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初叫我做中間人介紹的時候,四阿公第一次見啞巴,態度就已經挺好的了。”


    “至於原因,為了你考慮,還是不要告訴你太多為好。”


    黑瞎子平日裏吊兒郎當,但對於什麽事可以說可以做,他是絕對心裏有數的。


    “不告訴我,我自己也可以查。”


    黑瞎子聳聳肩膀,並未反駁勸誡。


    他這個人,莫要說關係一般了,哪怕和啞巴擁有數十年的交情,他也從未阻止過啞巴走向自己選擇的宿命。


    都是人,人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四阿公說話辦事一板一眼,不缺乏狠勁,也格外認真。


    他和黑瞎子張麒麟商議了很多東西,也披露了很多細節。


    季然越聽心裏越忐忑,告訴她那麽多東西,不會出門就叫人把她亂槍打死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為了合理存在,那麽就又得換個馬甲,麻煩死了……


    害……興許還得讓綺羅出來幫忙了。


    每次她都得偷偷跟在後麵,還怪委屈她的。


    全部商量完了,季然也聽明白了。


    他們這是要把一座石像藏入地下,並且把一樣重要的東西也埋入地下,後人若是真有出息,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把藏在這裏的東西取走。


    前後貫通,仔細一思量,季然明白了,這不就是當初張日山帶她進入的地方嗎?


    這裏的機關布置最主要是借助燈光,迷惑進入者的視野。


    “你,上次不是說你是蠱門的嗎?”季然突然被陳皮點名了。


    “是啊。”


    “那就幫我想點法子,用蟲子把那裏圍起來,有本事的後輩才配得到我放在那的東西!要是些個廢物,就全都把命留在這兒!”


    陳皮眼中有對未來的期許,他們這輩人沒過過什麽好日子,但一個個骨頭硬,能吃苦!


    沒本事的後輩,還不如安安穩穩過好一輩子,別走上這條不能回頭的路。


    “這麽放心我的嗎?”既然指著自己,滿是意外。


    “不放心,所以才要試試你!”


    陳皮臉上有一條跨度很大的疤,從左眼割到右眼,看著有些猙獰。


    但已成為老爺子的陳皮,此時此刻,臉上竟然泛出了和藹。


    事情全部談完,老爺子一拍桌板,直接道:“沒事兒就自己找地歇著,這個小姑娘再留一留,我有話要和她講。”


    “啊?”


    張麒麟沒有掩飾自己的擔憂,陳皮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放心,我不會吃了她的。”


    張麒麟又看了一眼陳皮,還是出去了。


    他就守在外邊,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他第一個衝進來。


    “老爺子,你叫我留下來是要幹嘛?”


    “你叫我老爺子,別忘了,當初我說過,會親自找你報仇的。”


    “我嘞個去!陳皮,你咋看出來的?”


    季然左思右想,也沒發覺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沒看出來,詐出來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清楚一點!”無邪從胖子身後擠了出來。


    阿寧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對他的問話根本不予作答。


    也對,無邪對阿寧來講,就是個軟柿子。


    季然看了眼無邪,“我知道的東西比你多一些,但你現在如果還要繼續站著聽的話,那你就會陷得更深,到時候想拔出來都不可能了。”


    “那有什麽辦法?我現在都站在這裏了,而且我家三叔都還沒找到,即便以後會危險重重,我也不想被蒙在鼓裏!”


    無邪是真的不太長記性,他才從西沙海底墓裏出來,差點小命都給搭進去了,他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阿寧看了無邪一眼,終於開口,“我可以對你說實話,但絕對不能讓這小子聽到,否則我寧願現在就死,絕對不妥協!”


    季然猶豫起來。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了。


    按理來說,阿寧的話也威脅不到她。


    但……季然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阿寧背後的老板邁爾斯,為什麽會想要找到汪家。


    難不成是汪家的精神粉絲?又或者是他想要通過汪家人得到什麽?


    “看來你對你老板,還有些忠心不二在身上。”


    季然看了眼無邪,“無邪,我想你不會強人所難,逼死阿寧。”


    季然一句話就把無邪架在了火上,前進後退對他來說都很難。


    無邪看著阿寧,他發現阿寧也正在看著他。


    阿寧心狠手辣是不假,但她此刻眼中的決心也是顯而易見的。


    無邪心裏卸了一口氣,拉著胖子就往外走。


    “不是,人家也沒說不讓我聽啊?”


    胖子明顯不想走,聽八卦誰不愛啊?


    無邪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被叫出去。


    阿寧不想看到這兩個人拉拉扯扯,直接道:“你也出去!”


    胖子臉拉了下來,最後還是勾肩搭背和無邪出去了。


    胖子心態超級好,做什麽都是笑嗬嗬的,這也算是緩解了無邪心中的鬱悶。


    “說吧……你老板要找汪家的線索,是為了什麽?”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多。”阿寧神情嚴肅,似乎已經把季然列為了之後的重點關注對象。


    “我老板,他想要加入汪家。”阿寧說出了自己知道的。


    “?”


    季然腦袋裏麵出現了一個問號。


    “你老板想加入狗舍,成為走狗嗎?”


    此言一出,阿寧臉有些綠。


    “我老板隻是想要加入汪家,並且成為汪家的管理層,他要借助汪家完成自己的目的。”


    “你知道的有點多了……”


    季然覺得,那個邁爾斯要真的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和自己的手下說這麽多。


    不會,這家夥又是個帶係統的吧?


    想到就已經開始煩了。


    季然思考了一下,她把阿寧身體當中的毒蠱給解了。


    解了也沒有放過她,又下了個可以監視她的蠱蟲。


    下了這玩意,藏在阿寧身體裏的蟲子便能夠成為她的眼睛耳朵,自動收集情報。


    這樣是最便捷的,她也不怕阿寧撒謊。


    讓她自己回去摸摸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確實得先休息一段時間了。


    一直高強度的工作,活著會沒有意思。


    放了阿寧,吃了胖子親手做的飯,季然帶著嶽綺羅和張麒麟回去了。


    先回杭城,畢竟那是季然主要待的地方。


    之後季然就帶著他們去了桂省。


    那是陳皮的地盤,在桂省,絕大多數的地下生意,都要經過陳皮底下各個盤口的手。


    自它多年以前把與之作對的地頭蛇都給除掉以後,他就立下了這條規矩。


    陳皮是匪,心狠手辣。


    沒解放以前,得罪了他的,殺家滅族之事也沒少做。


    解放以後他年紀也上去了,作風稍稍收斂,但依舊名聲在外,大部分人還是願意賣四阿公一個麵子的。


    當然,不給麵子的,現在墳頭草都應該長得很高了。


    去往陳皮的地盤,季然發現這裏把守寨子的人當中,有不少帶著獵槍。


    這兩年的治安還是不太行,陳皮算是這一代的土皇帝了。


    也是很久沒見他了。


    這回過來,本來隻是為了來找一趟黑瞎子,讓他代替張麒麟去下地。


    結果黑瞎子接電話的時候,陳皮就坐在他旁邊。


    這瞞也不太好瞞,隻能在隱瞞部分真相的情況下,告訴陳皮,張麒麟確實臨時有事。


    陳皮沒反對,隻是放了話,要張麒麟親自回去和他講明情況,他才會放人走。


    明麵上張麒麟還是陳皮手底下的人,季然也覺得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因此,她也跟著來了。


    上次在人去樓空的紅府見了陳皮一麵,沒頭沒尾,平白給他留下了許多疑點,他都暗中派人查過她好幾輪了。


    不至於跑到他麵前去解釋,陳皮這種人,好話是聽不進去的,隻有讓他服了,讓他沒有反抗的力氣,他才會豎起耳朵來聽你講話。


    可他現在也一大把年紀了,季然不可能再像他十幾歲時那樣對他了。


    有點糾結,算是故人。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說不定已經把木子一這個人忘了。


    走到一半,黑瞎子扶著自己的墨鏡,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我之前去了內蒙瞧眼睛,倒是逮到了幾個跟蹤我的人,這些人都不用逼問,直接說是他們季老板派人在找我,你不會就是那個季老板吧?”


    “是啊。”


    季然坦率承認。


    “那老板找我是要有活要找我嗎?還是說看中瞎子的體格和臉皮子,要包養瞎子我?幹什麽都可以的,瞎子我不挑,隻要有錢就行!”


    黑瞎子露出了一口白牙,此時的他看著格外的陽光明媚。


    “真的一點都不挑?”


    “絕對不挑!”


    黑瞎子兩隻手搭在胸前麵,掐出了一個愛心。


    “惡心到了。”季然冷漠評價。


    “不要那麽說嘛,人家會傷心的。”


    季然覺得,他可能是眼睛影響到了腦子,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有點顛了。


    張麒麟不說話,站在季然身邊,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更甚了。


    “話說……啞巴你火急火燎地給我打電話,和這個美女老板待在一起,你們倆不會是要私奔了吧?”


    陳皮眼睛眯起來,看著倒是很高興。


    那時候年輕沒什麽心眼子,老是被別人坑,但印象最深刻的還是被這個女人坑。


    “我勒個去!你他娘給我耍心眼子,是吧?”


    季然指著陳皮,沒管他蒼老的外表,也不管他沙啞的聲音,就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大小夥子。


    這樣的相處方式,對陳皮來講,無疑是最輕鬆的。


    “隻許你對我耍心眼子,就不讓我報複回去?”


    年紀大了,但說話還如當年一樣充滿了傲嬌。


    “我就疑惑了,我後手做的那麽好,你究竟知道多少東西?”


    “說不上來,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看人靠的是氣場,我那個師娘,像你,但又不完全是你。”


    “我總覺得不對,但她也說不上來不是你,總是有些差別的。”


    “什麽差別?”


    “真正的你,不可能老老實實跟著我師父在一個小院子裏麵,清清淨淨過一輩子。”


    說的真準。


    真正的她,沒辦法陪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可能過到一半她就跑了。


    而那個複製品,是複製她的人格、性格和她身上所具有的特點,但被她下了命令,要陪著二月紅過一輩子。


    沒想到到了最後,最了解她的人居然是陳皮。


    “你真是懂我,用高大上一點的詞來說的話,這就叫‘知己’!”


    “別用這麽惡心的詞來形容我,我當年絕對說不出這些話來,還是太年輕了,現在年紀大了,什麽都看清了。”


    “那你還在磨你這把老骨頭!不早點給我老老實實退回去,還不服老啊?”


    “服老?老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服老!我這人改不了性子,死都得死在墓裏!”


    “你是為了你那女兒?”


    “算是吧,不管她怎麽來的,她總是丫頭盼來的,也是她護著長大的。”


    季然想起了陳文錦,之前有派人調查過。


    聽說是丫頭在得知自己不能有孕以後,灌醉了陳皮,朝著在床上塞了另外一個女人。


    那女人倒是幸運,一晚上就有了。


    也因此,她沒被得知真相的陳皮給掐死。


    有些事情還真是看命,那個連名字都沒留下來的女人,生完孩子就死了。


    陳皮親自動的手,沒有半點溫情可言。


    處置了那個女人,陳皮後來也沒有和丫頭說實話,隻說是趕走了。


    那個女人是個有心計的,他一輩子都把丫頭保護得那麽好,唯一一次懈怠,就讓丫頭做出了那麽出格的事情。


    處理比較省心,他又不可能隨時看在丫頭身邊。


    她不聰明,沒怎麽和人打過交道,心思單純。


    他要是認下那個女人,哪怕就是娶進屋裏當個二房,也夠讓她勞心的了。


    不需要她去爭搶,他有的,最好的東西都該捧到她麵前去!


    別人沒資格染指。


    但孩子無辜,她的降生非她所願,卻是丫頭的期望。


    孩子留了下來,由丫頭撫養長大,他們夫妻二人自那以後也沒提過那孩子的來處,隻是當作自己所出養在身邊。


    隻是丫頭死得要早些,六十出頭就死了。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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