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客:“譚舵主就別裝了。朝廷一直把楞嚴教當成大敵,還不是因為你們一直把顛覆當朝作為主要目標!隱藏的越深,其野心往往就越大。十餘年來,朝廷從未放鬆過對你們的偵緝,但迄無功效,那是因為你們構築的網絡十分嚴密而隱蔽。就像你,誰會想到巴渝三義的黑山穀主會是楞嚴教巴渝分舵舵主?”


    譚冰清:“那我怎麽會被發現?”


    麵具客沉吟道:“這個不好說。如果所料不差,定是你們上層出了問題。”


    “如果真是上層出了問題,那就危險了。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譚冰清似乎已經打消了對麵具客的戒心。


    “天無絕人之路。”麵具客誠懇地說道,“要知道,如今朝廷已經顯出末世之像,上麵昏聵,下麵貪腐,民怨沸騰,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像你們這樣意在天下的幫派也不止你們一家。”


    譚冰清:“還有誰?”


    麵具客:“近年來,陝甘、中原一帶連年災荒,百姓流離失所,有識之士正在醞釀一場改朝換代的風暴。不瞞你說,我這次來渝州,就是為了團聚有識之士,共謀天下之爭。”


    譚冰清:“人們常說‘巴渝十二家’,其實遠遠不止。你就算說動了我,其他的呢?”


    麵具客笑道:“譚舵主現在身份暴露,不說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至少是不能再在此地有所作為。但如能與我們聲聲相應,互為犄角,實在是一種不錯的選擇。隻要譚舵主動心,憑楞嚴教巴渝分舵在這裏幾十年的慘淡經營,大功就成了一半。”


    譚冰清終於明白了麵具客的良苦用心。思前想後,這確實不失為當下的權宜之計。


    譚冰清忽然說出一句與談話主題毫無關聯的一句話:“七月初七,今年巴渝幫會將在龔灘舉行,那裏一定熱鬧得很,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麵具客:“你說呢?”


    譚冰清並不回答,轉而問道:“我女兒呢?”


    ……


    ……


    方伊人拉著簡宇,匆匆離開了“茅軒”,沿著一條林間小道向山下走去。春天的山林間,群雉亂飛,百鳥和鳴,鵜鳺聲聲,蜜蜂嗡嗡,一派生機勃發的景象。簡宇拉著方伊人的芊芊玉手,竟沒有分開的意思。方伊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想要放開簡宇的手,但卻發現簡宇將她的手握得更緊。那是一隻充滿著朝氣的青年男子的手,寬厚,堅定,有力,灼熱;被這樣一隻手握著,自己的手變得軟了,身子變得軟了,甚至心也變得軟了。忽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熱辣辣的感覺,這種感覺一直流淌到脖頸,傳導到全身。她發現自己連回頭看一眼這個年輕人的勇氣都沒有了。不知為什麽,自從見到這個年輕人,方伊人似乎就不願意和他分開;在她看來,他的一舉一動是那麽瀟灑,生生死死都是那麽讓自己牽掛:我怎麽了?她不禁暗問自己。


    忽然之間就來到一條溪澗邊,溪流湍急,兩岸如削。簡宇問道:“伊人姑娘,怎麽辦?”


    方伊人驀然從沉思中驚醒,答道:“一起,跳!”


    二人同時運起輕功,在岸邊樹枝上一點,但見紅裙飄飄,衣袂翻飛,落在對岸樹杪。再幾個起落,二人來到一處樹叢前。樹枝縱橫,樹葉濃密,而在樹蔭深處,隱隱有流水之聲。二人小心地穿過叢林,眼前出現一個山洞。洞口不大,僅可容一人進出。伊人輕輕將手從簡宇寬大的手掌中抽出來,低低說道:“到了。”


    簡宇驚奇地問道:“到了?”


    方伊人走到洞口,從洞旁的一根樹枝上解開一條繩索,用手一拉,一條小船從洞口探出船頭。簡宇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個水洞。洞口狹窄,叢林遮蔽,極為隱秘;而洞裏麵卻可以行船。


    伊人一拉簡宇袖口,依次站到船頭;船身很窄,寬度僅容一人立足。簡宇用青杠棒一點洞口青石,小船向洞內蕩去。洞內漆黑一片,方伊人用手往船頭一扇,船頭竟然亮起一點燭光。搖曳的燭光下,依稀看得見兩邊灰白的石壁。河道時而寬時而窄;寬的地方有如大廳,窄的地方僅容小舟直行。河水不知從何處流來,也不知道流向何處;水麵流速極慢,如同靜止。河道曲曲彎彎,恰似迷宮。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一點天光透出。小舟行進到跟前,原來那又是一個洞口。洞口*仄,僅容一人進出。方伊人率先走出洞去,簡宇跟著出洞一看,眼前景物,如同仙境,站在那裏半天挪不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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