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就像一棵古老的樹。


    這座城市紮根於兩條河流的交匯處,曆經千年風雨,依然生機勃勃。古老的樹幹中流淌著新鮮的汁液,為這座城市注入了源源不斷的活力。


    街道上,青春洋溢的青年學子們漫步在綠茵草坪上,他們朝氣蓬勃,充滿活力,卻又對這座古老的城市充滿了敬畏之心。


    傳統與創新,兩種看似矛盾的元素,在這座城市裏和諧共存。


    著名的北門聖邁克爾教堂和富麗堂皇的聖巴拿巴教堂之間,相隔了832年和600米的距離。在這座城市裏,時間的界限仿佛被模糊了,變得不再重要。


    牛津,是一座緩慢生長的城市。


    就像樹木的枝葉慢慢伸展,青草慢慢生長,年輪慢慢增加一樣,這座城市也在時間的長河中緩慢而自然地發展著。


    矛盾的是,在這座城市裏,越是古老的建築,越是充滿了自然之美。那些年代久遠的石牆和磚牆,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充滿了藝術氣息。


    與倫敦那如同癌細胞般瘋狂擴張的城市相比,牛津的存在無疑是英國的一大驕傲。更令人驚歎的是,這座美麗的城市,竟然完全是為了服務於一所大學而存在的。


    牛津,不愧是英國首屈一指的學術之城,它的聲譽,即使是劍橋也難以望其項背。


    來到牛津之後,菲勒蒙才發現,這裏不僅是學術之城,也是英國最熱門的旅遊勝地。


    這一點,從遍布大街小巷的旅館就能看出來。即使是在交通樞紐倫敦,旅館的數量也遠遠不及牛津。


    菲勒蒙原本還擔心找不到住的地方,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牛津大學吸引了來自英國各地的學生,這意味著,會有無數富有的家長和親戚前來探望他們。


    雖然現在是冬天,學生們都回家過節了,街道上顯得有些冷清,但菲勒蒙可以想象,到了夏天,這裏將會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家長,他們出手闊綽,要求苛刻,那些簡陋的馬車旅館根本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


    牛津的商人顯然深諳此道,他們將那些曆史悠久的酒吧改造成旅館,在二樓設置客房,甚至還專門修建了獨立的樓梯,方便客人直接進入客房,而無需穿過嘈雜的酒吧。


    菲勒蒙不知道那些家長們究竟會在牛津花多少錢,但這些商人為了招攬生意所表現出的熱情,即使是倫敦最精明的商人也會自歎不如。


    菲勒蒙和瑪麗最終選擇了一家名為“女王的腦袋”的酒吧。


    當然,菲勒蒙也知道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滑稽,他原本想找一家更靠近市中心,或者更靠近大學的旅館,但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走下去了。


    自從下車之後,菲勒蒙的身體就每況愈下。


    他知道,這是shantaks造成的。


    被那些怪物撕咬之後,他的身體仿佛從內部開始腐爛,他感覺到一陣陣劇烈的幻痛,但他的衣服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最讓他痛苦的是他的左腿。


    那條已經不存在的腿,此刻卻奇癢無比,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上麵爬來爬去。


    “女王的腦袋”酒吧,雖然名字聽起來很特別,但實際上卻和其他酒吧沒什麽區別。


    一樓是酒吧,二樓是客房,中間有一個狹窄的樓梯連接著上下兩層。


    唯一讓菲勒蒙感到意外的是,這裏的服務態度出奇的好。


    “兩位客人,要住店嗎?”老板娘熱情地問道。


    她和老板顯然已經接待過無數像菲勒蒙這樣的客人,他們熟練地為菲勒蒙辦理了入住手續,動作甚至比倫敦那些高級酒店的服務員還要流暢自然。


    菲勒蒙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兩位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老板娘問道。


    “兩間。”菲勒蒙說道。


    老板娘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字,表示房費。


    菲勒蒙沒有討價還價,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人想趁機敲詐他,他也不會反抗,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錢包直接扔給對方。


    付完房費後,菲勒蒙和瑪麗拿著鑰匙,走進了酒吧。


    他們穿過擁擠的酒吧大廳,周圍的酒客紛紛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數人的眼神都充滿了醉意,根本不值得理會。


    菲勒蒙在心裏暗暗咒罵著這些粗魯的家夥。


    他注意到,酒吧裏的客人主要分為兩類:


    一類是喧鬧的大學生。


    他們聚在一起,大聲談笑著,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們粗俗、野蠻、渾身酒氣,舉止粗魯,完全沒有一點大學生的樣子。


    菲勒蒙已經離開大學十七八年了,他沒想到,現在的大學生竟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仿佛是為了炫耀自己的酒量才來上大學的,一個個拚了命地往嘴裏灌酒,結果卻一個個醉得不省人事,吐得滿地都是。


    他們離開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麥芽酒味,以及……破碎的知識碎片。


    另一類是當地的老顧客。


    他們安靜地坐在角落裏,仿佛與酒吧融為一體,如果不是菲勒蒙仔細觀察,甚至都不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就像酒吧裏的家具一樣,固定在某個位置,一動不動。


    他們坐的木椅已經被磨得光滑無比,顯然已經陪伴他們度過了無數個夜晚。


    他們陰沉著臉,默默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仿佛在抱怨著這些年輕人打擾了他們的清淨。


    新老兩代人的衝突,在英國隨處可見,這是一種永恒的主題。


    菲勒蒙穿過擁擠的人群,終於來到了樓梯口。


    樓梯的盡頭是四扇破舊的木門,其中最右邊的兩扇就是他們的房間。


    “你住最裏麵的那間吧。”菲勒蒙對瑪麗說道。


    瑪麗點了點頭,接過菲勒蒙遞給她的鑰匙,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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