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綾順手抓起書卷拍在祁霄胳膊上,將人推開了些才能將一口氣喘勻了:“書還讀不讀了?”


    “嗯,你讀。”祁霄說得認真,卻沒有半分要讀書的意思。莫說他本就不是耐得下性子愛讀書的人,眼下書哪裏有唐綾好看呀?甚至不如唐綾拿著書卷的手好看。祁霄湊過去一口啄在唐綾的手背上。


    “說要讀山川誌的也是你,別鬧。”唐綾笑著連口氣都沒半分訓人的意思,可不得讓祁霄得寸進尺。


    “真肯讓我留下?”


    唐綾含笑看著祁霄,按住他的毛手毛腳,剛想說什麽,忽然敲門聲響起:“公子,準備好了。”


    唐綾應了一聲,拉起祁霄:“讓青嵐準備的藥浴,祛風散寒,很解乏,去試試。”


    隔壁廂房裏水蒸氣混合著清香濃鬱又帶著微苦的草藥香還真是沒少費上好的藥材。


    唐綾將祁霄推入門內,卻被祁霄拉住,目光灼灼裏麵藏著多少情唐綾自然看得出來。不等唐綾猶豫,青嵐忍不住伸手將唐綾的手從祁霄的魔爪下搶回來。


    “王爺,藥浴要趁湯熱。請吧。”說完青嵐就“貼心”地將門合上了。


    唐綾忍不住撲哧一笑。


    青嵐努了努嘴,忍不住小聲念叨:“公子……我們就算不在大周,那也沒有讓你伺候人的道理啊。”


    唐綾笑起來:“那便辛苦我們青嵐了。”


    藥浴湯比一般沐浴水熱,藥材的香氣又是宜人,熏得人容易困倦瞌睡,祁霄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青嵐半刻就會進去看看祁霄的情況,怕他泡得暈過去了自己不知道。


    祁霄聽見腳步聲,知道是青嵐,合著眼舒舒服服地泡著,開口說道:“多謝。”


    青嵐頓住腳步,默了許久才說:“王爺,時間差不多了,藥浴不可泡得太久。”


    “嗯。”祁霄睜開眼看著青嵐,這小子臉色尚算不錯,沒之前見他時那般苦大仇深了。青嵐不僅醫術好,心思也單純,在唐綾身邊反而讓人省心不少,便不由一笑。青嵐不知道祁霄笑什麽,轉身就出去了。


    除了藥浴,唐綾連新衣都為祁霄準備好了,尺寸分毫不差正是合身。祁霄忍不住嘴角掛笑。


    藥浴果然解乏,祁霄一步踏出屋子整個人神清氣爽,連日來的倦怠煩躁都似一掃而空。


    祁霄抬腳就往唐綾的主廂房走,卻聽青嵐說:“公子被黃大人請去了。”


    “嗯?”祁霄差點忘了自己是在華溪別院中,這裏還住著周國使節,“你家公子可還說了什麽?”


    青嵐雙手捧上一枚錦囊:“公子吩咐青嵐為王爺準備了安神香。”


    祁霄看了看青嵐,伸手接過安神香,輕聲一笑:“好,多謝。”


    白溪橋在仰熙齋等人回來,越等越焦躁,已經擼袖子擼了好幾回了,再不回來他就要衝去華溪別院了。


    “這小子……”白溪橋暗自咬著牙,這屋裏現在多了個天策營的刺客,怎麽都不算自己人,白溪橋沒法破口大罵,隻能不停念念叨叨。


    池越見白溪橋坐立不安的樣子十分好笑,不由湊近了宗盛問道:“這是……吃醋?”這是句玩笑,但池越是真的驚訝於祁霄身邊人,無論宗盛還是白溪橋,甚至他的親衛,皆無侍衛仆從的卑微,反而似乎與祁霄非常親近。


    宗盛白了池越一眼,沒答話。


    池越笑起來:“還等?殿下怕今晚是不會回來的。”


    白溪橋瞪了池越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池越變臉比翻書快,方才可愛的笑容一瞬化作陰鷙一笑,站起身來挑釁白溪橋:“看在殿下的麵子上,我不殺你。”


    白溪橋正是煩躁,他揍不著祁霄,揍池越也行,二話不說也站了起來與池越對峙。


    宗盛忙上前將白溪橋按住,微微搖頭示意白溪橋住手。他們二人昨日才與池越動過手,若不聯手隻是單打獨鬥,白溪橋不是對手。


    白溪橋心裏清楚,但他此刻忍不了池越的囂張,將宗盛扒開了就要動手。


    池越眼疾手快,左手一把將宗盛拉到自己身後,右手抬掌將白溪橋迎麵一拳輕巧推開。


    兩人都嫌廳堂內手腳舒展不開,腳下生風眨眼便到了院中,正準備大打出手,卻聽見祁霄的聲音:“幹嘛呢?大半夜不睡覺。”


    池越見祁霄回來不禁一愣,他居然猜錯了?


    祁霄看這三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頗有些無奈,池越畢竟是天策營的人,他們動起手來傷的是陛下和他的臉麵,可聽宗盛的意思,池越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打不服之後定還會挑釁。隻是眼下案子重要,池越是天策營,祁霄不可能將其收入麾下,更懶得在他身上費心思了。


    “都去休息吧。”祁霄徑直回了自己房間,白溪橋追上前卻被祁霄攔在了門外,“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白溪橋無話可說。


    祁霄微微一笑,輕聲道:“師兄,晚安。”


    回屋後,祁霄將青嵐給的安神香點上,聞著味道與唐綾屋內的不同,卻很是相似。相似就挺好,祁霄一笑,回身滅了燭火便睡下了。


    院中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是無趣,便也各自回房了。


    宗盛簡單梳洗過後便躺上床準備睡了,池越卻起了興致,將宗盛拉起來:“你家王爺該不是……有隱疾?”


    宗盛咬了咬牙,揮起來一拳就往池越臉上揍,池越抬手擋住,反手將宗盛的腕子抓在手裏:“別打啊,我沒開玩笑,方才他身上的藥香你該聞見了吧?”


    祁霄剛泡了藥浴,不必五感敏銳如池越,宗盛和白溪橋也都能聞見。


    “他連衣服都是新換的,可……”池越給宗盛使眼色,宗盛卻像是全看不懂,抽手而去,倒頭又要睡,池越還不肯放過他,又說,“他若是……不該是一臉清淡如常,毫無饜足之色,不該啊。”


    “與你何幹?”宗盛皺著眉挪到裏側,背對著池越躺下,“睡覺。”


    池越心裏想著,這樣都能忍,若不是有病,那豈非要成聖人了?可他一眼瞟見宗盛,心頭一跳,那他可也能算是半個聖人?他好像突然就明白祁霄了,為何他回來時並沒有不悅或鬱悶。池越笑了笑,他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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