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宴散,黃澤獻在書房等唐綾回來。


    “如何?”


    唐綾笑著頷首:“去查兩個人,白柳和曹巍山。”


    黃澤獻一震:“這個楚王,好大膽子。公子務必小心他。”


    “我有分寸。”唐綾坐到書案前,提筆給父親荀安侯寫信,他和祁霄互為餌食,又互為釣鉤,此時可以相互利用,他日卻隻能你死我活。


    ***


    白溪橋也是踩著飯點回到了仰熙齋,正好錯過了祁霄帶著宗盛出去,隻能一個人了無樂趣的吃了飯。剛吃完宗盛就獨自回來了。


    “霄兒呢?”


    “華溪別院。”


    “哪兒?”


    宗盛一歎:“唐公子請爺過去用午膳。”


    白溪橋猛地蹦起來:“那你就自己回來了?!”


    “爺讓我回來的。”


    “你……”白溪橋瞪著宗盛瞪得眼睛發酸,卻不見宗盛有什麽反應,隻好作罷,“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聽話?霄兒那脾性你不知道嘛?總隨著他去早晚闖禍。”


    宗盛回瞪了白溪橋一眼:“爺的吩咐,宗盛不敢不從。”


    若要宗盛說,祁霄這些年闖的最大的禍就是從認識白溪橋開始的,若不是那年祁霄打獵跑得遠了些,跑到了鳳林山腳下,又追了白溪橋馴服不住的馬兒,與白溪橋不打不相識,這才被他拐進了寒辰宗,還拜了穀山陌為師……之後那些事情怎會與祁霄扯上關係?如今自家主子又怎會為了報仇,回元京,自己投入腥風血雨之中?


    白溪橋忍不住抬手就往宗盛腦門上戳:“你可真是老實過了頭吧?昨夜晚上鬧得不夠大嗎?現在整個元京都知道了,周國世子容顏驚世,後頭還跟了句,楚王風流英雄救美。這都什麽胡說八道的,原本是空穴來風,霄兒再往唐綾那處一跑,可不就給了人話柄談資?你知不知道私通敵國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哦。”宗盛低聲應了,抄家滅族對於祁霄而言是不可能的。


    “哎……”白溪橋大歎一聲,忍不住扶額,“跟你說也是白說。我這就去把人領回來。”


    宗盛上前一步將白溪橋攔住:“爺自有打算。”


    “他有什麽打算呀?借星羅衛查我爹的案子?他瘋了吧!”自從在楚王府抓了葉淮,白溪橋就知道唐綾不簡單,能將星羅衛當做暗衛帶在身邊,這個小侯爺可比傳聞中的更難對付。在秦江上的十數日,白溪橋幾乎日夜盯著葉淮和唐綾,還是讓他們找到機會不知往魚腹裏藏了什麽,這樣的人有這樣的手段和心機,就是留不得。祁霄不能殺唐綾,難道還不能躲嗎?怎麽還要自己送上門去?


    “你著急也沒用,爺想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


    白溪橋抽了抽嘴角:“你這話是誇他呢?還是說你我無用?”


    “隻要爺吩咐,刀山火海我絕無猶疑,倒是你……”


    “我?我什麽?你拿祁霄當主子,什麽都聽他的。我拿霄兒當自己親弟弟,仇可以不報,他不能有事!”白溪橋突然就炸了,甩袖而去。


    宗盛自知說錯了話,不由低下了頭。


    祁霄回到仰熙齋,宗盛在院門口候著他。祁霄一眼就發覺宗盛臉色不大好。宗盛平素不苟言笑,臉上一般都是淡淡的沒什麽表情,但祁霄和宗盛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再熟悉不過,宗盛心裏有事,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怎麽了?”


    “白溪橋回來了,在書房。”


    “你跟他吵架了?”祁霄一猜,忍不住笑起來,“他怎麽惹到你了?居然能讓你如此不高興?”


    “……是我惹到他了。”


    “哦……那我知道了。是因為唐綾吧。白溪橋肯定是在外麵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心裏不痛快。”祁霄拍了拍宗盛的肩頭,“不用理他。”


    “爺……”宗盛猶豫了片刻,話在嘴邊還是說不出來,無論白溪橋的話是對是錯,都不是他該關心的,他的職責隻是追隨在祁霄身邊,唯命是從。何況,他對祁霄的信任並不是盲目的,他不認為白溪橋比祁霄更聰明更通透更明白審時度勢。


    祁霄輕輕擺了擺手讓宗盛先回去休息,他自己去見白溪橋。


    “師兄回來啦,這一上午跑哪兒去玩了?”


    白溪橋在書房裏坐立難安,分分鍾都想衝到華溪別院將祁霄拎回來,可每次走到了門口又折回來,生怕自己衝動壞事,正焦慮著,祁霄回來了,還一副嬉皮笑臉,看著就來氣:“玩?還玩!你可知道今日元京城裏都快將昨夜綰琴齋的事情傳瘋了,人言可畏啊!”


    “哈哈,師兄快說來我聽聽,都傳什麽了?”祁霄一屁股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腿一翹,一派自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白溪橋簡直要被祁霄氣死了,抬手就往祁霄腦門上戳:“你能不能長點心啊?元京城水多深你不知道嘛?昨天你幫了唐綾,好像隻是一句話罷了,但就這麽一句話不僅得罪了長公主、趙連海,還貿然現身在老五老七麵前,好巧不巧的陸方盡也在,你攪的可不是趙禕的渾水,而是老五老七的局!不明白的以為你與唐綾有私,想得深的隻會疑惑你為何會去綰琴齋,你憑白給自己惹了禍,還要往唐綾那處跑,你可知道這同會館裏有多少雙眼睛和耳朵,都會往何處、給何人通風報信?!”


    白溪橋一口氣說了一籮筐,說得他口幹舌燥,順手一把搶過祁霄手中茶盞,猛一口將水喝盡,潤潤嗓子、解解氣。


    祁霄早料到了,市井流言無非分出兩頭,一頭看趙禕的笑話,傳唐綾的美貌;一頭琢磨朝局,風暴中心便是陸方盡,就想看看陸方盡究竟會投入五皇子祁靂麾下,還是受七皇子祁霆招攬,現在祁霄冒出來攪局,卻不知這位無名無勢的九皇子故意在五皇子和七皇子麵前露臉,是要往哪一頭靠。


    “傳言罷了,不必理會,在撫州府的時候有關我的傳言少過嗎?你怎麽還大驚小怪呢。”祁霄自己一杯茶被搶走,隻能再給自己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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