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把自己失憶前已經完成的三個圖存在u盤裏,交給段黎光後,就要和他一起去醫院複查了。


    他自己說的,這次項目會議隻是更換的新畫手和其他人的交接交流,他參不參加無所謂。


    於是,出門前,謝瑤不得不躊躇起來。


    段黎光本來牽著她的手一起出門的,這會兒看她扭扭捏捏的步子,立刻了然。


    “什麽事?”他不動聲色地開口。


    “我們這樣拉手出去,被人看到,影響不好吧?”她空閑的手無意識地搓著衣服下擺,“要不你先下去,一會兒讓齊特助送我?”


    男人要踏出辦公室的腳,徹底收了回來。


    他轉身麵對謝瑤,神色晦暗不明,清冷的聲線摻雜了過於明顯的寒意:


    “我們是合法夫妻,不能被看到?”


    謝瑤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停頓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


    “我隻是……隻是覺得……我們剛結婚,是不是該慢慢把消息放出去,讓身邊的人都適應一下……比較合適?”


    其實她也說不清為什麽。


    明明答應結婚答應得那麽快,但本能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身邊任何人。


    “嗬……”


    段黎光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嗤笑。


    屋裏剛剛還讓人如沐春風的氣氛,瞬間急轉直下。


    即使看不清,她都能清楚感覺到男人看著自己時那冰涼徹骨的目光。


    就在她以為段黎光肯定要發火的時候,卻聽到那家夥突然開口,隻說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好。”


    然後,鬆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偌大的辦公室,這會兒安靜到謝瑤連自己微弱的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齊特助很快推門進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她時,還愣了一下。


    “謝小姐,段總讓我帶你下去。”


    齊特助沒有多問,隻客氣地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臂上,就向外走去。


    出去的路上,謝瑤還聽到米馨玥去的那個會議室裏,半開的門縫中流露出的歡快笑聲。


    本該沉悶的會議,熱鬧得好像一個歡迎會。


    “謝小姐?”


    齊特助發現她突然停下,側目望她。


    謝瑤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


    “沒事,我們快下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齊特助多看了眼會議室,心領神會。


    下樓時,趁著電梯沒人的時候和她解釋了一下:


    “新來的畫師年紀大,比較健談。謝小姐這樣的年紀,能和他水平相差不多,看得出您是真的很有天賦。您養好傷後,前途無量。”


    養好傷……


    謝瑤垂眸,輕輕動了動右手食指。


    骨節連動筋脈,手腕上的傷還有隱隱的抽痛。


    她輕笑,沒有說話。


    齊特助也沒有再主動提起過什麽,把她送上段黎光的車後,就離開了。


    樓上辦公室的沉悶氣氛,瞬間重新在車裏彌漫開來。


    謝瑤握緊安全帶,抿唇,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


    段黎光好像也不想聽她的解釋,確認她坐好後,就專心開車了。


    從謝瑤醒來那天算起,段黎光幾乎沒有生氣過……


    兩人之間唯一的交流,就隻有中間等紅燈時,男人不得不開口解釋的一點:


    “今天有個腦科專家在,我安排他幫你看看。”


    這之後,他們之間的沉默一直延續到了專家麵前。


    這次謝瑤被段黎光安排了全身徹底的檢查,檢查後就在自己之前住過的vip病房休息。


    頭發花白的老專家,拿著謝瑤的片子和各項檢查報告,認真看報告的同時,還時不時多看兩眼段黎光冰冷的臉色。


    整個病房,好像都因為他的臉色而空氣稀薄……


    “你失明的情況,大概是有比較小的血塊壓迫了視覺神經導致的。”


    老專家說著,又看了眼段黎光。


    謝瑤看不清他這個小動作,隻有些緊張地問:


    “那我的眼睛還有複明的可能?”


    “嗯,複明概率很大。這麽小的血塊,不建議手術,大部分都是可以身體自主吸收的,隻是不同的人體質不同,吸收時間不同而已。看你的檢查報告,問題比較大的還是失憶啊。”


    說到這裏,老專家麵露難色之餘,又偷看了下段黎光的臉色。


    然後難色更甚,斟酌了一下措辭後才說:


    “失去記憶的情況,比較少見,恐怕還要繼續觀察才能有結論。這主要是由於外傷導致大腦皮層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和損傷,從而引起了短暫性或者永久性的記憶力喪失。記憶恢複的情況,也是因人而異的比較多。從你的檢查報告上看,你沒有嚴重的顱內出血和腦挫裂傷,其實還是有樂……”


    “謝總,您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闖進來的人打斷了。


    正在專心聽醫生講話的段黎光和謝瑤,都下意識抬頭看去。


    門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正架著護士長在前方開路。


    謝南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氣定神閑跟在他們身後,踱步踏入謝瑤的病房。


    看到病房裏的謝瑤時,他平靜到沒什麽情緒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抱歉,我和衛醫生預約過。”


    他客氣地解釋完,視線掃視過一圈後,最終落在了衛老專家身上。


    段黎光見狀,微眯眼眸,起身站在謝瑤身側,周身氣場強大到讓人不敢呼吸。


    “那就得麻煩謝總等等了,我這邊還沒聊完。”他掀起眼皮,神情凜然,和謝南嶼對視,“何況謝總看起來身體健康,應該不介意多等一個真正的病人看病吧?”


    “真正的病人?”謝南嶼嗤笑,終於真正看了謝瑤第一眼。


    隻是眼神中,滿是輕蔑和不屑。


    兩人的視線交匯時,暗潮洶湧。


    最近兩天雙方在青藤工作室事件上的明爭暗鬥,好像都在此刻被抬到了明麵上。


    “謝總該不會還覺得謝瑤沒病吧?”段黎光挑眉,語氣聽起來不鹹不淡。


    但淩厲的視線其中暗含的寒意,讓謝南嶼身旁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都下意識抖了抖。


    在場的人,隻有謝南嶼麵色如常。


    他冷哼一聲後,視線從段黎光轉向了謝瑤。


    看到衛老專家手裏那疊厚重的檢查報告後,嗤笑:


    “謝瑤,安安她剛查出腦震蕩,你就來搶醫生。嗬……這麽多年了,你為了阻止安安看病,還是這麽無所不用其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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