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洛諳笑而不語,溫知許撓撓頭道:“其實也不是聽誰說吧,就是前幾天你在上班,我沒事幹參加了一個茶話會,圈裏一個女孩組的局,都是女生,八卦起來就說起時初禮的事,大家分析的頭頭是道……”


    說到這裏,溫知許停頓了下,她抬眼看看身前的洛諳,見對方沒反應,才又道:“然後那天消息最多的一個女孩,是白禾身邊的姐妹。”


    雖然大家的分析,絕大部分都是白禾身邊那個姐妹帶頭,對洛諳的惡意中傷,但——


    還別說,這些分析有理有據,都是對最壞的可能的一種推測,她聽完都開始擔心自家姐妹了。


    洛諳和溫知許對視一眼,無所謂的笑笑。


    太正常了,沒人帶頭的話,八卦會這麽細致?


    帶頭的人也很好猜,能從露韻軒拿到第一手資料的,整個海城也沒幾個,那有這個閑心八卦的,還敢在公開場合八卦的,也就隻有一個——


    無知者無畏的白禾小姐。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她不知道的人,但巧合多了,就一定是人為。


    但是這些東西,洛諳其實都無所謂,畢竟,她應該還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裏。


    想到什麽,洛諳隨口問溫知許:“不對啊知許,你不是說大部分人不知道我們那天是在見家長嗎?”


    溫知許歎了口氣道:“那是上周的事,這都快過去整整一周了,現在大家都傳遍了,時家那位也就是你的禮哥結婚了,不過呢,女主人公大家還不知道是你。”


    洛諳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現在還沒有被人所熟知和議論的價值。


    溫知許見洛諳這副不上心的樣子,有些著急:“諳諳啊,真的沒關係嗎?你要不要去問問時初禮,看他到底咋想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萬一諳諳真被時初禮給騙了,那早點脫身也是好的。


    洛諳知道溫知許這是在擔心她,想了想後,認真道:


    “沒關係,無論禮哥是不是認真的對我來說影響都不大,更何況,目前來看,禮哥還有禮哥的家人,都很不錯。”


    他們兩個的婚姻,本身就不是因為感情而建立的,現在要求人家對自己上心,像對待愛人一樣對待自己,是不是有些貪婪。


    溫知許看著自家姐妹平靜分析的樣子,有些怔愣,她呐呐道:


    “不是,姐妹,我本來今天想八卦你下和時初禮的,但看你這樣,好像沒啥必要了。”


    她姐妹,好像理智的令人害怕。


    而且好像還是,無敵鋼鐵直女。


    “不是,諳諳,你真就一點不動心啊?時初禮那樣的,你和他天天共處一室,難道就沒有……”溫知許攪了攪手邊的咖啡,最後還是沒忍住,有些好奇的問。


    洛諳舀著最後一塊蛋糕放進嘴裏,蹙了蹙眉,思索著和溫知許實話實話道:“我還挺喜歡禮哥的。”


    長得好看,人又溫柔,很難不喜歡吧。


    更何況……


    洛諳嘴裏含著甜甜的蛋糕,腦海裏突然浮現那天,時初禮喝醉酒躺在床上的側臉。


    溫知許:……


    溫知許一個後仰,倒在了咖啡店的軟墊椅背上,有些無奈的開口:


    “諳啊,我本來還想當你的愛情軍師,但現在,我發現我不是金剛鑽,根本分析不了你的感情。”


    諳諳大學還輔修了心理學,她怎麽可能分析的過人家嘛。


    溫知許撓撓頭,歎了口氣坐了起來,她實在是有些搞不懂了。


    要說洛諳喜歡時初禮吧,那她現在絕對不應該是這種表現,要說她不喜歡吧,她還說自己蠻喜歡的。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複雜情感,難道她真沒有做軍師的潛質?


    突然,溫知許靈光一閃,連忙傾身,開口問:“諳諳,那時初禮和殷斯景,你更喜歡哪個?”


    洛諳怔了一瞬,想都沒想,直接開口回答道:“那當然是……”


    但沒等洛諳回答完,溫知許便打斷了她:


    “等等,你先別回答我,我問的不是你現在喜歡誰?我問的是三年前的你對殷斯景,還有現在的你對時初禮,哪個喜歡多一點。”


    溫知許問完,暗地裏給自己比了個耶。


    她這問話水平,簡直太妙了。


    果然,洛諳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下來,開始思考。


    三年前的她,對殷斯景,的確是有好感的吧。


    她甚至一開始就是抱著,和他有可能在一起這個想法,才答應了那段婚姻。


    畢竟那時候的兩人,男未婚,女未嫁,她對自己還是有點子信心的。


    不過,更重要的是,她在後來和殷斯景慢慢相處中,她發現他們兩人並不合適,所以便退回到協議妻子該有的位置上。


    當然,這個不合適,和白禾沒有關係。


    “我好像忘記了三年前的我,喜歡殷斯景的感覺。”洛諳思考後,認真回答。


    年代過於久遠,很難記得了。


    哲學上來說,經曆與記憶,會改變一個人,也就是說,昨天的她,和現在的她,甚至不能在完全意義上來講,是同一個人。


    更何況,三年前的她和現在的她。


    那她現在來評判三年前的她,相當於評判另一個人的感情,所得結果也會有失偏頗。


    溫知許看自家姐妹興致不高,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問下去。


    “那諳諳,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沒有感情的婚姻其實對你,對時初禮,都有些不公平。”溫知許皺著眉,真心為自家姐妹考慮。


    沒有感情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即便會幸福,她也不忍心自己姐妹這輩子沒有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洛諳一愣,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她其實也挺想確認自己的感情的,不然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愛人的能力。


    但這個課題,似乎有點困難,比心理學上很多複雜概念的理解,還要困難。


    就當溫知許坐在對麵,悼念自己的軍師理想,就這樣被埋藏的時候,突然,她聽到自家姐妹有些不確定的:


    “所以,怎麽樣才能催化一下感情,讓我喜歡上禮哥,或者他喜歡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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