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還是執意將此事徹查下去,並且依屬下看,公主要是不查出點什麽是誓不罷休!那我們該怎麽辦?”周昊一襲夜行衣,麵容都掩埋在黑暗中,站在一旁向趙放稟報,佛光閃閃,暖黃的光亮映在趙放臉龐,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趙放緩緩睜眼,手上的佛珠已經走了幾個輪回,站起身來:“這個妹妹太不懂事了,這跟她有什麽關係!現在就待宮宴之時,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她要查出點什麽,就讓她查好了。”


    周昊心領神會:“屬下明白!隻是還有一事,屬下不明白,卻也是不得不問了。”


    看著周昊難為的表情,遲疑的語氣,讓趙放不禁好奇是什麽事情。“但說無妨,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卻不想周昊直接跪了下來,雙手抱拳:“殿下為何要縱容謝嫣然?當日您又為何要主動冒險?您不會不知道,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單純大鬧一番,而且這些日子她所練的功夫,分明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那她的目標就不會隻是朝中幾家大臣了。”周昊字字泣血,說到這個份上,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他必須問清楚殿下的意思,如若此舉不成,那麽就不單單像現在隻是軟禁那麽簡單了。


    趙放愣了一瞬,旋即便調整過來,雙手扶起周昊:“我明白你的心思,隻是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卻還是沒看清楚,自去領罰。”


    對上趙放冰冷的眼神,可是分明感受到的是溫暖的雙手,周昊一時無言,隻是本能地說出:“屬下僭越,自去領罰。隻是希望殿下心中有數,切不可因小失大。”說罷便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宇隻剩下他一個人。


    趙放眼裏的冰冷霸道若是在剛才還有所收斂,那麽現在便是肆無忌憚。因小失大?怎麽可能?且不說她謝嫣然一個,就是十個百個,都抵不過大權在握。聽聞太子前些日子又被訓斥,大哥啊大哥,你怎麽還是不懂,北陽不需要一個軟弱的君王。明明什麽都不輸你,憑什麽我們要輔佐你,趙放麵對著桌上的信箋,突然笑出了聲,野心也慢慢宣之於口。拿起信箋,走到了供奉佛神的香爐中不帶表情地投了進去。


    扭了扭手腕,手臂上的傷雖然好多了,但是卻還是隱隱作痛,對了,怎麽能忘了那個小丫頭呢?她與那李言笑關係匪淺,若是她死了,宮裏可就好辦多了,一箭雙雕。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冷不丁從旁邊冒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趙放雖感驚訝,但還是立刻規規矩矩行禮:“師父,沒想什麽,隻是宮宴將至,難免有些焦慮擔憂。對了,您在西陽一切可好?”


    聽聞此言,那白發老人盡顯慍怒:“我倒要問你,皇上為什麽突然將那個老小子調去西陽,而你卻絲毫沒有給我傳信解釋?”


    要不是會這易容術,他恐怕現在還得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提起這件事情,鬼醫就來氣,那個神女,呸!那個小狐狸走就算了,還美其名曰,拿著他的名號,將他直接架在那,搞得他想走都不行。就他自己還好,又來了個太子,他本就不喜皇家的人,卻沒想到那小子處處對他以禮相待,要他做什麽都從無怨言,服侍得他也算周到;可是還沒有過幾天安生日子,那個老小子就來西陽了,說是奉皇命來此醫治百姓,鬼醫在心裏給了他們幾個白眼,好話全讓他們說盡了,真是虛偽!看見那個老小子就煩!


    趙放也絲毫不敢出聲,低著頭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他的訓斥,隻能等著他說罷。好不容易逮住了話口,連忙抓住機會給他遞了杯茶。


    “師父息怒,我也不知道皇上為何會突然將曹醫師調去西陽,許是因為他與清明閣閣主曖昧不清,互相勾結,不過好在清明閣現在已經被盡數消滅,皇上不想遷怒其他人,便想了個借口將他趕走。這些日子我在忙著宮宴一事,還有就是......”趙放猶豫了一瞬,壓低聲音,“我尚且在禁足之中,雖然皇上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在那天,他把謝嫣然交給我了,其中的意思也就不難懂了,故而沒有及時給師父傳送消息。”


    鬼醫此時氣也消了一大半,不過最近確實有日子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了。但是他還是耳聰目明,心裏門清,既然老小子來了,那麽他就沒有必要留下了,反正不和,何必相看生厭。另外還一直掛心著京城這邊的事,這才用易容術溜了出來,一路上,也聽說看見了不少。帶著調侃地發問:“你確定一直在這好好待著,沒幹別的?好好練功沒有?”


    趙放心裏“咯噔”一下,話都好像堵在喉嚨裏一樣,略有心虛地看著鬼醫,對上他犀利的眼神更是不敢言語。


    鬼醫繼續說道:“哼,好小子,別怪為師不提醒你,自己想好了。”上下掃視了他一眼,給了他個白眼。


    “是,謹遵師父教誨!”


    “對了,清明閣閣主在哪,知道嗎?”鬼醫抿了口茶,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此次回來途中其實先去了一趟清明閣,又費了好大的勁兒,卻打聽到她已經死了,更有甚者說是親眼看到了她的棺槨運出城外,他心裏也泛起了嘀咕,一陣不安還是湧上了心頭。他應該不會如此絕情到殺了她,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趙放恭敬回答:“這個我們還沒有打探到,據說是...被處死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鬼醫一眼,花白的頭發下,雖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也能感受到他隱忍的憤怒,果然下一秒,手中的茶杯頓時破裂,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掌直接落到了他的身上。


    捂著胸口,卻還是一聲不吭,繼續解釋:“師父息怒,我們確實沒有打探到她在哪,不過如果沒死的話,就一定在宮裏,可是父皇把消息封鎖的很死,確實需要些許時間。”


    “然後呢?我沒時間等你們那些蠢貨去查,要是找不到她,那我們的師徒情分也就免了。三殿下,你以後也莫要叫我師父。”


    “不,師父請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查清楚的,絕不會讓您失望。”趙放趕忙跪下表明態度,向鬼醫保證,這師徒情分沒有人比他更懂是多麽來之不易,他也是從心裏敬重鬼醫,這世上所有的人,除了母親,他最看重鬼醫,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時,是他給了他希望與支持,從此後他便下定決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達到他們的目的。


    “行了,起來。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傳出閑言不好。趙晏那有什麽動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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