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應輝明白何不yin的意思,說道:“既然如此,那好。隻是我們要在鎮外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藏好馬匹,然後喬裝分散進入市鎮。如果沒有問題,可以在這裏住一晚,洗洗澡,休整一下。但彼此住的地方要近,如果有事,便於互相支援。另外,明天黎明時分必須上路出發。”


    吳不偷道:“你們先別動,等我先到鎮上打探一下,聽我回音。”


    馮應輝道:“好!”


    吳不偷身形立刻從馬上飛起,沒入小路旁的叢林。不過盞茶時分,吳不偷回轉告知一切正常。恰好前邊不遠有個農家,眾人上前把來意一說,那家主人一看就是個老農民,老實巴交,不善言辭。聽說隻要照看飼養五匹馬一夜,可以有一兩白銀的酬勞,高興得什麽似地,立刻滿口答應下來。一個時辰後,五人分成三組――何不yin、馮應輝扮成兄妹,胡不殺、侯老板扮成客商,吳不偷扮成走方郎中,陸續進入清平鎮。這天正逢趕集,鎮上人來客往,格外熱鬧。見果然沒有什麽異常,三組人便分頭住進了三個客棧:迎賓旅社,君子客棧,清平客棧。這三個客棧兩個相鄰,一個相對,可互為照應。


    吳不偷住進了清平客棧,特意要了樓上一間臨街的客房。進入房間,他推開窗戶,可以清楚地看見對麵那幾個人住的客房。下麵街道上,熙來攘往,人聲鼎沸。見沒有什麽情況,背起藥囊,帶上房門,街前街後都走了一遭。直到確信沒有可疑的人,才放心地走進一個小吃店,要了一碟醋拌蠶豆,一碟紅油豬耳,一份雜碎湯,外加二兩老白幹,悠閑地吃喝。


    這確實是幾天來吃得最舒服的一頓!走出店門,回到客棧倒在床上,幾乎就要入睡――這幾天實在太累!然而,內心忽然“咯噔”一下,總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哪裏不對勁?把進入鎮上以後的所見所聞在大腦裏翻來複去幾遍,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忽然他明白了,清平鎮實在是太清平,清平得街上一個衙役捕快都沒有看見,清平得一張捉拿犯人的懸賞通告都沒有。而這些,卻是每一個小鎮上都有的東西,這裏,是不是清平得格外離譜?心中道聲:“不好!”翻身爬起,推開窗戶,三顆鐵蒺藜打向對麵三扇窗戶。對麵的窗戶推開了,吳不偷向對麵做了一個手勢,衝出店門,混進人流,很快便來到鎮頭。緊跟著,馮應輝等人也跟了出來。


    胡不殺埋怨道:“剛洗完澡想睡一覺,你就大驚小怪的。到底怎麽回事?”


    吳不偷道:“快,邊走邊說!”


    五人一溜煙鑽進小路,馮應輝道:“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吧!”


    吳不偷道:“你們難道沒感覺到鎮上有些古怪麽?”


    馮應輝道:“你是指?”


    吳不偷把自己的懷疑向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說:“由此看來,要麽是人家挖好了陷阱正等著我們跳,要麽是錦衣衛在這裏根本沒有設防。然而,從朝廷抽調的餘如波等人的行事風格,我認為後一種的可能性十分微小。”


    何不yin道:“不見得吧。如果真的有陷阱,我們進入鎮上近一個時辰,為什麽不動手?現在我們已經出來了,為什麽還是沒有動靜?”


    吳不偷搔首道:“這一點我也沒有想明白。但謹慎一點總是沒有錯的,所以,既然已經吃飽喝足了,得到了休整,盡快離開清平鎮應該是上策。”


    馮應輝道:“不錯。趕快回到農家,騎馬上路!不過,為小心起見,我們不從原路返回,從莊稼地悄悄接近,看有沒有異常!”


    農家煙囪嫋嫋冒著炊煙,似乎是在煮晚飯;院子裏的幾匹馬正在安靜地吃著草料,不時踢踢腳,舒展筋骨;夏蟬嘶鳴,襯托得周圍更加靜謐平和。五人悄沒聲息地慢慢靠近農家,看見一切正常,準備鑽出莊稼地,牽馬上路。


    馮應輝卻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停下。然後向吳不偷努努嘴。吳不偷心中明白,將身一矮,鑽進側邊灌木叢。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吳不偷轉回,向大家做了個一切安好的手勢,五人魚貫走出莊稼林,踏進院壩。忽聽“轟隆”一聲大震,頓時塵土彌漫,那五匹馬“希律律”一聲長嘶,夾雜著絕望的哀鳴,竟從院壩中央憑空消失。馮應輝大呼道:“不好,快退回去!”


    隻聽身後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回去?還回得去麽?”


    瞬間,四周忽然冒出好幾十人,箭上弦,刀出鞘,衣甲鮮明,嚴陣以待!下午的陽光照在箭鏃上,閃耀著死一般白色的光芒。五人回過頭去,就看見了兩個人,兩柄劍。劍光反射著陽光,耀眼生疼。那兩人身材奇高,頭發蓬亂,臉色蠟黃,兩雙眼睛裏全是白色的眼仁,穿著一身猩紅色長衣,活脫脫就是追魂的無常!


    馮應輝忽然想起了兩個人,不由脊背發麻,顫抖著聲音問道:“二位莫非是‘東方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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