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女一副焦急的模樣,林長笙心中無語。


    此地風淩商會雖然隻是一處分會,但勢力不容小覷。


    除了鳳白穎這位假丹真人外,築基級別的執事就有近二十人。


    每次商隊外出,都會有不少於五位執事參與護送。


    小股劫修騷擾,幾乎不會對商隊造成困擾。


    除非遇到大規模的劫修團夥,或是假丹以上級別的劫修參與,才會遭遇危機。


    可若真是第二種情況發生。


    林長笙區區一個築基中期符師,多他一個或是少他一個,理論上不會對結果有太大影響。


    在林長笙再三安撫下,才從寧靜口中得知劫修的情況。


    通常情況下,各大商會走貨前,都會在慣走的路線沿途,打點附近的劫修團夥。


    雙方各自發展,相安無事。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但此次商會遭遇的是一夥陌生劫修,似乎初臨此地想要借風淩商會的名氣立威。


    以不滿足於商會打點為借口,選擇與商隊翻臉。


    劫修中,築基上人數量足有八人。


    並且提前在風淩商會途經的路上設下殺陣。


    偷襲之下,一個照麵便直接滅殺一位築基初期執事。


    其中唯一的築基後期執事,也因為保護眾人受了些傷。


    恰好寧靜此女位置比較靠後,屬於逃跑的最佳位置。


    趙晚檸當機立斷,吩咐此女外出求援。


    “林符師,晚檸姐姐承諾,隻要林符師肯出手出手,算我們商會欠你一個人情。”


    逐漸冷靜下來的寧靜,想起了臨行前趙晚檸的囑咐,連忙補充說道。


    林長笙不由感歎,這趙晚檸倒是了解自己,生怕他不肯出手,特意許下承諾。


    考慮到如今南宮世家地界局勢不明,暫時還需要維持好與風淩商會的關係。


    若是對於趙晚檸的求助、置之不理,未免有些不合適。


    反正林長笙已經打聽清楚,這批劫修中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兩個築基後期修士,並沒有假丹真人的存在。


    以他如今的各種底牌相加,隻要小心一些,築基修士對他來說幾乎構不成威脅。


    “寧靜道友放心,林某與趙仙子相交多年,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事關重大,林某稍作準備後立即出發,道友還是盡快去一趟城中分會,最好能夠差人將此消息告知鳳前輩。”


    林長笙建議道。


    ……


    不多時,女修寧靜的身影飛離長春峰,繼續朝著千鶴仙城分會所在方向趕去。


    相隔盞茶工夫後,林長笙駕馭飛舟法器,飛出長春峰道場。


    按照先前寧靜所述的方位,將飛舟法器催動到極限,幾乎化作一道長長的綠光,從天際間一閃而逝。


    大約飛出二百餘裏地。


    位於下方一處矮山頭上,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中顯現。


    這二人似乎在就料到林長笙會途經此地一般,看著迎麵而來的綠光,悍然出手。


    其中身穿粉色霓裳宮裝的女子,素手一揮,從紅袖間飛出一麵亮晶晶的鏡子。


    恰好擋在林長笙飛遁的路線上。


    隨著粉裳宮裝女子口中嬌叱一聲,那麵巴掌大小的鏡子外形暴漲,同時從中爆射出一道銀白色精光!


    幾乎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映照在林長笙身上。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速度極快,幾乎讓人難以反應。


    飛遁中的林長笙甚至隻來得及露出駭然表情,整個人就在那道銀白色精光的照射下,一下子定格在當場。


    接著連人帶飛舟法器,一同從空中墜落下來。


    與此同時,那身穿一身灰色長袍的男子動手,朝著林長笙下墜的位置投出一張精密的黑網,將其本人罩在其中,輕而易舉的拖至二人身前。


    “小主人,看來這位林符師也不過如此,如此輕易就被我們製服了。”


    黑袍男子語氣低沉,言語中有些不屑,同時又略帶討好,朝著身旁粉裳宮裝女子說道。


    “哼,陰師叔點名要的人,還輪不到你這卑賤的狗奴評論。”


    宮裳女子冷哼一聲,語氣輕蔑的說道。


    “小主人說的是!”


    一聽到‘陰師叔’三個字,黑袍男子忍不住渾身一顫,仿佛想到什麽不堪回首的經曆似的,連連附和稱是。


    一邊說著,灰袍男子手中法力催動,以這件精密大網法器,將昏迷中的林長笙牢牢纏繞、束縛起來,裹成‘粽子’一般。


    而被困其中的林長笙,依舊呼吸平穩,沉浸在熟睡狀態中。


    “咦,這林符師怎麽說也是築基中期修士,哪怕中了我‘拘靈鏡’的‘凝神法光’,按說也該醒來了才是。”


    看到麵前這位白衣少年哪怕被困住,仍舊一副安詳沉睡的模樣,粉裳宮裝女子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突然,這粉裳宮裝女子眸子中露出幽然光澤,抬手催動那麵銀白色法器鏡子,再度從中激射出一道、拇指般纖細的鋒銳白芒。


    ‘嗖!’


    一道尖銳的破風之聲響起,白芒‘噗呲’一聲,瞬間穿透林長笙心口。


    但卻沒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流出鮮紅的血液。


    反而是在林長笙被貫穿的傷口處,爬出了一條條富有生機的綠色藤蔓。


    不多時,被黑網法器束縛的林長笙,眨眼間幻化為一截生機勃勃的靈木,不斷催生出大量嫩綠枝,從黑網法器中瘋狂朝外蔓延。


    緊接著,就連不遠的灰袍男子以及粉裳宮裝女子,也駭然發現,在他們各自身上也抑製不住的冒出新生的枝丫嫩葉。


    而體內的法力,隨著枝葉生長,逐漸被抽幹殆盡。


    “不好,是幻覺!”


    粉裳宮裝女子瞳孔驟然一縮,駭然失聲道。


    ……


    一身白衣的林長笙,宛如翩翩少年一般,神色淡然的佇立在這一男一女身後。


    反觀後者二人,皆是一副渾渾噩噩模樣,一身法力氣息渙散。


    “青木前輩以神識營造出的幻境果然不凡,哪怕築基後期修士陷入其中後,也難以自醒。”


    林長笙心中驚歎,言語間大為誇讚的說道。


    先前在飛遁過程中,憑借敏銳的感知,林長笙隔著老遠就察覺到了這鬼鬼祟祟的二人。


    荒山野嶺間,卻埋伏在他必經之路上,不用想就知道是專門針對自己而來。


    確認周圍一帶隻有這二人後,林長笙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吩咐青木王蝶妖嬰出手,瞬間製服二人。


    如此一來不僅能夠節省時間,同時還能消磨青木王蝶妖嬰的實力。


    無論是妖嬰還是元嬰,在失去肉身滋養後,每一次動手,都會直接消耗自身本源。


    畢竟是四階妖嬰,哪怕有禁製壓製,林長笙也不能全然放心。


    必須時常消耗其本源,以防這妖嬰恢複實力,強行化解禁製。


    “哼,區區兩個築基小修士罷了,本王隻需略微出手便足以將其鎮壓。”


    耳邊,傳來青木王蝶那冰冷中,略帶幾分不滿的聲音。


    顯然,她對於林長笙這種故意消耗自己本源的做法十分不滿。


    但卻受製於人,不得不照做,隻得暗自氣鬱。


    甚至都懶得露麵。


    林長笙淡然一笑,手中多出一個瓷瓶。


    從中取出一顆烏黑藥丸,在手中輕輕一搓,成了一抹丹灰,遂渡入法力將其托至那一男一女跟前,發散成兩團灰霧,很快被二人無意識的吸了下去。


    不一會,二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片黑青之色。


    “青木前輩,可以解除二人身上的控製手段了。”


    “哼~”


    ……


    十幾息後。


    癱倒在地的一男一女二人呼吸聲逐漸弱了下去,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到麵前一臉玩味的林長笙。


    “嗬嗬,二位道友倒是好興致,如此荒山野嶺間埋伏在下,還真是巧了。”


    林長笙不緊不慢的盤腿坐下,淡笑的看向二人。


    “是你!”


    剛一轉醒的二人瞬間察覺到自身狀態,皆是渾身無力,感受不到半點法力氣息的存在,丹田隱隱傳來疼痛,幾乎與凡人無異。


    如此糟糕的狀態,叫這一男一女二人忍不住心頭震動,驚怕不已!


    “說說吧,二位為何要在此地埋伏在下,又是從哪裏知道我要從此地路過的消息?”


    林長笙目光平靜的注視二人,看似隨意的問道。


    此話一出,灰袍男子目光閃爍,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粉裳宮裝女子。


    “這位道友莫要誤會,我們夫婦二人本是路過此地的本分散修,前幾日曾被一夥散修劫掠,搶走了我們辛苦積攢了數十年的資源。”


    “我們夫婦二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多方打聽,才摸清其中一人經常會從此地路過,這才提前埋伏於此,伺機報仇。卻不料將道友誤認為那劫修,這才稀裏糊塗出手,還請這位道友寬宏大量,莫要與妾身二人計較。”


    “為此,妾身願答應道友任何條件,當做我夫婦二人先前魯莽行事的補償。”


    粉裳宮裝女子語氣軟糯,我見猶憐。哪怕身軀癱軟,也是努力做出半跪半匍匐的恭維討好模樣。


    如此一副任人揉捏的、軟弱模樣,加之一副任君采擷的恭順樣子,哪怕原本沒有其他想法男修,恐怕也忍不住想要發生些什麽。


    “嗬嗬,看來‘姹陰宮’的道友果然熱情奔放,初次見麵就有這等好事讓在下遇到。”


    “不過在下積攢這點修為不容易,可舍不得被道友輕易謔謔掉。”


    林長笙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


    這粉裳宮裝女子嬌容一震,眸中滿是震驚之色。


    原本俏臉上一副欲拒還應的嬌羞,隨著林長笙的話一出,變得蕩然無存。


    “說說吧,在下與你們大周國‘姹陰宮’素無交集,二位今日能出現在此,背後之人恐怕就是貴宗的‘陰舒璿’長老吧?”


    林長笙好整以暇,悠然說道。


    剛接觸到二人後,林長笙便以神識查搜查了二人。


    意外在這灰袍男子身上,發現了一道熟悉的神識標記。


    與當年帶走徐清歡的那位女真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神識標記氣息完全相同。


    僅此一點,林長笙就足以斷定二人的身份。


    多半就是大周國‘姹陰宮’之人。


    隻是讓他沒想到,如今越國和大周如此緊張的形勢下,這位‘陰舒璿’真人竟還記得自己。


    看來外貌太過出眾,有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


    林長笙心中無奈。


    畢竟被這麽一位金丹真人記掛,可不是什麽美妙的體驗。


    “看來閣下倒是知道不少,那就不用小女子再多說了,能被陰長老看中是閣下的福氣,還望道友看清形勢,莫要做無謂的抵抗。”


    哪怕受製於人,這粉裳宮裝女子依舊言語冰冷,全然沒了先前的溫順。


    “多謝道友告知,那麽林某這就抓緊時間滅殺二位,然後接受南宮世家之邀成為製符供奉,此後深居南宮世家族地閉門不出。”


    林長笙客氣的朝著粉裳宮裝女子道謝,隨即手中泛起一股淩厲法力氣息。


    聞言,女子心頭一顫,顯然沒想到這林長笙竟是不怕威脅,反而打算躲入南宮世家。


    “林道友且慢,請林道友放過小女子一命,柳青願意為奴為婢,侍奉道友。”


    “我們‘姹陰宮’的女子功法,不光能夠采陽補陰,若是女子心甘情願,還可主動將自身修為反饋於男修。”


    粉裳宮裝女子又是恭順跪拜。


    “哦,想活?那就好辦了。”


    林長笙話鋒一轉,手中凝聚的法力消散。


    對於這二人,林長笙一時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


    殺掉二人,毀屍滅跡倒是簡單。


    但無疑會激怒那位‘姹陰宮’的金丹真人。


    根據早幾年打探的消息,這位‘陰舒璿’真人因為年輕時的一些經曆,對性格造成極大影響。


    極端,殘忍,情緒不穩定。


    比起一般的金丹真人,更加危險。


    一時間,林長笙心中再度生出跑路的想法。


    隻是可惜長春峰這麽好的道場了。


    隨著對二人的拷問,林長笙得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


    大周修仙界在禦靈門牽頭下,擬定了一份針對越國部分修士的拉攏、腐蝕、刺殺計劃。


    顧名思義,就是對一些身份、地位比較特殊的越國修士,進行暗中拉攏。


    如果不能成功,最終會派人刺殺。


    而林長笙身為有名的二階符師,特別是近幾年為南宮世家提供了不少高階術符,發揮的作用甚至超過尋常築基後期修士。


    赫然被納入名單中。


    並且被歸入由‘姹陰宮’執行的那部分。


    也正是這份名單的存在,才讓陰舒璿真人回想起林長笙這麽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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