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什麽?”


    聽見這句話,霍聽風也被問愣了。


    他從昨天下午回到府中之後,便聽見有人說邵世明仿佛感覺到了什麽,陛下下令,提前動手。


    原今日應抄家,卻緊急被提前到了昨夜。


    他讓人跳進了尚書府中,打開大門,給邵世明來了個甕中捉鱉。


    有許多侍衛想要反抗,可都被他們給壓製住。


    邵世明挺著肥胖的身軀想要反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往哪兒跑。


    他身上的血,有一部分是他的,更多都是那些死侍的。


    昨夜他一直在殺人抓人,似也忘了,為何今日清晨將陸執月帶過來,她能做什麽。


    二人站在院門口。


    陸執月呼吸有些急促:“我不知道進去之後,我還能不能控製住自己,聽風哥哥,邵世明的命,重要嗎?”


    夢裏受過的苦全部在眼前過了一遍。


    她呼吸有些微微滯緩,目光甚至不敢往那個院子裏麵看。


    她怕一個控製不住,就會對邵世明做點什麽。


    “他是死罪,需斬於菜市口。”


    霍聽風上前兩步,似是想要抱抱她,可突然看見自己滿手鮮血,手立刻頓在了半空中。


    陸執月垂眸,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來一大片陰影:“我知道了。”


    她伸手,輕輕抓住霍聽風的劍柄。


    那長劍有點重,拖在地上,劃出重重一道痕跡,可陸執月並不覺得比夢中更加沉重。


    這院子比起外麵的狼藉來說還算幹淨。


    邵世明被綁住雙手,身體歪在台階上麵,看還有已結痂不再流血的傷口。


    聽見外麵有聲音,猛地睜開眼看向陸執月。


    二人目光相撞,陸執月腳步微微一頓。


    邵世明震驚片刻,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即便嘴已被布條塞滿,可仍舊笑了一下。


    陸執月記得,夢裏他也喜歡這樣笑。


    她瞳色微冷,雙手架著劍,落在了邵世明的肩膀上。


    “你想起來了?”


    邵世明運動了一下肥胖的身子,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陸執月。


    陸執月將他口中的布條用劍挑下來。


    大股的新鮮空氣湧入胸腔,邵世明拚命地咳嗽起來,可緊隨其後,便是張狂的笑聲。


    “本官沒記錯,你應該叫陸執月,陸學士府的小月兒。”


    陸執月牙齒顫抖起來。


    “可惜了,那隻是在夢裏,隻不過夢裏本官倒台並沒有這麽快,你也曾在本官身下承歡。”


    邵世明哈哈大笑,可終究因虛弱而歪在一邊,聲音也不大。


    他自下而上,十分陰邪的打量陸執月:“你也做了那個夢,對不對,你做了夢,所以勾搭上了霍聽風想要讓霍聽風給你報仇。”


    “嘖嘖嘖,這就是所謂文官清流家中的女兒,為了報仇,居然勾引自己丈夫的哥哥,陸執月,你說若讓負責審問我的陸學士得知了這件事,得知我今日見到過你,陸學士會是什麽反應?”


    “閉嘴。”陸執月在發抖,聲音也十分微弱。


    她怎麽能讓父親知道。


    怎麽可能讓別人知道!


    知道她從前有那麽不堪的幾年。


    即便沒有經曆過,即便是叫你,可是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似是見到陸執月的神色有點崩潰,邵世明更是到了生命最後一刻,他聲音越發得意:“怎麽不讓我說了,你怕什麽?小月兒,你該不會是知道了本官如今就要倒台了,不舍得本官,所以想要過來最後看一眼吧。”


    “小月兒,別怕,夢裏本官一直都是這樣叫你的,你……嗯……”


    邵世明還沒說完,脖子上猛然傳來的刺痛便讓他再說不出話來。


    陸執月咣當一聲扔了劍,雙眸通紅的怒視著邵世明,插在邵世明脖子上的簪子還在往裏鑽。


    “我方才已經說過,讓你別說了。”


    陸執月額側有汗珠落下,眼眶中已盡是淚水,可因恨意那淚水一點不曾落下。


    她死死盯著邵世明這張胖到看不到耳朵的臉,雪白貝齒咬在一處,幾乎在她眼尾看到了鮮血。


    “邵世明,你不應該恢複記憶,應該讓我就在這裏將你殺了才對,可是你偏偏要惡心我,偏偏要!”


    她猛地將手中發簪抽出來,那鮮血順著血洞流在他的衣服上。


    邵世明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喉嚨像是漏風一樣,怎麽都再說不出話來。


    陸執月又重重地將簪子插在他肩膀上,終於忍不住大仇得報的快感,淚水滾滾而落:“邵世明,是你告訴我的,隻要插這裏,就能讓人死不了,還再說不出話來。”


    她心裏害怕夾雜著興奮,又用力將簪子往裏插。


    邵世明張大了嘴卻也隻能從喉嚨之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好疼!


    最毒不過婦人心,夢裏就不應該對這個賤人手下留情,他就應該掐死她。


    陸執月將簪子拔出,因用力緣故,簪身已有些微微彎曲。


    看著那雙死死瞪著自己的眼睛,再想起上一世每次他折磨自己的時候,都喜歡讓她看著他的眼睛,陸執月恨不得現在狠狠地紮進去。


    可她不能。


    她還不能徹底的傻了邵世明。


    這簪子上已滿是鮮血,而她也已是大汗淋漓。


    用已沾上了些許血液的袖子擦了眼淚,陸執月撿起劍便衝著外麵跑了過去。


    霍聽風靠在牆上等她出來。


    沒想到陸執月竟會散了長發,雙手是血,十分狼狽的出來。


    他心中頓時已一驚,下意識衝院門看去。


    “別看了聽風哥哥,這血是他的。”


    陸執月緩緩將那簪子拿起,立在霍聽風麵前,上麵鮮血還在緩緩滴落。


    而她另一隻手中則是霍聽風親手給她帶上的玉冠。


    “我用簪子廢了他的喉嚨,他說不出話了,會影響你們審訊嗎?”


    說話時,雖聲音平穩,可不知為何,小女娘臉上淚水卻一串接著一串。


    她也沒有任何神色,十分平靜,又瞪著大眼睛落淚。


    霍聽風心口驀地似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從胸口掏出一個帕子想為她拭淚。


    可不等他上前,陸執月便伸手輕輕一擦,將臉兒上的淚水擦了下去。


    袖上鮮血蹭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披頭散發,手中還拿著血簪。


    分明是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玉麵羅刹。


    霍聽風的心一下被擊中,輕輕將那簪子從她手中抽離,擦幹上麵的血跡,重新為陸執月將長發盤回,插上簪子重新穩固。


    他從身後抱住她,察覺到懷裏的身體不知是因害怕還是興奮而發抖,低聲寬慰。


    “阿月,隻要你高興,就沒有能耽擱我的任何事。”


    在他這,陸執月開心才是頭等大事。


    至於讓她不高興的,快者殺,慢者徐徐圖之。


    他就是她手中最有利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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