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有時間去聽。”木子一語氣稍顯敷衍。


    她吃飯的速度都加快了,主要是急著回去和卞羲商量那些生意的可行性。


    卞羲粗中有細,考慮事情倒是時常能夠提出一些她沒注意到的細節。


    木子一是個很喜歡和美男玩弄感情的渣女,但是排在此之前的一定是她的事業。


    所以吃完飯以後,她回去的也很快。


    回去以後,木子一想法很多,倒是和卞羲分享了很多。


    卞羲一一記下,木子一看著他在筆記本上做了特別的標記,給這些電子劃分了優先級和可行程度。


    木子一看他如此細心,忍不住說道:“卞羲,你這麽能幹,以後我也能夠放心……”


    “什麽意思?聖女以後要離開家族嗎?”


    卞羲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卞羲,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也不可能一輩子當你們的聖女。”木子一有話直說,倒也不必扭扭捏捏隱瞞什麽。


    她終有一天會離開,倒不如先讓他們做足了心理準備,反正也沒誰有能力阻止她。


    “聖女是說,有一天你也會嫁人嗎?”


    在這個時代,女人最後的歸宿大抵如此,若是沒有這一天,大多也死於戰亂,卞羲聰明,但是也跳不出這個思維框架來。


    “卞羲,我就不能有個我一輩子都堅持想要做,想要奉獻一身的事業嗎?”木子一支著下巴,好笑道。


    “可以的,但是你想做的,大抵也不是什麽正經事業。”卞羲對此嗤之以鼻,他認識聖女那麽久了,對她的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


    卞羲很難理解的一點是,聖女居然很好色,而且是明目張膽不加掩飾那種。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


    哪怕自家妹妹的性格也是屬於霸道潑辣那種,但是卞雲對於男女之事,卻是很懵懂的。


    但是聖女的話,一看就經驗豐富,並且從認識以來,就一直在引誘他。


    他得守住身子,做個聽話負責的下屬,要是真的上了聖女的魚鉤,他有預感,到時絕對會超級難以擺脫。


    不是擺脫聖女難,而是徹底從心裏擺脫聖女會很難。


    聖女有她獨特的個人魅力。


    正是因為她太獨特了,讓人捉摸不透,這才會帶給人探索欲,想要了解她這個人,了解她到底在想什麽。


    但是探索欲便是產生異樣情愫的起點。


    卞羲覺得自己注定會長伴聖女左右,倒不如沉下心來,慢慢觀察,總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想做的事情,需要區分它到底正不正經嗎?”木子一覺得卞羲今晚上嚴肅了不少。


    “聖女不需要在意,但是我作為聖女的幫凶,卻是需要去分辨的,因為如果造成了什麽不良的後果,也需要我去掃尾。”


    卞羲這話的意思就是在拐著彎的罵她。


    你做事情顧頭不顧腚,但是我還是需要顧腚的,你不在意,我能不在意嗎?


    “嗯……你又不是要一直跟著我,我不用什麽事情都由你來負責的。”木子一直接把臉轉了過去。


    “自打我承認你是我族聖女那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怎麽能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卞羲的眼神莫名哀怨起來了。


    木子一承認自己渣,但是卞羲這莫名像是被辜負了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她都還沒有下手呢……


    但是木子一也並未心軟,直接道:“自打我出生起,算命先生便認定我是早夭之相,注定活不長久,若是安分待在家鄉還好,但是現在出來闖蕩又遇見了你們,我必定死於禍亂。”


    “到時你要是想保家族長久繁榮,那就聽我的安排,現在亦是。”


    木子一又開始胡編亂造了,但是她也沒把握能夠唬住卞羲。


    卞羲是很聰明的,當即反駁道:“ 我才不信聖女你的鬼話,這長沙城內有奇門八算之一的齊家,你既然如此說了,那咱們明日就去瞧瞧,給聖女算命的那個先生準不準?”


    木子一沒想到卞羲會這麽較真,連忙說道:“那倒不必了,這多麻煩啊……”


    “這有什麽麻煩的?離得不遠,咱們出門散個步的距離就到了。”卞羲搖頭,臉上帶上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幾番爭執之下,木子一還是沒有拗過卞羲。


    木子一稍稍有點心虛,但是她又不能在卞羲麵前表現出來,因此隻能笑著答應,還表示自己很感興趣的樣子。


    但是卞羲感受到了木子一的緊張,主要是……聖女一般心情很好,不受什麽事情影響的時候,睡前總想調戲一下他。


    但是現如今,隻是著急趕他走而已。


    ……


    次日。


    木子一仍舊習慣了不早起。


    等睡飽以後吃了中午飯,卞羲就等在木子一房間門口,沒多說什麽催促的話,但他站那兒就已經是個人形鬧鍾了。


    看來這一遭也是躲不過去了。


    沒熬夜,但是木子一眼睛底下依舊頂了兩個黑眼圈。


    這大概是她心裏有鬼的緣故。


    不過今天要見的這位算命先生,木子一還真的從張日山嘴裏聽說過。


    張日山說,八爺膽小如鼠,但也算是他們這一行人的福星。


    有他在,佛爺和他這位小副官,幸免於難了很多次。


    張日山說的舊事,木子一還清晰地記得。


    也聽他提起過,九門二爺二月紅,原是有一位夫人的,隻是後來病逝了。


    張日山說幾回一直說了他記憶中美好的那部分,沒提那一部分負麵的。


    比如陳皮阿四,張日山說那人性子殘暴,也是因此才被二爺趕出府去。


    木子一前段時間也遇到一個陳皮,但想來不是一個,主要……那人現在活沒活著都是個未知數。


    而老九門,本質上還是屬於盜墓世家的範疇。


    若是張大佛爺效忠的是這個國家,那麽在建國以前,必然會迎來一場大的清算。


    這場清算涉及全國上下尤其要打掉的便是地主,老九門不但是地主,更是盜墓賊。


    張大佛爺若是想向上麵交代,必然要親自清理了九門的這些手上沾了人命的夥計。


    玩政治的,沒有哪個的心幹淨的很。


    張大佛爺在政界也不可能沒有宿敵,要是不想對手趁機發難就隻能親自動手。


    當然,這一刀是必然要砍下的。


    但是張大佛也自己拿著刀自己去清算自己的手下,還能夠再留一些情麵給自己以前的兄弟們留一些活路。


    要是別人來,這活路可就沒有了。


    當然,這些後事張日山沒有提到。


    這是木子一根據曆史發展的必然推算的。


    要想這片土地上這條千瘡百孔的巨龍重新站起來,那麽必然要從上到下進行一場徹底的大清洗。


    有犧牲才會有重建。


    這不僅張大佛爺個人犧牲兄弟情誼那麽簡單,從大局上考慮,這是全國人民十四年乃至更長時間內的努力。


    一切都是為了那條巨龍站起來,所以張大佛爺身為有功的軍官,更要狠得下心去。


    那是個立場包容度不那麽寬闊的時代。


    張大佛爺身邊站著九門和國家。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國家。


    但在木子一看來,這場犧牲是值得的。


    在那個立場需要絕對堅定的時代裏麵,這些人的堅持造就了如今能夠多元包容的時代。


    簡而言之,非一世之功,乃萬世之功。


    被犧牲掉的人固然可憐,但是張大佛爺卻也隻能放開手腳去做。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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