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林長笙回信一份,交由李崇元府上的管事帶回。


    信中內容很簡,答應了來自餘淮仙城,金丹真人的邀請。


    “餘淮仙城那邊,找自己何事呢?”


    屋中,林長笙麵泛思索之色。


    在大方鄉李氏這段時間,林長笙對周圍餘淮河澤流域有了些粗淺的了解。


    此地物資富饒,但卻因水域遼闊,分布並不集中。


    大部分資源都便宜了水域中的妖獸,人類修士能夠有效利用的修煉資源,少得可憐。


    因此大方鄉李氏與餘淮仙城之間,雖同處一片流域,但卻屬於競爭關係。


    多年來,雙方僅僅維持表麵平和,暗地裏經常各種爭搶。


    不過餘淮仙城占地更廣,可容納更多人口。


    加之四通八達水域位置的優勢,發方便與大野澤其餘支流河澤之間貿易往來。


    故而餘淮仙城無論是在資源積累,還是高階修士數量上,都強於大方鄉李氏。


    “不過我初到此地,並無任何仇家,並且以丹師、醫師這等無害形象對外示人,對方能夠找過來,多半不是什麽壞事……”


    林長笙心中分析。


    ……


    院內,荷花池邊。


    林長笙手持幾粒散發著濃濃血煞氣息的丹藥,投喂至荷花池中。


    原本平靜的水麵忽然翻湧起來。


    花鯉肥大的腦袋從水中探出,嘴巴不斷開合,向主人討食。


    似乎林長笙手中的丹藥,對它吸引極大。


    眼見投喂幾粒丹藥後,主人沒了繼續投喂的動作。


    花鯉扭動肥碩的身姿,尾鰭拍出大量水花濺了過來。


    似是催促,也是對主人這麽點投喂量表示不滿意。


    “這些丹藥是我用二階妖獸精血煉製,你平日裏也不缺嘴,可不能讓你當糖豆子般隨意吞吃。”


    林長笙無奈一笑,周身法力湧出,擋住花鯉濺射上來的水滴。


    他先前投喂花鯉的丹藥,還處於測試階段,沒有名字。


    是他將多年來收集到的二階以上妖獸精血提純精煉,還加上了部分‘準三階’妖獸的精血,加以各種珍稀靈藥提純煉製而成。


    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自然是為了赤煌蜈蚣、巽風鴉、雪妖狼這幾頭妖獸準備的。


    雖然李氏對林長笙頗為重視,還專門布置了聚靈陣。


    但天地靈氣濃度仍不及原本的長春峰,無法同時滿足這些二階妖獸成長所需。


    靈氣不夠,丹藥來湊。


    林長笙根據自身掌握的煉丹傳承,琢磨出這種蘊含濃厚妖力的丹藥。


    在此之前的嚐試階段,平日裏出的廢丹,都被林長笙加以改善,混入飼料中稀釋丹毒,喂給花鯉。


    不得不說,這頭從小吃廢丹長大的花鯉,在晉升二階之後消化能力更加強大。


    正常人類、妖獸,都不敢服用的廢丹,對花鯉來說卻不存在問題。


    甚至還能吸收丹藥中殘存的妖力,增加自身妖力。


    加上這裏本就是遼闊水域,荷花池底部與外界水域相連。


    近年來,外界水域中的低階妖獸可遭殃了。


    被花鯉謔謔的夠嗆,儼然成為附近水域中的‘小霸王’。


    花鯉食性駁雜,甚至一些深水流域的稀有水中靈草,也難逃一劫。


    當然,其間花鯉也惹到過一些二階中後期的水中妖獸。


    花鯉也是個機靈的,自知不是外麵水域中野妖獸的對手,主動回來找到巽風鴉,同時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拖回來一隻二階河蚌。


    巽風鴉一頓飽餐後,一魚一鴉趁著夜色離開大方鄉,幫助花鯉找回場子。


    甚至有一次,一頭準三階妖蝦入侵花鯉占據的水域,還將它當做食物追趕千裏,鱗片都被那頭妖蝦刺掉不少。


    那一次,花鯉貢獻出了珍藏許久的各種水中靈礦,靈草,鮮美靈魚。


    並且答應林長笙提出、以後所有在水澤中的收獲,都要上交一半為代價,請動主人親自出手。


    在巽風鴉和雪妖狼幫助下,圍追堵截,以耗費三張‘準三階’術符的代價,滅殺了那頭‘準三階’妖蝦……


    總之,在這般寬敞的水體內,被散養的花鯉,成長速度遠超以往,反倒成了林長笙座下妖獸中,成長速度最快的那隻。


    ……


    這日,林長笙剛剛收功。


    屋外傳來陳安安的通傳。


    “林前輩,大公子上門拜訪。”


    “大公子來了?請他進來吧。”


    林長笙心中默念了一遍,隨即吩咐說道。


    陳安安口中的大公子,李氏的繼承人。


    也是李崇元和一位妾室所生的唯一血脈子嗣。


    李宏泰。


    “嘿嘿,在下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還請林丹師勿怪。”


    會客堂內,一位麵相與李崇元有五六分像的青年,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一邊向林長笙笑著說道。


    “李道友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應該是有事吩咐吧。”


    林長笙麵無表情,語氣不輕不重的說道。


    按說林長笙作客李氏族地,並且身懷煉丹之術,理應極力拉攏。


    但這位李宏泰卻毫不在意,當著林長笙這個主人的麵,懶洋洋的斜倚在主座上,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顯然是對他有些有著不小的意見。


    “嘿嘿,林丹師快人快語,在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我有一小妾如今正好凝氣圓滿,聽說林丹師上次開爐煉製築基丹時,還有小部分剩餘材料,今日在下特地前來,請林丹師出手再煉製一爐築基丹,費用方麵絕不會虧待林丹師的。”


    李宏泰抿著靈茶,目光直視林長笙,帶有幾分別樣意味。


    “嗬嗬,雖不知道李道友是聽誰說的。但實際林某手中並無多餘的材料,恐怕要讓李道友失望了。”


    林長笙沉默幾息後,神色如常,語氣淡然的拒絕說道。


    “林丹師,當初我們李氏讓你煉製築基丹時,曾給出了雙份材料。但你開爐煉丹卻是一次成功,時間上算來,理應還留有一份築基丹的材料才對。”


    被林長笙當場拒絕,李宏泰語氣中流露出幾分不悅。


    “看來李道友還不清楚,煉丹師的規矩。別說林某隻是客居李氏,即便成為李氏供奉,保證正常水準的成功率後,多餘的材料自然歸丹師所有。”


    “李道友若對此有疑問,還請李前輩親自類找林某討要。”


    林長笙聲音稍冷,毫不客氣。


    這些年客居李氏族地,對這位大公子也有所耳聞。


    李宏泰雖為李崇元真人唯一血脈,但此人誌大才疏,空有想法,日後難以執掌李氏。


    因此李崇元夫婦二人,才會在旁係子弟中,認‘李守業’為次子。


    將來輔佐李宏泰,一同執掌大方鄉李氏。


    不過大公子李宏泰對此似乎極為抵觸,同時對這位‘旁係’族弟十分看不起。


    二人之間向來不睦。


    如今二公子李守業跟在林長笙身邊,這才讓李宏泰心裏不爽。


    ……


    “嘭!”


    一間奢華屋中。


    李宏泰狠狠地將手中瓷盞摔得粉碎。


    “這位林丹師好大的架子,我親自前去都無法說動此人。”


    李宏泰氣的臉色漲紅,怒聲道。


    而在他身旁,身形肥碩的馬丹師一副傾聽模樣,隻是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長之色。


    “嘿嘿,大公子莫要動怒,老夫早就說過那位外來的林丹師靠不住,如今眼裏就隻有李氏的金丹真人而已。”


    馬丹師嘿嘿一笑,適時從旁寬慰道。


    “他算個什麽東西,空有一身築基中期修為,卻不敢與同階水匪抵抗。若非我李氏相救,他早就被下了禁製,淪為水匪靈船上的煉丹奴仆,哪還有機會擺丹師的架子!”


    “如今不思為我李氏效力,打著客居李氏的名頭待價而沽,還敢拒絕為我煉丹,簡直是不識抬舉。”


    李宏泰在馬丹師麵前,一通數落林長笙。


    再看麵前對自己態度極好,一副熱情、和藹長輩模樣的馬丹師,與那林長笙不冷不熱的態度相比。


    他此刻對那位林丹師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這位林丹師到底是年輕人,不懂審時度勢就罷了,唯一麻煩的就是二公子經常跟在他身邊學習煉丹之術,一旦成為二階丹師,並且掌握築基丹的煉製,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馬丹師先是笑著勸說,但說著說著,卻眉頭微皺起來。


    看著李宏泰眉頭逐漸擰在一起,馬丹師卻露出得意之色,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什麽。


    一位能夠煉製築基丹的二階丹師,拉攏人心的能力有多恐怖無需多言。


    “不行,絕不能放任此人留在我大方鄉李氏。”


    半晌後,李宏泰臉色連連變化,忽然陰沉說道。


    ……


    “林丹師,這是餘淮河澤及其周邊水域的地圖,乃是父親專程手繪,同時還有這件‘天星盤’,讓我一並轉交。”


    院中,李守業將一張精密圖紙、一件巴掌大小的精致圓盤法器,恭敬奉上。


    他雖同樣有築基期的修為,隻是比麵前的林丹師低了一個小境界,目前是築基初期。


    但卻以前輩之禮相待。


    因為整個大方鄉李氏,隻有他接觸林丹師最久,發現了一些特殊之處。


    或許是旁係出身的緣故,家底本就薄弱。


    李守業從小就比旁人早熟,內心也更加敏感一些。


    在跟隨林丹師的這段時間,他發現這位麵容似少年的林丹師身上,有股極其老成的感覺。


    對於任何事物,總是能夠從容不迫的麵對。


    在李氏族地內,流傳出林丹師膽小怕事狼藉名聲。


    其本人對此卻毫不在乎。


    看似寧靜淡泊,不爭不搶。


    似乎印證了當年流言。


    不過李守業總感覺,林丹師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竟是讓他隱隱有種心驚的感覺,仿佛麵對的是一位父親那般的前輩高人。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


    “好,辛苦了,替我謝過李前輩。”


    林長笙眼中露出幾分欣喜,當即接過地圖和圓盤法器,查看起來。


    來到此地後,林長笙才知道一幅水域地圖,是多麽珍貴。


    不同於越國修仙界那種內陸地域。


    哪怕沒有地圖,也能根據大概方向趕路。


    可在‘九澤洲’修仙界,九成以上麵積被水域覆蓋,若是沒有地圖指引,哪怕金丹修士也有可能被困在茫茫水域中。


    在這裏,每一幅地圖,都是無數修士用自身性命探索、積累出來的。


    至於‘天星盤’,是一種特殊的定位法器,與水域地圖配合使用。


    否則在遼闊水域中沒有參照,就算手持水域地圖也難以辨明。


    隻有同時擁有這二物,才能放心的在水域中暢行無礙。


    ……


    數日後,林長笙以外出遊曆為由,向李崇元說明緣由。


    對此,後者雖有些擔心林長笙一去不回,但還是答應了。


    畢竟林長笙當年初臨此地時,就對外稱並非本地修士,隻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慌不擇路才跨入九澤洲範疇。


    如今來了幾年,還從未出正式去遊曆過,領略此地的水域風情。


    好在林長笙承諾,三五個月便會回歸,半年後還要隨李氏族人一同啟程去餘淮仙城。


    如此一來,李崇元放心不少。


    並且慷慨的贈送了林長笙不少,築基修士能用到的保命之物。


    ……


    幾日後,林長笙麵前平鋪水域地圖,手持天星盤定位,催動飛舟法器,來到當年初臨水澤之處。


    望著下方深到發黑的水域,隱隱間還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神識標記。


    確定位置無誤,林長笙通過天星盤和地圖相互印證,大致知道了此地在餘淮河澤的方位。


    若以後當真找不到返回‘乾州’修仙界的路,就隻能潛入水中想辦法維修那個、被自己損壞的傳送陣了。


    “青木前輩,連你也沒有聽說過‘九澤洲’修仙界的存在嗎?”


    不多時,林長笙收起地圖後,忽然輕聲喃喃。


    “本王從幼年時,便一直待在萬峰山脈中,對於修仙界的了解隻能通過老主人留下的傳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林小子你還不盡快解決身後那幾隻小老鼠,隨後找個安全之地讓本王好好看看老主人的青木靈鼎!”


    耳邊,傳來青木王蝶那焦急的催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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