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和你和二爺道謝的,若沒有二爺你,我早上不會那麽順利。”


    木子一誠心道謝,手裏都還帶著卞羲親自挑好的東西。


    二月紅接下禮盒,也沒打開,隻是將它放到了桌上。


    “不用特意感謝,也就是順手的事兒,我也不是誰都願意幫的,還得看這人我看不看得上。”尚且年輕的二月紅還是很有銳意和傲氣的。


    二月紅甩了甩袖子,招呼木子一在院子裏的石椅上坐下。


    很快便有人上了茶水。


    木子一注意到,這還是上次見到二月紅使用的那套茶具。


    他應當很偏愛這一套,但木子一也不是什麽文化人看不出來這茶具到底有什麽講究。


    “那……二爺算是看得上我嘍?”木子一倒是願意多與二月紅聊聊,他長得好看,光是看著,她的心情也是相當美麗的。


    “我對木姑娘了解不算多,但是心中也有數,你應當是不好惹的。而且,在下還是十分感謝姑娘願意收留丫頭的。”


    木子一聽到這兒倒是願意對二月紅做出一個承諾。


    “二爺放心,隻要我們家存在一天,就有她一口飯吃。將來若是她相中了心儀之人,我自然也會放人。”


    二月紅點頭,也不做過多的強調與爭辯,現在他們並不是非常相熟,都說我反而像是在質疑人家不會做好答應的事情。


    但如果有一天木子一真的反悔了,其實現在的承諾也沒什麽用,所以不用去過多的說。


    木子一喝了口茶,道:“賀禮是我仔細選的,二爺打開看看,我覺得你會很喜歡的。”


    木子一順嘴就把卞羲的功勞攬到了自己身上。


    二月紅倒是沒拒絕,不過他也好奇,木子一會送出怎樣的禮物。


    拆開禮盒,入眼就是一整套華美的戲曲頭飾。


    不僅波光粼粼,從做工到選材上都沒得說。


    肉眼可見,二月紅看見這套行頭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看到這,木子一心想這禮物算是送到二月紅的心坎上去了。


    這算是為以後的相處打好了底子。


    “這做工真細致啊……我恰巧最近正在練習新的劇目,這一套行頭一來,我都不用費力去準備了……謝謝木姑娘,你的眼光真好!”


    二月紅愛不釋手,但是這行頭需要細致養護,他趕緊叫人上來把這禮物好好收藏好。


    送禮物送對了,二月紅明顯都熱情了不少,“一會姑娘就一同留下來用飯吧,我叫底下人好好準備一番。”


    木子一自然不會拒絕,隻是叫了丫頭回去告訴卞雲他們,不用再替她準備晚飯了。


    二月紅話並不是很多,但是說話也還算風趣。


    由於經常要上台唱戲,他對胭脂水粉這類女兒家的物什也有些研究。


    他帶著木子一在自家大院裏閑庭信步的逛起來,他也細致地講解著每一處的擺件和講究。


    逛著逛著回眼一看,他眼神就定在了木子一的臉上。


    木子一也頓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但是也沒摸出什麽奇怪的地方來。


    她便直接問道:“怎麽了二爺?我的臉上是粘了什麽東西嗎?”


    “這倒是沒有,但是我覺得……”二月紅蜷了蜷手指,沒有說完。


    “不妨直說。”木子一聳了聳肩膀,其實,在這個保守的年代裏麵,他們這樣的相處已經算是親密了。


    “我覺得木姑娘的妝容與眉型不甚搭配,我倒是精通此道,可以給木姑娘改改……不過這樣說倒是有些冒昧了,莫要見怪,我這人性子就是這樣。”


    二月紅露出個溫柔的笑,嘴裏說著抱歉的話,但他分明沒有一絲歉意,反而滿是興味。


    二月紅性子風流,這在長沙城之中也算是廣為流傳了。


    何況,妓院這類場所,他也是經常去的。


    或許是因為他說話之中的溫柔軟意, 又或許是因為他願意費心去處理女人那些細小敏感的情緒。


    總而言之,在這長沙城之中,他是個極受女人歡迎的富公子。


    不僅受到窯子裏麵的女人歡迎,同一個圈子裏也有不少富家小姐屬意於二月紅。


    加之近些年來他登台唱戲的機會越來越多,基本一開嗓就是座無虛席,不少都是些年輕女子。


    木子一覺得,這人算是情場高手了,但屬於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種。


    木子一倒是好奇,他真正喜歡一個人,又會是何種姿態?


    但是她自己沒這個心思去讓二月紅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她隻想,和這個人試試床笫之歡是何種滋味。


    按她豐富的經驗來講,她挑中的人,每個都能給她帶來不同的體驗。


    “不見怪,二爺倒是細致,不過我確實也是很在意自己外貌的那種女子,勞煩二爺,還原我的美貌。”說完木子一臉上還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


    二月紅見此,眼神更加欣賞起來,“木姑娘性格倒是難得坦率,我見多了女子,她們在我麵前大多羞澀,我理解她們的心思,但是有時說話太過彎繞,反倒比不上木姑娘的這份坦率來得爽快……”


    木子一聽到這,覺得稍微有點聊過了。


    再依照這樣聊下去,她和二月紅就要聊成閨蜜了,她不要這樣發展。


    男女之間的情愫,是從吸引開始的。


    事業上的合作夥伴才是欣賞和認同。


    “主要是我對二爺無意,這才會有這份坦率,我性格再如何開朗,我也是個女子。”


    “你說的那些女孩子,大多是對你存著不一般的心思,這才會扭捏,恰恰這也證明了二爺很會討女人歡心。”


    木子一說話間仍舊笑著,但是笑意已然不達眼底。


    二月紅心道不好,這誇人倒是誇錯了,原本是誇人性格坦率的,但是現在聽起來,倒像是他自己在誇讚自己格外有魅力了……


    “不是的……我隻是自小便在梨園長大,扮得又是旦角兒,因此自小便多願意揣摩幾分女子的心思,這樣放才能讓角色更加傳神,並非刻意想要迎合……”


    木子一隻回了個淺淡莫名的笑,不再提起剛才那個話題。


    “二爺不是說要幫我改眉形嗎?這便在前麵帶路吧。”


    “好……請木姑娘跟我來。”二月紅還有些局促,卻也隻能走上前去,為木子一引路。


    看著二月紅的背影,木子一想到。


    這人雖少年老成,但是年歲擺在那裏,還是稚嫩了一點。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此時主動權已經轉移到了木子一手上。


    而且,無論他會不會討女人歡心,其實都沒必要和木子一這個隻有兩麵之緣的人解釋。


    二月紅的梳妝台亦是很古香古色的,用的是那種西洋鏡改裝過的銅鏡模子。


    但是西洋鏡的價值不高,市麵上還是老匠人細細打磨好的銅鏡比較值錢。


    這二月紅梳妝台前的畫眉筆都做的格外精巧,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眉筆的顏料乃是稀缺難得的螺黛。


    二月紅長得比女子還要美豔些,論五官,少有人比他還要精致。


    但是精致歸精致,他帶給人的感覺除了儒雅隨和以外,一丁點娘氣都沒有。


    二月紅在小指上套了個撲粉用的軟墊,這是為了防止在畫眉的時候破壞了木子一臉上的妝容。


    說實在,木子一倒是對二月紅的審美格外欣賞,他分明沒改動多少,但是木子一覺得自己整張臉的神采就是變了。


    他也並非按照自己的傳統審美來改的,而是木子一的整體氣質來改的。


    這眉型一改,木子一覺著以後都不會有這麽適合她的眉型。


    “木姑娘神采飛揚,性格也活潑,但是眉眼帶給人的感覺太低順了一些,倒不如飛揚一些……在下覺得這樣就會很好看,姑娘覺得如何?”


    “我很滿意。”


    木子一站了起來 ,在鏡子前轉了兩個圈圈,看著鏡中美麗又獨一無二的自己,她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二爺的手藝真好,怪不得這長沙城裏城外這麽多的名媛都在追捧你。”


    二月紅有些尷尬,他心裏自然清楚自己有多受歡迎,平日裏被相熟的九門弟兄們調侃便也就罷了,至多一笑而過。


    但是現在被一個姿容靚麗的女孩子提起,他第一次對這個話題有些尷尬 ,但是這也算是事實,他也找不到什麽話辯解一二,隻能用咳嗽掩飾過去。


    “若是有榮幸的話,不如二爺以後都幫我修眉吧?”木子一見他不說話,繼續得寸進尺。


    二月紅表情有些為難起來,“於我而言,這倒是小事,但是木姑娘你的清譽就……”


    木子一不屑地輕嗤了一聲,“我不用依附於任何人,想要什麽東西也會用自己的手段去奪取,在這個基礎上,清譽這玩意兒又算得了什麽?”


    二月紅並不覺得眼前的女人過於驕傲了些,這反而是一種難得的自信。


    但是木姑娘與霍家女人的強勢又有所不同。


    再過就會讓人厭惡,再低順些便會讓人覺得她當不起一家之主這個位置。


    “好,以後眉型上的問題,木姑娘便大膽交給在下!”


    “放心,我不會一直糾纏你的,若有一日,你遇到了想照顧一輩子的姑娘,大可叫我滾蛋!我絕不會讓你為難,成了家的人,和其他姑娘總要保持點距離。”


    二月紅對此並未多言,因為現在的他還未開始思考這些問題。


    他風流慣了,也流連於煙花之地,還真不覺得生命中會出現一個女人,讓他心甘情願遠離這些。


    最起碼目前,他並不準備放棄這些快樂。


    ……


    很快,便到了用晚飯的時候。


    這是湘南,這邊的飲食也多以辣口為主。


    木子一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她說她來自苗疆,這話倒也沒錯,她上輩子便是蒼洱人。


    蒼洱也屬於滇省,也算是苗疆的一部分。


    隻是在辣菜上,各地的辣椒味道也不一樣。


    湘南的辣味,還要更深入人心一些,不過她本就愛吃辣,這菜很合她心意。


    但是作為本地人的二月紅,為了保護嗓子,吃得反而清淡許多。


    本來吃飯應當不說話的,但是木子一憋不住,即便二月紅在場,她也不想故作矜持。


    “二爺喜歡吃麵?”


    想起了丫頭之前說,二月紅十幾年間,最常去她家的麵攤吃麵。


    “習慣了,我每日早起開嗓,每次從戲班回來,總愛吃上一碗丫頭煮的陽春麵。”


    二月紅又想起了陽春麵的味道,那味道也象征了他年少時所經曆的那些艱辛。


    早起吊嗓子,晚上練功,從有記憶開始,每日如此。


    有時也經常被家裏的長輩帶著下墓,進入那些黑暗的墓道裏麵。


    他如今已然沒有害怕了,但更早更早的時候,他也害怕過……


    這個過渡,已經在記憶當中模糊了。


    他是個念舊的人,愛吃那碗麵,同樣也想記住過去的那份滋味。


    木子一聽此,倒是也理解點頭。


    她想著改天也叫丫頭煮一碗給她嚐嚐。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絕世好麵,二月紅吃十幾年都不膩?


    “我剛來長沙,平日裏也很無聊,不知道這長沙城,有什麽特別的樂子嗎?”


    二月紅吃飯的動作一頓,他平日閑暇的樂子,無非就是花天酒地逛妓院……


    雖不至於每日如此,但是偶爾也會有看上的姑娘……


    這樂子,對麵的木子一怕是消受不了……


    “我們也就是偶爾打打麻將,去酒樓茶樓聚聚聽聽書什麽的……”


    “這些過於無聊了,她不太感興趣……”


    木子一想到這,腦子裏麵突然冒出了一個點子。


    這些貴婦小姐們的錢,可是最好賺的了,這個年代壓抑,但是在富貴階層,受的影響也不算太大,還有貧苦階層在底下墊底。


    倒是可以想想弄些這些貴婦小姐們玩樂的場所,賺她們身上的錢。


    開什麽男模店之類的倒是不現實了,但是什麽高級定製,圖樣花樣搭配這類的店鋪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思路。


    而且上輩子她的家鄉也有那種紮染的店麵,然後再用上獨特的儀式感營銷方式,木子一覺得這生意相當有賺頭。


    營造獨一無二的體驗感,但是工序又絕對不能複雜,要不然也沒人輕易嚐試。


    還有節日營銷什麽的,木子一覺得這些現代學來的賺錢手段都可以用上一用。


    正當木子一分神思考的時候,二月紅道:“其實除了那些以外,要說算得上消遣的,便是在我的紅家的梨園裏聽戲了……”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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