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磬問金童道:“這般架勢,分壇壇主應該不會來了,我們可不可以殺出去?”


    話音未落,隻見從外邊石板路上過來一行人。當先一人穿著紅色長袍,竹椅上,坐著一位相貌清臒、白麵無須的紅袍老者;椅子一邊穿一根竹竿,四個人抬得晃晃悠悠。後邊跟著三個人,其中兩個他們都認得,是錦衣衛趙子曰和杜淳。另外一個中年人神情冷峻,身材瘦削。


    一行人走到門邊停下,紅袍老者拉長聲調尖著嗓子喝道:“屋內的相好,趕快投降,可以饒你們不死!否則將你們碎屍萬段!”


    金鍾站在門邊,答道:“碎屍萬段?請問我們違背了那條律法?”


    紅袍老者冷哼道:“五輪幫聚眾作亂,意圖謀反,正是朝廷必須剪除的亂黨之一。”


    金鍾道:“你怎麽可以斷定我們是五輪幫?”


    趙子曰接口道:“小兄弟還記不記得‘一碗酒’?我和你們幾人在那裏就認識了,對不對?你們進入巴渝,其行蹤就已經被我們掌控了。至於為什麽認定你們是五輪幫匪徒,自然有充足的證據。我們不僅知道你們是五輪幫徒,而且還知道你就是你們幫主座下的所謂金童;金童現身,玉女必定在你身邊。而那三人定是‘漢中三不’,蜀中分壇的幹將。”


    金鍾道:“你到這裏總不是要給我說這些吧?”


    趙子曰冷哼道:“對將死之人說什麽好像都不算過分。”


    金鍾道:“死沒關係,但你總得要讓我們明白死在誰的手上。”


    那位紅袍老者“哈哈”一笑:“沒關係,我也不怕你到閻王那裏奏我一本。我叫餘如波,這位是催命判官焦挺,這位是活閻羅杜淳。至於這位,剛才你們親近過的,來而不往裴長安。”


    侯家旅社對麵,隔著嘉陵江,一帶高高的山梁,就是錦屏山。江水把錦屏山臨江一麵衝刷成懸崖峭壁。就在金鍾和餘如波他們對話的當口,峭壁頂上,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一個個子較高,一個較矮。春寒料峭,山風吹拂,但他們卻穿的十分單薄。高個子男人望著嘉陵江對麵的萬家燈火,對矮個子男人說道:“是時候了!”


    隻見那矮個子男人拿起一根索頭,綁在身旁的樹幹上,拉著繩索,沿著峭壁,“哧溜”一聲滑向江麵,很快沒入夜色之中。


    ……


    江對岸,金鍾回答餘如波道:“今夜夜色如墨,難怪閻王、判官、小鬼全都到場。”


    杜淳說道:“不錯。識相的就乖乖投降,如果不識相的話,那就到我這裏來報道――人們都叫我活閻羅。”


    胡不殺大叫道:“陰間的閻羅我都不拍,我還怕了你人間的閻羅?笑話,真是笑話。”


    話音剛落,屋內何不yin長鞭“唰”地打出,鞭梢直點杜淳天突大穴。杜淳一聲“來得好”,伸手就去抓那鞭梢。熟料剛要抓到,鞭梢忽地變了方向,竟擊中杜淳身邊給餘如波抬椅子的那個緹騎。那“緹騎”“啊”地一聲慘叫,騰騰兩步,“撲通”掉進嘉陵江,瞬間被江水吞滅。周圍的人無不心驚。


    餘如波竟忽然鼓起掌來:“好,好,好!鞭法真好。隻是,今天晚上你打得完麽?”


    話畢一揮手,隻見黑暗之中忽地站起數百人之多,手上清一色強弓硬弩,全都對準侯家旅社。火把映照之下,但見箭簇銀光閃閃,猶如繁星。見此架勢,金童玉女等人心中明白,如果硬闖,隻要一出門,必然會被射成刺蝟。


    吳不偷壓低聲音道:“千萬別衝動,拖,拖住一時是一時;但願分壇能想出辦法。”


    金鍾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靠人多算什麽本事?有血性的敢不敢見識一下小爺的五輪指?”


    餘如波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哀。好吧,我就來見識見識你的五輪指。有血性的就別躲!”


    餘音未停,腕間一把飛刀直襲金鍾。他借金鍾的話拿捏住金鍾,讓他不能躲閃,看他如何用五輪指應對自己的百煉飛刀。飛刀閃著寒光,發出刺耳的尖叫,就像索命的厲鬼發出的哀嚎!金鍾忽地右手五指一輪,五股指風次第迎擊飛刀。然而餘如波內力之強,堪稱不二,因而發出的飛刀力道極其強大。前三股指風對飛刀的來勢似乎絲毫不起作用,隻有第四、第五股指風才把來勢略微阻滯了一些。但想要再點第二指已經來不及了,飛刀離胸部已經不及三尺,金鍾眼睛一閉,心道“完了”。忽然覺得脅下一涼,背後牆壁“奪”的一聲,飛刀竟從脅下穿出,釘在牆壁之上。雖然割破了脅下的一塊皮,但卻撿回了一條命。原來玉磬見勢不對,暗中從側麵一指點出;心道必將擊落飛刀,誰知竟隻是讓刀略微改了一下方向。雖然救了金鍾一命,但暗道僥幸,後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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