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談戀愛,她以前出去做事,從來不找同年紀的人。


    隻會找那些看起來有些內涵,年紀比她大的,最重要的是有錢的。


    她就是圖錢。


    普通大學可以教你的知識有限,最重要的作用應該是開闊眼界。


    既然如此,木子一直接進入了社會大學,她更加要利用那些年長的男人去換取,她作為社會底層一輩子接觸不到的世麵和資源。


    代價是她的年輕和美麗。


    她的人生,本就是爛的,經不起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和奮鬥。


    她隻能抓住她僅有的,用最快的速度大跨步的往上爬。


    隨便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懸崖,她隻能頂著風繼續往上爬。


    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為她太想要往上爬了,她不要再回到以前。


    可惜,等她擁有了足夠多的錢,有底氣再次去探望母親的時候,她已經在裏麵病逝了。


    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她一生,確實苦,但充斥著痛苦。


    她也從來沒有向人提起過,自己最懼怕的,是回到那個一無所有,弱小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


    【宿主……】


    機械音在腦子裏響起,但沒有人情味的係統卻沒把話說完。


    “有話就直說,我已經過了那個傷感過去的年紀,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季然從不會避諱自己的過去,因為那些難關,她已經一點點踏過去了,現在的她,是更加強大的自己。


    過去如果會絆住她向前的腳步,那麽她就會徹底舍去過去。


    過去無法挽回,現在和將來才是能夠改變的。


    【這是意識的世界,對方係統的那個宿主,應該是在這個小世界保留了意識方麵的能力,如果能夠造成你腦死亡,這樣的殺傷力,確實能夠將我和你都拿下。】


    季然沉默了一下,問道:“那我會遇到什麽?”


    【不知道,你接下來會見到的場景,都是根據你內心深處的恐懼構建的。】


    “沒有什麽是我現在還要去懼怕的。”這話說了算是為自己打氣的。


    這時節,季然還是能夠分得清現實與夢境的。


    現在就像玩了一場全息虛擬遊戲,她身高縮水,皮膚變得暗黃,頭發也變得有些焦黃,這是明顯的營養不良。


    似乎,這場夢境想讓她成為過去的那個自己,那個……毫無還手之力的自己。


    身體縮了水,季然朝底下一看,她穿上了小時候那條永遠脫不掉的粉色三分大短褲。


    人太小了,沒有力量。


    她又因為營養不良,比同齡人還要小上一圈。


    看著就很可憐。


    但可惜,在這個重男輕女的鄉村裏,沒有人會同情可憐她。


    去河邊洗了把手,季然慢騰騰走上了那條回家的土路。


    瘸子家是磚房,爹媽算是爭氣,可惜不久前,他上一個老婆被他打走了。


    為了家裏可能有個香火繼承下去,老兩口張羅著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重新娶個老婆。


    而這老兩口挑中的倒黴蛋,就是帶著個拖油瓶的木子一她媽。


    丈夫早死,還帶著個拖油瓶,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上一個那麽不聽話,兩個老畜生心裏存了往後要好好調教木子一和她媽。


    大的打到不敢跑,等大的不行了……小的興許……


    想到過去經曆的,木子一攥緊了褲腳。


    一點都不想回去那個承載著她所有的痛苦的屋子。


    但她必須去,否則她可能永遠會被困在這個意識世界當中。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還能夠見到那個她在心裏念了一輩子,麵容都快模糊的人。


    她的母親,受了一輩子苦,一天福都沒有享受過的女人。


    在夢裏……或許……她能夠帶她走,帶她去遠處,帶她去能夠尋找到幸福的地方。


    推開大門,栓在院子裏的那條狗叫的特別大聲,一嘴尖牙,要是沒鐵鏈子拴著,這狗當場得衝過來咬她。


    以她現在的瘦弱勁,當場胳膊就能夠被咬掉。


    死狗,遲早得把它給燉了。


    然後把燉得狗肉湯端給那死老太婆喝,讓她高高興興睡進棺材裏。


    這一家人都惡心,心裏想讓他們都去死,但是必須隱藏好她現在的想法。


    得慢慢籌劃,怎麽把這一家人全送進棺材裏。


    走進熟悉的院落,避過角落裏的狗,季然走進了她以前睡得樓梯間。


    這本來是一個雜物間,現在也擺著雜物,進去以後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但她生生在這個黑暗逼仄的地方住了五六年之久。


    她所有的負麵隱藏在接近代表黑暗童年的屋子裏。


    才走進去,季然渾身就打了個冷噤,無力和恐懼籠罩了她整個人。


    抱住雙膝,窩在那張小床上良久。


    季然站了起來,推開門去到廚房。


    廚房裏一股子油煙味,辣椒炒的特別嗆人,把她眼淚都嗆出來了。


    但是當她抬頭那刻,淚珠變大了。


    她扶著門框,拚命咬著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憋了好幾次,那聲“媽”才叫出了口。


    樸素但是麵容姣好的女人回頭,對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露出了一個笑。


    “木木回來了,快點去洗洗手,媽媽等會給你端一碗肉多的飯!”


    熟悉的麵容,隻是臉上多了幾道不屬於她的傷疤。


    脖子上也被掐得青紫,可是無論怎麽狼狽,在麵對唯一的女兒的時候,這位母親保留了自己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麵。


    至少不能夠讓孩子害怕。


    為母則剛,大抵如此。


    “好,媽,我這就去!”


    小時候的她性格比較陰沉執拗,但現在,季然不要再那樣對待媽媽了。


    相處的時間不多,每時每刻都值得珍惜。


    母親托著不大利索的右腿,把桌子和菜都擺好,她甚至都沒有開口讓季然去叫人,隻是扶著門框,想要自己挪去把人都叫來吃飯。


    季然這時伸出小手拉住了她,“媽,做飯辛苦了,你先去坐著吧,我去叫他們。”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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