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麽說的?”


    “蘇勤要帶你走,說不能延誤入元京的時候,可公子你都昏迷不醒了,大夫說要好生休養十天半個月,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那個楚王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哦對了,他說那點心叫豆酥糕,是楚地的特色。”青嵐才不會將祁霄的話原封不動都說與唐綾聽,還要唐綾親自去謝他。


    “青嵐為何討厭他?”


    青嵐一愣,垂頭悶聲說道:“他……我不知為何有些懼他。他邪氣的很,一看就不是好人。”


    邪氣?好像確是如此。年輕輕,諸多心機,唐綾卻還不敢妄下判斷,楚王如此周章要留他下來,必然有所圖,他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養病就好,且看看這個楚王想弄什麽玄虛。


    “沒事的,我們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楚王就算心懷不軌也不會在自己王府裏動手,給自己惹禍。先前那些山匪更不敢大搖大擺跑來雍城、闖進王府鬧事。”


    “可這樣一來,葉淮也進不來。上次路上遭遇山匪凶險非常,幸好有葉淮暗中護公子周全。我們與葉淮失了聯絡,青嵐無用,不會武功,若有萬一,青嵐怕護不住公子!”


    唐綾五日前在臨江府與撫州府的交界處遇到匪徒劫道,蘇勤一直說是山匪,而唐綾卻並不這麽認為,那些人身手極好、速度極快,行動、撤退皆有章法,虎威軍是正規軍,蘇勤也是久經沙場,居然讓區區二三十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將唐綾打暈劫了去。


    唐綾失蹤了整整一夜,到次日巳時才被尋到帶回虎威軍,那期間唐綾清醒的時候不多,腦海裏隻有零零星星、模模糊糊的片段拚湊不全,而葉淮說,除了虎威軍和綁他的人,還有另外一撥人馬。


    這件事情唐綾百思不得其解,想多了便有些頭疼。他初到陳國已是“意外”頻發,將來恐怕會更難,他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葉淮會有辦法的。”唐綾疲累不堪,合了眼,與青嵐道,“青嵐去休息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好好,我扶公子躺下。”


    ***


    “蘇將軍,前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何至於要鎖著那唐綾?”嶽芝林夜裏安排了席麵給蘇勤洗塵,酒過三巡,屏退左右,嶽芝林才問到了重點。


    蘇勤喝口酒,沒回答。


    嶽芝林殷勤地給蘇勤斟酒,又道:“蘇將軍,我明日便要呈書回稟唐綾一事,你若不與我說明白,可讓我怎麽回稟陛下呀?”


    “山匪。”蘇勤手握著酒盞,卻沒再喝了,他對唐綾有護衛之責,就算在雍城他也不能鬆懈,嶽芝林現在對他奉迎不過是因為陸方盡和虎威軍打了勝仗,但正如祁霄所說陸方盡因功高而得勢,也因功高而危險,任何人都可能從阿諛奉承變成落井下石。


    “山匪?不能啊!”嶽芝林顯得有些急躁,“一年前鳳林山剿匪還是陸大將軍親自率兵前來,那寒辰宗餘孽的屍身我也是親眼所見,這一年來也未曾有流寇逃竄,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呢?還敢與虎威軍正麵交手?這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嶽芝林看著蘇勤,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麽山匪,哪有山匪不劫錢銀而去劫人的?劫還是劫的周國送來的質子。此間事關重大,他若是按蘇勤之言,將山匪二字寫在奏本上,便是欺君之罪,他不僅撫州知府的烏沙不保,連全族性命都得枉送。


    嶽芝林一杯酒下肚,歎氣說:“蘇將軍,你我同為朝廷效力、為陛下辦差,你若不肯告知實情,我也沒法幫忙啊。”


    蘇勤臉色不佳、愁眉不展:“嶽大人,不是末將不說,而是事關重大,末將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妄斷。”


    嶽芝林一愣,聽這話的意思,這事情比他所預想的更為嚴重複雜。


    嶽芝林從蘇勤口中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套出來,心裏憋著鬱悶,可他不蠢,蘇勤說不說是一回事,他早已派人細查,若蘇勤說,嶽芝林便可核實,就算蘇勤不說,他也要知曉清楚。


    嶽芝林回到府衙時,他派出去的人早已在書房等候。


    “查到了什麽?”


    “五日前,他們再虎口峽山道遭遇埋伏,三十人蒙麵勁裝帶刀配弓,虎口峽山道狹窄,三十人突然出現打亂了虎威軍陣型,不過須臾將唐綾所乘坐的馬車推下了山坡,三十人立刻撤走,待蘇勤帶人下坡尋人時隻有摔爛了的馬車,而人卻不見了。蘇勤帶人在山裏搜了一整夜才找到了人。”


    嶽芝林眉頭緊皺:“人找到時可有傷?”


    “蘇勤找到唐綾時,他昏迷不醒,幸虧唐綾身邊的小廝會醫才救醒過來。不過唐綾身上並無外傷。”


    “……如此奇怪?”


    “大人,還有一事。”


    “說。”


    “蘇勤搜山時遇上了楚王。楚王那日在虎口峽遊獵。虎威軍差點將楚王的人當做刺客動起手來。不過幸好是遇上了楚王,楚王帶著兩條獵犬,借給了蘇勤讓他搜山尋人。”


    “楚王?怎的這麽湊巧?難怪他會說蘇勤如何尋到人的自己心裏有數。”嶽芝林沉思片刻,問,“還有什麽?”


    “沒有了。”


    “失蹤了一晚上……”一晚上能發生太多事情了。那些若是刺客,馬車翻下山坡時就該動手了,就算那時因為敵不過虎威軍而沒能得手,一夜時間,三十人還殺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昏迷不醒的唐綾?


    可若是周國派人來將唐綾劫回去,又怎麽會讓蘇勤將人找到?那一夜肯定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那些刺客呢?有活的嗎?”


    “回大人,遇襲時殺了七人,活捉四人,可三人舌下藏毒立刻自盡,入夜後虎威軍搜山又與那些人交手,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


    “……全死了……他們決不是什麽山匪。”嶽芝林擺擺手,“你去一趟虎口峽,我要你親自查驗那些屍首,一隊三十人的精銳不可能來無影,從他們的鞋襪衣料兵器一樣樣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必須查出來是什麽來路!”


    “屬下遵命。”


    嶽芝林喝了口茶撫著額頭,他沒喝多少酒卻感覺頭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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