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凱這邊,一邊化身升華燼尋找著刷錢目標,一邊通過之前給出的真眼觀察先前幫助過的兩人。


    小包和戴維。


    莫凱相信國戰係統能給出連續支線任務,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小包這邊,在葛文那裏住了下來,除了偶爾會看葛文接待一些渾身血淋淋的客戶,整體看下來是看上去挺平常的生活。


    不過葛文給客戶做義體手術的時候,小包就靜靜的旁邊看著,也沒什麽特別或者害怕的情緒。


    兩人平時的交流也不多,除了昨晚剛送到時葛文提了一嘴小包父親的事,後麵兩人都沒再談及這個話題。


    一切都很正常,反而不太正常。莫凱也不知道這個支線任務如何觸發下一輪,這邊便隻能靜觀其變。


    而戴維這邊,情況則不同。


    昨晚莫凱走後,靠著他給予的兩千金諾,戴維好歹是把母親格駱琳的命保住,現在已經做完手術脫離生命危險。


    不過看樣子他是單親家庭,之前他能在第四層的學校內讀書,靠的完全是格駱琳每天起早貪黑打好幾份工才能勉強供給。


    就這格駱琳還攢了一份錢出來,堅持讓他購買使用學校的正版軟件。


    戴維心疼母親,就想著能不能省一點錢,於是在終網上瀏覽一個論壇時,找到了一個擁有所謂又便宜又號稱和正版軟件一般無二“景品”軟件的人。


    通過那個人,戴維購買了這個所謂的“景品”軟件,結果這東西本質就是個盜版軟件,在學校上課連接神經網絡上機時,戴維的盜版軟件出了岔子,將那一整台設備燒毀。


    這才有了後麵學校請家長要請退戴維,格駱琳請假到學校求情。麵對格駱琳的請求,考慮到戴維優異的成績,校方退了一步,表示隻要能把燒毀設備的錢賠償了,那戴維就可以完成學業。


    要知道那全新的設備一套可是要近十萬金諾,身在第五層的孤兒寡母又怎麽可能湊得齊這個天文數字。


    然而格駱琳聽到這個方案後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然後便是格駱琳帶著戴維回他們在第五層的家。在車上戴維和格駱琳小小的爭執了一下,針對戴維為了省錢買盜版軟件的問題。在爭執中戴維借著情緒,表示還是不要賠那設備了,近十萬金諾他們不可能湊到的,自己還是退學吧。


    此言一出格駱琳許久沒有開口,說完前麵的話把頭撇向窗外看外麵快速閃過的扭曲霓虹燈光的戴維,半晌沒有聽到母親的回答,轉頭看過去,看到的便是直視前方開著車卻雙眼默默流淚的格駱琳。


    她輕聲開口,“我每天起早貪黑,打好幾份工,供你讀書,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從學校裏畢業,擁有一份好的資本,能夠進入三大公司裏工作,向著更高層攀登。”


    “不要像媽媽一樣,一輩子都在第五層這個泥潭裏掙紮。”


    “賠償設備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所以,不要再說不去學校了這種話好嗎?”


    格駱琳的一番話,聲音很輕柔,沒有抱怨或者邀功的意思,她隻是很平靜的在向自己的兒子傾訴自己對於他的希望。


    戴維當時並沒能太理解,但也感受到母親的情緒。抿了抿嘴唇,戴維開口應下。


    “知道了,我會繼續去學校完成學業的。”


    說完,似乎覺得這樣的回應並不夠,戴維又補了一句。


    “我會進入大公司,努力向上攀登。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站到荒木塔的頂端。”


    流著淚的格駱琳臉上綻放出笑容,還沒等戴維情緒鬆下來,他便看到母親那一側的車窗外,與他們並排行駛的一輛車車窗降下,幾個黑洞洞的槍口伸出。


    下一刻,槍口火蛇噴吐,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


    遭受無妄之災,想要減速身後卻頂上來有一輛車,然後便是失控,側翻。


    另一邊兩夥人的對峙交流在戴維耳中猶如蒙著一層霧,聽不清楚。


    他努力掙脫座椅,推開自己這側的車門下車,然後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跑到駕駛位這一側。


    駕駛位上的格駱琳滿臉鮮血,一動不動,顯然是已經失去意識。戴維嚐試著想要救出母親,卻因為沒有殖裝義體,僅靠肉體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已經嚴重變形的車體。


    義體……母親說的,要在畢業後給他裝一套高規格的套裝,適合他崗位方向的。還沒畢業就亂裝義體的話,大公司是不會要的。


    拉扯著紋絲不動的車門,戴維腦子裏回想著。


    側翻中也被撞了幾下的戴維意識也有些混沌,隻知道徒勞的嚐試,做著無用功。


    直到他聽到一陣特殊的引擎聲,轉頭看去,是鈦金醫療小組的飛艇,在救助那發生衝突的兩幫人其中一方。


    此時的戴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顧的衝到醫療小組組員的身邊,請求他們幫助自己的母親。


    可是對方查閱後發現格駱琳並不在客戶名單上,於是非常果斷的拒絕,並表示如果有十萬金諾,便可以升級最基礎的第五級客戶,為格駱琳提供緊急救助。


    戴維此時也回過神來,放棄了徒勞的請求,看著鈦金醫療小組升空遠去。


    十萬……又是十萬……


    回到車邊徒勞嚐試的戴維心中除了茫然,便充斥著悔恨。


    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個白癡一樣,非得省那一點錢,裝那個盜版軟件。


    後悔自己沒有裝一個義體,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手部義體,此時麵對這個情況,他至少能救母親出來。


    複雜的情緒中,戴維沒注意到身後一個人的靠近,直到對方一把拽下變形的車門,還開口提醒他趕緊把人救出來。


    將母親小心翼翼的抱出來後,戴維沒來得及問那好心人的名字,便火急火燎的送母親去熟知的診所。


    沒辦法,那些大醫院,他們是消費不起的。


    然而,即使是診所,需要的醫療費他們也無法負擔。


    戴維在第四層上學的學費,兩人在第五層衣食住行的費用,和格駱琳打幾份工的工資間形成了脆弱的等號。


    能夠存下來的金諾,非常的少。


    而這一場意外,便是橫插進他們生活的一筆,將本就脆弱的等號=,徹底化作了不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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