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睜開雙眼,簡宇不禁大吃一驚: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一棵樹上,嘴裏也被塞了一團棉布。不僅無法動彈,也不能出聲;頭疼得要命。似乎已經是深夜,周圍影影綽綽是些提刀的兵丁。這些兵丁訓練有素,聽不到一點聲音,好像埋伏在這裏等一個什麽人。這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淡淡的月光下,螢火蟲飛來飛去,偶爾傳出幾聲蛙鳴:好一派寧靜平和的氛圍。


    簡宇暗自試著運了一下真氣,竟發現風池穴隱隱作痛。知道被人點了穴道。他急忙收回真氣,知道這風池穴最為凶險,不能硬衝。真氣衝擊不當,輕則癱瘓,重則致命。他隻好從手少陰心經開始,循任督二脈,到足太陰脾經,逐一慢慢打通十二經絡。這雖然耗時較多,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忽然,四周燃起十隻巨大的鬆明火把,把這一塊地方照的如同白晝。前麵不遠的空地上,一排站著三個人,赫然竟是那“漢中三不”。隻聽胡不殺沙啞著聲音說道:“前麵的鬼東西報上名號,本大爺不收無名之鬼。”


    沒有人回答,空山寂寂,萬籟無聲。簡宇這邊的兵丁藏在暗處,屏氣凝神,竟無人理睬。


    何不yin嬌笑著對胡不沙說道:“師哥,這就是你不對了。你不先報名號,倒要讓別人報名號,豈不是強人所難?”


    話畢,向周圍一斂衽:“小女子何銀,來自漢中。有勞各位好漢在此等候多時,多謝啦!”她體態嬌小,笑靨如花,語音甜美,是男人都想把她含在口裏含化。


    吳不偷橫她一眼,粗聲粗氣道:“丟人,丟人!”


    何不yin道:“喲,二師哥,難不成你還在吃醋不成?”


    這三人自說自話,似乎並沒有看到局勢的凶險。


    忽然,數十支弩箭挾著勁風呼嘯而出,三人眼看將被射成蜂窩。


    “漢中三不”各自的手中忽地多出了一條長鞭,迎著弩箭一陣揮動。片刻之間,所有弩箭均被長鞭卷起。


    胡不殺大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三人一揮長鞭,射去的幾十支弩箭竟呼嘯而回,氣勢絲毫不減。


    簡宇聽得頭上三寸處“奪”地一聲,一支弩箭射中綁他的樹幹,箭鏃沒入樹幹,箭身嗡嗡晃動。心道,方向如稍微向下一點,自己豈不被釘在樹上?又聽得左右兵丁有的中箭倒下,有的受傷慘叫。想不到這“漢中三不”內力如此之強,武功如此之高。


    忽聽得一個仿佛熟悉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好哇,好哇,好功夫。”


    一個人影快如鬼魅,滾進場中。簡宇定睛一看,雙目似要噴出火來,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活閻羅杜淳!杜淳還是身材矮胖滾圓,如同一塊肉球。


    “漢中三不”一見杜淳,竟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杜淳:“你們笑什麽?”


    胡不殺:“你笑得,我們就笑不得?天工開物,奇妙得緊。想不到上天居然有你這樣的傑作!”


    杜淳:“什麽傑作?”


    胡不殺:“你看,你長得長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蘆。五官不分,四肢不靈。還跑到這兒來丟人現眼,真沒有自知之明!”


    杜淳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形容得好。還有呢?”


    吳不偷仰著頭想了一想,對何不yin說道:“師妹,你看他像不像一個球,隻是被人鑿了幾個孔?”


    杜淳笑著搶答道:“像,像,像極了。”仿佛評價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他。


    何不yin扭動腰肢,上前一步:“大哥,你難道沒有聽出來他們在挖苦你?”


    杜淳:“聽出來了。”


    何不yin:“那你為什麽不生氣?”


    杜淳:“我為什麽要生氣?”


    何不yin:“一個人的長相是上天的安排,又不是自己的責任,別人有什麽理由說三道四?”


    杜淳:“對極了。”


    何不yin:“更何況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美醜妍媸,這事兒合於天理,近乎人情。”


    杜淳:“說得好。”


    何不yin:“俗語雲: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他們不喜歡你這長相,並不代表就沒有喜歡你的人,你說對嗎?”


    杜淳:“對對對。”接著一聲長歎,“隻是到現在為止,那個人也沒有出現。看來,我這一輩子注定要孤獨下去了。”


    何不yin忽然顯得局促不安,聲調也忸怩起來:“大哥,千萬別灰心傷氣,說不定……說不定那個愛你的人隨時都會出現呢?”


    杜淳像是被打動了,口中喃喃道:“那她是……是……是誰呢?”


    何不yin仿佛身不由己,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比如說,我……我……”


    杜淳目光似乎已經開始迷離,雙眼緊盯著何不銀成熟而豐滿的胸脯。四周蛙鳴聲聲,和風習習,鬆明火把的火光如同燭光般搖曳,再加上二人的對話,氣氛溫馨而浪漫。


    何不yin蓮步輕移,曼妙的身材輕輕轉動:“你看,我……”右手美妙的一揮,那雙手雪白而嬌嫩,然而手上卻沒有花朵,而是一把銀針,悄沒聲息飛向杜淳。


    眼看杜淳難逃一劫,誰知就在銀針堪堪臨身的一刹那,杜淳忽地一個旋轉,平地拔起五尺,恰巧避開。


    何不yin口中說道:“大哥,你轉得真好看。”


    手上絲毫也沒有閑著,又一把銀針已然出手。


    忽然一片刀光自天而降,隨著“叮叮叮”一陣脆響,一個高個子男人出現在場中。


    “漢中三不”一看,赫然竟是那趙子曰。


    趙子曰一聲冷笑:“姑娘,你真是花癡到家了!你上午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到了晚上就愛上他了?”用手一指杜淳。


    何不yin嘻嘻笑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少女的心,天上的雲。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趙子曰:“女人善變不假,但像你這樣每見一個男人就說喜歡人家,要不要臉,丟不丟人!你換一種方式好不好?含蓄一點好不好?”


    何不yin嘟著嘴道:“不好不好。人家用什麽方式表白是人家的事,你憑什麽橫加幹涉?”


    趙子曰提起手中刀,查看上麵銀針留下的印跡,仿佛自顧自的說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猶自可,最毒婦人心。這話真是說絕了。口中說喜歡,暗中卻下這樣的毒手,唉……”


    回頭看著杜淳:“杜大人,你看惡毒不惡毒、可怕不可怕?”


    杜淳:“惡毒之至,可怕至極。”


    趙子曰:“對惡毒的人怎麽辦?”


    杜淳:“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話音甫落,二人雙掌一圈,飛身躍起,向“漢中三不”發出致命的一擊。然而就在此時,隻聽一聲悶哼,十支鬆明火把竟一起熄滅,場中黢黑一片。隻聽趙子曰大喝道:“哪裏逃!”


    忽然,鬆明火把又一起亮起,哪裏還有“漢中三不”身影?忽然現身,忽然消失,形如鬼魅,讓人不寒而栗。


    趙子曰和杜淳急忙奔到手指鬆明火把的緹騎前麵,但見一個個站的筆挺,但臉上的神色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怪異。趙子曰向其中一個喝道:“發生了什麽?”


    那人並不回答,忽然嘴角沁出血來。趙子曰用手輕輕一推,竟應手而倒。趙子曰一把扯去那人衣服,背上赫然現出五個指印,紅得發亮的五個指印!


    活閻羅杜淳大呼:“五輪指!”就準備去查看下一個人。


    趙子曰道:“不用看了,必定和此人一樣,沒救了!”


    是誰能讓十個緹騎同時中招?同時熄滅和同時點燃鬆明火把?這幾乎不可思議。然而這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發生了。


    忽然,有兵丁驚呼:“那小子呢?那小子不見了!”


    趙子曰和杜淳幾個箭步,掠到捆綁簡宇的大樹前,哪裏還有人在?四周望去,暗夜無邊。


    趙子曰道:“看來,在我們周圍覬覦的叛匪不止一人。今天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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