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奴大營前方兩裏左右的山林中,埋伏著一支九百人左右的建奴人馬。


    其中有正白旗滿洲兵一個牛錄三百人,蒙軍旗一個牛錄三百人馬,還有漢軍旗各一個牛錄。


    他們乃是多爾袞安排在此,專門截殺明軍夜不收和小股出關明軍,當然若遇到大股明軍前來,他們同樣要利用地勢襲擊明軍。


    為了不被明軍發現,昨天夜裏出營埋伏的,擔心被明軍發現,他們這一天半夜隻能吃些幹糧喝點涼水。


    可是一天多過去,沒有一個明軍出關探查情報,更看不到一個明軍夜不收的人影。


    眼看天色漸暗,極其煎熬的一天終於要結束,突然看到天際劃過一道道火光……


    “老天……什麽東西?”


    不等建奴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那些拖著火光的東西紛紛落在軍營之中,建奴大營瞬間燃起大火,把天空都映的通紅……


    看到軍營起火,漢軍和蒙軍知道建奴軍規都不敢多言,隻是看著軍營麵麵相顫,可幾個正白旗建奴卻高聲嚷嚷要回去。


    “軍營起火了,快回去救火……”


    正白旗牛錄章京怒罵道:


    “住口,睿親王的命令,你們敢違抗?”


    見牛錄章京發怒,幾個正白旗建奴才安靜下來……


    突然他們感覺地麵還是顫動,很快就聽到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


    “噠噠噠……”


    無論正白旗建奴,還是蒙軍旗和漢軍旗都臉色一變,急忙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明軍真的出關了,準備戰鬥!”


    雖然因為天色已晚看的很模糊,但從關內而來的馬隊,除了明軍還能有誰……


    三個牛錄章京一聲令下,三百建奴正白旗和三百蒙軍旗立即張弓搭箭,一個牛錄的漢軍旗也紛紛端起填裝好彈藥的火神槍。


    隻要明軍進入射程,他們會立即向明軍拋射箭雨和鉛彈。


    打明軍,對這些建奴來說,他們有巨大的心理優勢,並不擔心明軍人多,打不過就跑,沒有什麽大不了!


    “噠噠噠……”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距離建奴兩百步左右,建奴此時才看清明軍人數眾多,居然沒一眼望不到頭,看樣子不少於一萬!


    開始嚷嚷要回去的幾個建奴頓時臉色大變,急忙問他們的牛錄章金:


    “大人,明狗人馬太多,我們還是撤吧?”


    建奴正白旗牛錄章京目前乃是這支隊伍的首領,聞言他立即舉起短斧架在一個建奴脖子上罵道:


    “不能撤,睿親王的命令必須執行,不然回去也是死,與其被自己人所殺,我寧願戰死在明國,這樣才不會連累家人,準備戰鬥,後退者,殺無赦!”


    “喏!”


    在牛錄章京的怒斥下,無人敢再有異議,個個緊握弓箭和火器對準衝上來的明軍。


    最先到來的正是曹變蛟率領的虎豹騎,看到建奴大營起火,他立即傳令虎豹騎加快速度。


    可是剛向前走一百多步左右,突然在兩旁山林中響起激烈的火銃聲,接著就有一陣弓箭襲來:


    “嗖嗖嗖……”


    數百隻箭奴和火銃子彈一起轟向虎豹騎,明軍在毫無準備之下,前麵的十幾個將士紛紛被箭矢擊中。


    不過因為他們都是身穿重甲,連戰馬上都披著棉甲,一般弓箭很難傷害他們。


    箭矢和鐵甲接觸之後紛紛墜落在地,還有一些箭矢釘在虎豹騎將士鐵甲之上,但並未傷害到他們的身體。


    但火銃就不一樣了,建奴火銃一陣齊射,直接造成二十人中彈,其中九人連人帶馬一起摔倒……


    幸虧他們槍法一般,加上虎賁軍一路疾馳,不然肯定會出現百人傷亡……


    “建奴有埋伏,開槍還擊……”


    虎豹騎並未慌亂後撤,在各自把總千總的命令中,他們催馬疾馳,同時對著建奴藏身之處一陣接一陣亂射:


    “砰砰砰……”


    畢竟虎豹騎人數眾多,加上建奴還在緩慢填裝彈藥,弓箭手被線膛槍鉛彈齊射壓的無法抬頭,很快出現一百人多人傷亡。


    虎豹騎和神武軍騎在戰馬上,一邊前衝一邊開槍向建奴射擊,建奴被壓製的根本無法抬頭,頓時被打熄火……


    直到虎豹騎和神武軍騎兵從建奴前方衝過去,建奴和漢軍旗以及蒙軍旗才能抬起頭。


    看著身邊被明軍打死的兩百多同伴,這些蠻夷和漢奸們一時居然忘記害怕,都一臉懵逼的看著疾馳而過的明軍騎兵。


    作為遊牧民族和遊牧民族騎兵,他們隻知道有騎射,從未見過這種騎在馬上開銃的軍隊……


    曹變蛟率領麾下一萬虎豹騎將士,用最快的速度突破建奴伏擊圈,迅速衝向建奴大營。


    他們憑感覺就知道伏擊的建奴人數有限,絕對不會超過千人,若不是擔心建奴跑掉,曹變蛟和周遇吉肯定會先把伏擊他們的建奴清理幹淨。


    當他們率領麾下騎兵趕到建奴大營時,立即看到幾百建奴從裏麵哭天喊地衝出來,曹變蛟周遇吉冷冷一笑,幾乎同時發出命令:


    “開槍!”


    一聲令下,火槍手立即朝著逃逃出來的建奴扣動扳機:


    “砰砰砰……”


    火銃一輪齊射,逃出火海的建奴慘叫著倒下,瞬間擊殺上百人!


    可除此之外,再也見不到更多建奴出營。


    看著熊熊燃燒的建奴軍帳,曹變蛟和周遇吉心裏都咯噔一下,他們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他們急忙取出望遠鏡四處觀察,並未發現有建奴人影,周遇吉歎口氣道:


    “大事不好,建奴軍營如此大火勢,不可能還有軍隊躲在裏麵,多爾袞已經逃掉了?”


    曹變蛟點點頭:


    “我們來晚了,看看能否抓住一個活口……”


    曹變蛟話音未落,突然有一匹戰馬馱著一個火人從建奴軍營中竄出……


    “駕!”


    曹變蛟雙腿猛的一夾馬腹,戰馬一下就飛竄而出,很快來到此人身旁,他手中大槍一掃:


    “嘭……”


    一聲戰馬悲鳴傳來,建奴戰馬兩條後腿被大槍打斷,連人帶馬一起摔倒。


    馬上建奴頭盔摔出老遠,露出一個光溜溜的大腦袋,後麵還拖著一根老鼠尾巴。


    此人身上白色鬥篷已經被火燒的隻剩一小塊,此時掛在脖子上看著很是滑稽。


    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抬頭看向眼前威風凜凜的明將,並未有絲毫害怕,嘴角還露出一絲譏笑。


    曹變蛟冷哼一聲,手腕一抖,亮銀槍狠狠在此人手臂和大腿上紮出五六個血窟窿,疼的此人哇哇大叫:


    “明狗,有種一槍刺死爺爺……”


    曹變蛟豈能慣著建奴,他他話音未落,曹變蛟手中亮銀槍再次一抖,冰冷的槍尖瞬間挑掉建奴兩隻耳朵。


    “說,多爾袞在何處,不然本將軍讓你生不如死!”


    這個建奴應該是正白旗小頭目,被曹變蛟一陣狂虐,他居然還是哈哈大笑:


    “明狗你們來晚了,我家主子昨晚已經離開,此時至少已經在百裏開外,哈哈哈……”


    “去死!”


    感覺此人不像說謊,曹變蛟亮銀槍再次一抖,鋒利的槍尖瞬間劃過建奴咽喉,頓時一道血箭飛濺而出。


    “人來,以總旗為單位,迅速搜尋建奴大營四周,看看是否還有建奴存在,若發現大股建奴不可戀戰立即回來報信!”


    “喏!”


    曹變蛟殺死這個嘴硬的建奴,立即命令麾下虎豹騎在建奴大營附近搜尋,隨後催馬來到正在用望遠鏡四下掃視的周遇吉馬前。


    “將軍,是否派一個千總去清理剛才伏擊我們的建奴……”


    曹變蛟話音未落,後方就傳來ak47掃射的聲音,他們知道神武皇帝又派人來了。


    周遇吉當然也聽到ak47掃射的聲音,幾百建奴哪裏夠東宮親衛打,二人對視一眼,都放棄去清理後方建奴的想法。


    不再理睬後方那些建奴,二人立即又派出十幾支騎兵,繼續探查建奴大部隊的蹤跡……


    大約一炷香時間過去,派出去的騎兵紛紛回來報告:


    “二位將軍,附近沒有建奴大股軍隊活動的痕跡……”


    曹變蛟和周遇吉隻能發出一聲歎息:


    “該死,讓多爾袞挑掉太可惜了……”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嶽洋率領一隊人馬到來,看到周遇吉和曹變蛟急忙說道:


    “二位將軍,陛下口諭,若建奴趁夜色逃遠,我軍不必追擊,以防暗夜中被善打野戰的建奴伏擊……”


    周遇吉和曹變蛟急忙拱手:


    “遵旨,嶽大人辛苦!”


    嶽洋拱手笑道:


    “二位將軍,伏擊你們是建奴和蒙軍,還有一百多漢軍,剛剛已經被東宮親衛消滅,傳令回城吧!”


    二人點點頭,隨後傳令收兵回城,受傷將士和戰死將士遺體也一並帶回關內。


    此次出關襲擊未果,讓九個將士丟掉寶貴生命,另外還有十來個將士受傷,曹變蛟心裏很不爽。


    讓他感到些許安慰的是,伏擊他們的建奴被全滅。


    雖然多爾袞逃掉,但至少有五百建奴正白旗滿洲兵被打死,另外還有三百蒙軍和三百漢奸隊被明軍消滅,還算有些小小收獲……


    回到總督府,神武皇帝和宣大總督盧象升等一些文官,都在總督府大堂等待他們到來。


    曹變蛟和周遇吉急忙上前見禮:


    “參見陛下,臣無能,狡猾的多爾袞早就跑了,建奴大營乃是一座空營,請陛下責罰!”


    朱慈烺搖搖頭:


    “二位將軍,免禮平身!多爾袞率領正白旗逃掉,這乃是朕判斷失誤,與你們無關,回到京師好好練兵,等待來年收複遼東吧!”


    周遇吉和曹變蛟急忙躬身施禮謝恩:


    “謝陛下天恩,臣等定不負聖上重望!”


    二人謝恩後退下站在一旁,朱慈烺對盧象升說道:


    “盧卿,雖然多爾袞逃掉,但明軍殺滅嶽托率領的五萬建奴依然值得慶祝,設宴吧,讓下麵將士都好好吃一頓,明日凱旋……”


    “遵旨!”


    盧象升領旨,立即退出大堂。


    朱慈烺又傳出第二道聖旨:


    “嶽洋,讓錦衣衛去傳旨,命令黃德功把牆子嶺和青山口的防衛移交孫傳庭,他明日率領虎賁軍返回京師。”


    “遵旨!”


    嶽洋立即領旨,隨後派出錦衣衛去牆子嶺傳旨!


    崇禎十年十一月五日


    天氣本來已經極冷,第二天開始飄起鵝毛大雪,神武皇帝朱慈烺在神武軍和虎豹騎的保護下離開遵化返回京師。


    在同一天,虎賁軍統領黃德功也把青山口和牆子嶺防衛移交給薊遼總督孫傳庭,他率領虎賁軍開始踏上返京之路。


    相比朱慈烺率領護國軍順利返京之路,多爾袞和多鐸返回盛京之路顯然要困難百倍。


    宣府和薊州關外蒙古部落已經被大明洗劫過兩次,現在關外百裏左右根本沒有任何人煙,土默特部也躲得遠遠的。


    足足用了四天時間,多鐸和多爾袞這哥倆才在關外百裏開外一個土默特小部落會師。


    當多爾袞看到多鐸帶來的鑲白旗人馬時,他的臉色立即就變了,兩萬多鑲白旗此時最多一萬人,竟然損失一半之多。


    在多爾袞沒有跑之前,多鐸還讓人送信給他,讓阿哥一定要堤防明軍,並說明軍火器如何如何厲害。


    多爾袞還以為多鐸早就率領鑲白旗逃掉了,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多鐸不是紙上談兵之人啊!


    鑲白旗遭受如此大的損失,讓多爾袞很是心疼,兩白旗乃是他們兄弟的底牌,沒有兩白旗,他們兄弟二人能被皇太極玩死。


    本來就教訓多鐸幾句,可看到平時意氣風發的十五弟,此時蓬頭垢麵滿臉沮喪,兩隻眼睛血紅血紅,多爾袞他隻有心疼。


    看到阿哥出來迎接他,多鐸眼睛有些模糊,肚子也開始咕咕亂叫,這是在抗議主人不給飯吃!


    多鐸上前拉著多爾袞的手臂低聲問道:


    “阿哥,你們是否攜帶糧草,鑲白旗很多勇士都兩天沒有吃飯了,回去十五弟一定加倍奉還……”


    多爾袞大吃一驚:


    “十五弟,糧食本就不多,此次入關失敗很快會挨餓,你們帶的糧草呢?不會來不及運走都燒掉了?”


    多鐸搖搖頭又點點頭:


    “阿哥,本以為明軍出關的概率很小,我也做好逃跑的準備,誰知明軍突然放出如此多不明物,糧食都被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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