後宮卻傻眼了,若皇太極和其他幾旗人馬真的在鬆錦戰場出現意外,她們該怎麽辦,全部服侍代善幾乎成為定局。


    其他妃嬪還無所謂,反正跟著誰都一樣,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往上爬爬,可是皇後哲哲,莊妃布木布泰,宸妃海蘭珠三人卻不願意。


    特別是和皇太極感情最為深厚的宸妃海蘭珠,聽到皇太極在鬆錦戰場失去消息後,她直接病倒了。


    皇太極後宮三個主事人都來自蒙古科爾沁,宸妃海蘭珠和莊妃布木布泰乃是親姐妹,皇後哲哲更是海蘭珠和大玉兒的親姑姑。


    也就是說她們親姑女三人共同侍候一夫,不得不說皇太極這個口味很獨特,把科爾沁三個公主一網打盡。


    年僅十三歲的布木布泰大玉兒都被他納入後宮,要知道皇太極身寬體胖三百斤左右,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如何麵對那座大山……


    孝端文皇後,本名哲哲,她是皇太極的發妻,科爾沁貝勒莽古思之女,明萬曆四十二年與皇太極成婚,年十六歲。


    皇太極繼承大汗,她封為大福晉,皇太極任大清國皇帝,她晉升為中宮皇後,居清寧宮。


    莊妃,也就後來的孝莊文皇後,本名布木布泰,後世叫大玉兒的那位,科爾沁蒙古貝勒寨桑的女兒,孝端文皇後的侄女。


    天命十年與皇太極成婚,年僅十三歲。崇德元年封她為永福宮莊妃。崇德三年她為皇太極生下皇子福臨,即日後繼承皇位的順治。


    布木布泰長得秀美,聰明又知禮數,是皇太極妻妾中最著名的,也是關係到清朝早年存亡的關鍵人物,她在皇太極死後的政爭中發揮調和安定局勢的作用。


    東宮宸妃,博爾濟吉特氏本名海蘭珠,她是孝莊後布木布泰的親姊姊,嫁到後金國時已經二十六歲。


    她曾為皇太極生過一男,不幸早夭,不久宸妃也因悲傷過度病重,皇太極在明清生死交關的鬆山大戰前線。


    聞宸妃病重後,從戰場趕回沈陽宮中,可惜為時已晚,宸妃已亡,宸妃死時,年僅三十三歲,她與皇太極的婚姻生活隻有七年。


    皇太極身體因為長期征戰本就不好,海蘭珠死後,他一度傷心吐血,據說皇太極的死亡和失去海蘭珠有一定的關係。


    此時皇後哲哲和莊妃布木布泰二女,都坐在宸妃海蘭珠的鳳榻旁,三人正在商量她們的未來。


    皇後哲哲雖然是海蘭珠和大玉兒的姑姑,可作為皇後她卻對眼前一籌莫展,以她的能力陪陪皇太極還行,要她拿主意真是為難她了。


    哲哲看著病榻上的海蘭珠問道:


    “宸妃,你看我們該如何應付即將要發生之事?”


    海蘭珠秀眉緊皺,沉默半晌才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大清八旗野戰無敵,更有滿萬不可敵的傳說,應該不會全部折損在鬆錦戰場,還是聽聽莊妃怎麽想。”


    海蘭珠知道莊妃布木布泰能力遠超她和皇後,決定一切都聽莊妃的。


    皇後哲哲毫不猶豫點點頭:


    “嗯,哀家也聽莊妃的,要如何做,一切都有莊妃做主。我們兩個全力支持。”


    莊妃看看姐姐和姑姑,她輕歎口氣道:


    “八旗軍對明軍十幾年來鮮有敗績,但自從明國小太極監國後,這一切都不存在了,兩次入關劫掠幾乎每次都全軍覆沒,嶽托,阿濟格,譚泰,額駙等等紛紛在明國損落。


    現在明軍和之前已經不能同日而語,皇上在鬆錦戰場音信皆無,大淩河又被明國水師封鎖,種種現象幾乎都表明皇上真的可能回不來了。


    皇上不在,兩黃旗也全部消失,本來最有機會的兩白旗,也蹤跡全無,正藍旗和肅親王同樣不知所蹤,鑲藍旗又被困蓋州。


    本來八旗最弱的兩紅旗,因為留在盛京反而成為八旗中僅存的兩旗,雖然兩黃旗名存實亡,可按照目前實力肯定代善最有機會,可我們並非沒有底牌。”


    莊妃說到這裏停頓下來,她一雙眉目似笑非笑看著姑姑和姐姐,似乎有什麽暗示。


    皇後哲哲急忙問道:


    “我們還有什麽底牌?就算有底牌,但在絕對實力麵前,我們什麽都不是……”


    海蘭珠眼中卻閃過一道亮光,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小福臨,可是小福臨才兩歲不到,能行嗎?


    “妹妹的意思,一旦皇上不能回來,要想辦法讓皇上子嗣上位,隻要征得滿朝大臣同意,代善應該不敢明搶皇位。”


    莊妃暗暗點點頭,可她並未說話,二人目光都看向皇後哲哲,希望皇後能同意,哲哲雖然貴為皇後,卻並未給皇太極誕下一子。


    她之所以讓自己兩個侄女一起嫁給皇太極,就是不想讓別人插手皇太極後宮。


    現在她和兩個侄女一共隻為皇太極誕下福臨這一個子嗣,如果能讓福臨上位,當然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們都是福臨的親人。


    哲哲毫不猶豫點點頭:


    “我同意,可這能行嗎?福臨太小了。”


    莊妃布木布泰見皇後同意,她才說話:


    “皇後放心,隻要朝臣同意,應該問題不大,這幾天您可以悄悄召見幾位朝中重臣商量一番……”


    莊妃真的很聰明,他隻是拋磚引玉,拋頭露麵之事都拜托哲哲去做,不過暫時不能操之過急,要確定皇太極無法回來時,才能開始她們的計劃。


    第三天,明軍渡過大淩河的消息就傳到盛京,這些可把建奴滿朝文武和皇太極的後宮嚇壞了,很明顯他們的皇上已經永遠留在錦州。


    而作為莊妃布木布泰的姑姑,哲哲顧不上傷心,立即把朝中幾位有分量的大臣召到清寧宮。


    這幾位官員有滿人也有漢人,他們是索尼,圖賴,錫翰,範文程,愛星阿,舒穆祿氏等等。


    此時一些有名的官員,都跟隨皇太極去了鬆錦戰場,在突圍時基本上都被子彈和炮彈打死,留守的大員太著名的已經不多,遏必隆和鼇拜早就戰死。


    這些官員基本已經知道皇太極被明軍包圍在錦州生死不明,隻是代善暫時還未公布,他們隻能假裝不知道。


    聽到皇後有意把小福臨推上皇位,他們無人反對,都表示會支持皇後的決定,這下可把哲哲高興壞了。


    莊妃當然更加開心,畢竟小福臨乃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旦小福臨上位,他就是皇太後,還能垂簾聽政。


    此時皇太極的死活,對莊妃布木布泰和皇後哲哲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隻有宸妃海蘭珠有些傷心。


    皇太極後宮三個女人想著如何奪取皇位,而最有資格和實力統治建奴的禮親王代善,此時心思和她們卻完全相反。


    感覺馬上就要自身難保的代善,一點都沒有去想皇太極的位置,代善很清楚,一旦明軍破城,誰上位誰死得快。


    代善已經知道皇太極在鬆錦戰場全軍覆沒的消息,此時明軍已經渡過大淩河兵臨義州城下。


    現在建奴根本沒有能力去和明軍抗衡,代善隻能死守盛京,一旦守不住,大清肯定玩完。


    如果後方不被明軍控製,他們還可以逃往老巢赫圖阿拉,隻要跑到赫圖阿拉隨時能進入長白山,那時明軍再想滅他們就很難了。


    可建奴大後方也已經被明軍占領,赫圖阿拉已經控製在盧象升的手中,盛京城內建奴根本無路可逃。


    代善此時一心在想著如何逃跑,誰做皇帝他都沒有意見,所以明知道哲哲召見大臣商談皇太極繼承人,他一句話都不說。


    神武元年六月四日


    朱慈烺親率大軍渡過大淩河,當大明軍隊出現在義州城下時,發現義州已經變成一座空城,城裏建奴早就跑掉了。


    當時很多明軍將士都很意外,建奴不是很勇猛嗎?怎麽會被明軍嚇的棄城而逃呢。


    其實建奴也是人,隻是沒有人性而已,連皇太極率領的十幾萬大軍都在大淩河對岸折戟沉沙,他們兩千多人如同螳臂當車。


    所以在明軍渡河之時,防守的建奴已經開始出城逃往遼陽,讓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收複義州。


    在義州休整一天,明軍開始向遼陽進軍,一天後十幾萬明軍出現在遼陽城下,城裏五千多建奴再次棄城而逃。


    朱慈烺已經想到義州和遼陽很難抵擋明軍進攻,可他沒有想到會如此輕鬆收複義州和遼陽,十幾萬將士都沒出手的機會。


    邱明仰等一群文官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建奴不是自認為無敵嗎?怎麽現在都不敢和明軍碰麵。


    崇禎太上皇見明軍如此輕鬆收複義州和遼陽,他還一度後悔沒有親自率兵前來攻打遼陽。


    如果崇禎真的親自率兵攻打遼陽,遼陽建奴還是一樣逃跑,皇太極十幾萬大軍都被消滅在鬆錦戰場,他們那點人馬還打個毛。


    無論是神武皇帝親臨,還是其他明軍將領率兵前來,絕對都能輕鬆收複遼陽,崇禎當然可以,隻是沒有如果而已。


    大軍在遼陽停留一日,第二日開始向盛京進軍,目前建奴境內隻有盛京和蓋州還控製在他們手中。


    隻要過了渾河,朱慈烺相信盛京很快會變成沈陽,因為盧象升已經封死建奴逃往深山之路,建奴無處可逃。


    神武元年六月十日,朱慈烺率領大軍到達渾河,看著眼前奔騰的渾河,朱慈烺心情卻有些沉重。


    曆史上著名的渾河之戰就發生在此地,大明著名的兩支軍隊在此全軍覆沒,但他們沒有人投降,最終戰至最後一個人。


    天啟元年三月十五日,努爾哈赤趁久經戰陣的遼東經略熊廷弼被免職,率數萬精銳的八旗軍圍攻大明帝國在遼東最大的據點沈陽。


    沈陽被圍後,明廷組建了一支由3000名白杆兵、3000名浙兵(戚家軍餘部)的援救兵團,援救沈陽。


    當增援明軍抵達沈陽郊外的渾河,並渡過渾河時,努爾哈赤已經攻陷了沈陽。


    如此一來這支明軍就陷入了孤軍深入的窘境。


    為此,明軍迅速調整部署,以應對可能遇到的襲擊。


    明兵分為兩營,周敦吉與副總兵四川石柱都司僉書秦邦屏先渡河,在北岸立營。而浙兵三千在南岸立營。


    努爾哈赤再次采取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的戰術,先集中全部八旗主力進攻北岸的白杆兵。


    白杆兵係明軍精銳部隊,各個身經百戰,他們麵對八旗軍的突襲,並沒有自亂陣腳。


    他們人數雖少於八旗軍,但都悍不畏死,使用的又是上帶長刃下配有鐵環的奇怪兵器,對八旗軍有著很大的殺傷力。


    八旗軍連續發起多次進攻都被白杆兵打退,但架不住八旗軍的人海戰術,最終八旗在付出數千人性命的代價,全殲了北岸的白杆兵。


    而後,努爾哈赤率軍渡過渾河,直撲南岸的浙兵(戚家軍),這支浙兵是當年戚繼光戍衛北方長城的戚家軍餘脈。


    他們還參加過抗日援朝戰爭,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當數萬八旗軍壓過來的時候,戚家軍並沒有慌亂,他們列戰車銃炮,紮營應對。


    戚家軍將領陳策、童仲揆、張明世、戚金等沉著應戰,指揮戚家軍將士以火炮、火銃、弓箭組成遠、中、近的冷熱兵器火力網,八旗軍的進攻受到了巨大的挫折,損失格外嚴重。


    最終,戚家軍的火藥用盡,八旗軍趁機再次發起進攻,雙方展開慘烈的血戰……


    最終,戚家軍寡不敵眾,全軍覆沒,陳策、童仲揆、戚金、張名世及都司袁見龍、鄧起龍等明軍將領全部陣亡。


    渾河一戰,建奴八旗前後陣亡雅巴海、布哈、孫紮欽、巴彥、雅木布裏、西爾泰、郎格、敦布達哈、木布、祿汪格等戰將,陣亡士兵過萬。


    這是努爾哈赤起兵以來損失最慘重的一次,是八旗軍在一次戰役中傷亡人數第一次超越明軍,這也是名動天下的戚家軍最後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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