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熟悉的圖紙,楊澤點點頭:“沒錯,這的確是我設計的。”


    說到這,他解釋道:“實不相瞞,這張圖有我的私心在裏麵。


    我買下這家商鋪,是想將其打造為千葉烤鴨店的旗艦店。


    雖然搬走拿到的賠償,不僅可以彌補之前購買商鋪的損失,還有部分盈餘。


    但這並不符合我的初衷。


    而且這條街人員複雜,想要將所有人都遷走難度很大。


    光是前期準備工作,就得一年時間。


    與其勞民傷財,不如另辟蹊徑。


    這便是我設計這張圖紙的初衷。


    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


    我會第一個在搬遷合同上簽字,以免你這邊為難。”


    周幹事連忙擺手:“楊先生,你誤會了。


    我不是來質疑你的,而是覺得你這張設計圖很有創意。


    如果真能成功,不僅可以節省一大筆錢,還能大大縮短施工時間。


    隻不過我有幾個疑惑,所以才專門過來向你請教。”


    楊澤一拍額頭:“這樣啊,嚇我一跳!


    我還以為我自作主張,打亂了你們的建造規劃,嚇死我了。”


    見楊澤一臉心虛的樣子,周幹事微微一笑,莫名感覺一陣舒服。


    自從他接手駐馬店旅遊城市規劃的任務後,每天都在頭疼。


    各部門的協調,規劃圖紙的設計,尤其是那些拆遷戶,一個比一個難纏。


    比如李鵬舉。


    自從自己帶著人,在他房子的牆上寫下那個拆字。


    這家夥每天都要跑一趟自己的辦公室,今天帶著整條街商鋪老板的聯名書,明天又拿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合同。


    總之一句話:拆我的房子沒問題,但得先給錢。


    政府賠償自己已經申請到了,每平米四千。


    這已經趕上了中州那邊的商鋪拆遷標準,本以為很快能和對方談攏。


    誰知這家夥開口就是一萬一平,簡直想錢想瘋了。


    他嚐試說了幾次,但根本說不通。


    無奈之下,周幹事隻能選擇躲出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李鵬舉。


    對方就跟個牛皮糖似的,自己躲到哪,他就追到哪。


    實在找不到人,竟然跑到自己家等自己,一等就是一整天。


    簡直離譜!


    再看楊澤的態度,周幹事隻能說:


    不愧是公務員,這思想覺悟不是一般的高!


    想到這,他指著圖紙:“根據你的計劃,是將旅遊區放在駐馬店東部。


    然後由這條路徑直貫穿過去。


    這條路本身沒問題,也能完美取代千葉烤鴨店門前這條路。


    可問題是,既然你選擇它,為什麽在這個位置要繞一下呢?”


    這也是周幹事奇怪的地方。


    楊澤的這條設計方案,從總體上說,是不如自己原來的規劃的。


    不過這種不如差別並不大,再考慮到商鋪拆遷困難,以及時間成本。


    楊澤的方案並非不能接受。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被煩壞了。


    與其殫精竭慮追求完美,不如退而求其次。


    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隻是楊澤拐的這個彎太奇怪了,他覺得裏麵應該有深意,才專門過來請教。


    楊澤微微一笑:“這裏是個好地方,我覺得可以打造為咱們吸引遊客的一種特色。”


    “特色?”周幹事滿臉迷茫,“什麽意思?”


    這下反而輪到楊澤奇怪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這裏的地下有大量陶土,是咱們老祖宗當年製作陶器的原材料。


    陶器的曆史比瓷器更加久遠,而且好的陶器價值半點不比瓷器差。


    咱們不如把下麵的陶土挖出來,再建造一個陶器藝術基地。


    任何遊客隻要支付一定的費用,就可以親手體驗並製作一件陶器。


    實不相瞞,我本人最初其實並不喜歡旅遊。


    不僅累,真到了地方也沒什麽看頭。


    標準的去了也後悔,不去更後悔。


    直到有一次,我和幾個同學去漂流。


    我們穿上救生衣,坐著皮劃艇,從上麵一路滑下去,玩的那叫一個開心。


    從那之後,我對旅遊的看法變了。


    對一名遊客來說,想要玩的好,玩的開心,玩的盡興,最重要的是體驗。


    但國內大多數景點,都是各種風景,各種古建築。


    即使號稱天下第一閣的滕王閣,也隻是一個小亭子。


    哪怕明知滕王閣序字字珠璣,站在滕王閣上可以回憶王勃當年的意氣風發。


    然而小亭子依舊是小亭子,尤其對那些不怎麽喜歡傳統文化的人來說,體驗感依舊不足。


    可若能製作陶器就不一樣了。


    陶器製作和書法、畫畫一樣,本身就有陶冶情操的功能。


    再加上它是實物,體驗感絕對比站在那緬懷一篇文章更好。


    當然,這種說法就同樣有片麵性。


    但若隻論特色,我覺得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最後兩句自然是楊澤為了避免落人口實才說的。


    畢竟拿王勃的滕王閣序以及滕王閣作對比,本身就有招黑屬性。


    誰知周幹事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釋:“等等,你說這個地方地下全是陶土?真的假的?”


    李鵬舉也道:“就是,五台莊我去過。


    那裏全是土崗,一片一片的根本看不到頭,哪裏有什麽陶土?”


    楊澤微微一笑:“陶土在地下,表麵當然看不出來。


    至於想要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很簡單,找幾個人過去勘探一下就明白了。”


    周幹事立刻站起身:“我現在就叫人。”


    他打了幾個電話後,對楊澤道:“楊老板,麻煩你陪我去一趟,如果真有你說的陶土,到時我給你請功。”


    周幹事很激動。


    他的職業就是城市旅遊規劃,所以根本不需要楊澤解釋,僅僅陶土兩個字,就足以證明這個地方的價值。


    楊澤點點頭,笑道:“請功就不用了,能為駐馬店的旅遊事業做點貢獻,我一個人與有榮焉。”


    兩小時後。


    五台莊。


    六輛車一字排開,行駛而來。


    周幹事看著兩旁高高的山崗,各種繁花盛開,尤其是新鮮到極點的空氣,表情興奮。


    他萬萬沒想到,駐馬店還有這樣一個好地方。


    這些土崗極具特色,就算地下沒有陶土,僅憑這個,也能將其規劃進旅遊區。


    遊客到時來這裏玩,從土崗的這頭爬到那頭,已經是一種非凡的體驗。


    又向前走了兩公裏,楊澤一指前方:“好了,到地方了。”


    車輛停下,很快下來十來個人。


    周幹事陪著一個禿頂老者。


    老者六十多歲,戴著厚厚的老花鏡。


    不過雖然年紀大,但他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腳下生風,氣場十足。


    “孫教授,就是這。”


    周幹事介紹的同時,老者孫教授已經在四處觀察。


    隻是越看他眉頭皺的越厲害。


    忽然,他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直接撒向空中。


    接著搖搖頭:“咱們回去吧!”


    周幹事一愣:“回去?”


    “對,這一帶根本沒有陶土。


    我說小周,你到底從哪聽來的假消息?也太不靠譜了。


    下次遇到類似情況,記得先核實,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周幹事有些尷尬:“我……”


    他看了楊澤一眼。


    楊澤聲音平靜:“孫教授對吧?


    你試都沒試,怎麽斷定這地下沒有陶土?”


    孫教授看著他:“你是?”


    楊澤聲音平靜:“實不相瞞,關於這裏有陶土的消息,是我告訴周幹事的。”


    “是嗎?那你是從哪聽到的消息?”


    周幹事也連忙道:“楊老板,你快告訴孫教授。”


    他語氣焦急。


    聽到這些土崗下麵竟然有陶土,周幹事那叫一個激動。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了。


    說不定憑借這個項目,以後還可以平步青雲。


    結果孫教授隻看了兩眼,就立刻將此事否定了,這等於毀他前程。


    楊澤微微一笑:“沒有人告訴我這個消息。


    此地地下有陶土的事,完全是我的猜測。”


    周幹事直接傻眼:“什麽?你的猜測?”


    楊澤點點頭。


    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之前和楊澤聊天,對方表情沉靜,語氣自信,給了他非常好的印象。


    可現在……這家夥也太不靠譜了吧?


    孫教授不屑一笑,扭頭便要離開。


    就聽楊澤道:“雖然這是我的猜測,但我並不是瞎猜、亂猜。


    這下麵有陶土的概率起碼超過百分之九十。”


    “是嗎?”


    孫教授已經打開車門,顯然不想和楊澤這種隻知道大放厥詞的人廢話。


    誰知楊澤忽然對周幹事的道:“周哥,下次你請專家,我建議最好請個靠譜點的。


    如果缺乏經費可以和我說,我讚助你一些。”


    孫教授憤怒轉身:“你什麽意思?質疑我的水平?”


    楊澤連忙道:“我可不敢,最多覺得你眼鏡片厚了點。”


    說完又看向周幹事道:“眼鏡片,尤其是老花鏡,光線折射到眼睛中,會產生一些誤差。


    我不是質疑你的目光,而是想說,那些退了休明明身體已經不行,卻還想混工資的人雖然可以用。


    但像這種非常考驗體力的工作,盡量找年輕人幹吧!


    雖然年輕人經驗不太行,可絕不會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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