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個破花瓶值一千五百萬,白禾立馬反駁。


    “怎麽可能,你那個花瓶值……”但說到一半,白禾意識到什麽,立馬住嘴。


    她是不小心打碎花瓶的,所以不應該關注花瓶的價值才是。


    注意到旁邊的殷斯景皺眉,仿佛要開口說話,她連忙搶在他前麵,生怕殷斯景說,這個錢,他賠了。


    “諳諳,如果你討厭我,或者是想要錢,大可以直接說,不用找借口,畢竟這三年你的青春的確也很寶貴,我想想阿景肯定是願意補償你的。”


    白禾在殷斯景看不見的地方,嘴角溢出一抹克製又勝利的微笑。


    她都這麽說了,但凡是有自尊心的人,都不會要那個錢。


    洛諳接受到了白禾給予她的蔑視信息,無奈一笑。


    一個人在“急”的時候,就越能暴露出更多的問題,也便很容易被人拿捏。


    溫知許上前就要理論,沒想到被洛諳輕輕拉住,回頭見自家閨蜜胸有成竹,溫知許冷哼一聲退了回來。


    洛諳安撫好溫知許,對著白禾平淡開口道:“殷斯景沒有教過你,弄壞了別人的東西,是需要賠的嗎?”


    說完這句,洛諳沒有給白禾反應的機會就繼續道:“你都是殷斯景的女朋友了,大氣一點嗯?一千五百萬,對殷總來說,灑灑水啦!”


    真女人從來不回頭看爆炸。


    說完,洛諳不等兩人反應,便轉身向試衣間走去,走了兩步停下,轉頭道:“我的銀行卡號不變。”


    說完頭再也不回的離開。


    這時,作為洛諳的好閨蜜,溫知許的作用就來了——她深刻理解了一下自家姐妹剛才那些話裏的含義,最後打出一套組合拳。


    首先,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白禾,看著她身上那身白的發白的裙子,隨意笑了笑,再然後看一眼殷斯景,表現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一套表演完,便也轉身向試衣間走去。


    殷斯景見洛諳就這麽走了,有點可惜。他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公司總是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忙到沒有時間去處理私事。


    看婚戒婚紗等事宜,都是禾禾自己完成的。


    今天他好不容易空出一點時間,禾禾說想出來逛逛街,確實這段時間也沒多陪她,便同意了。


    女孩嘛,其實很單純,他忙的時候沒陪她,作為補償那就逛街給她花錢,她一定也會開心的,吧?


    但是他好像又錯了,以前他和洛諳相處,洛諳不開心的時候,或者他需要她幫忙辦事的時候,他隻需要給她買漂亮衣服,或者帶她去購物,一準能哄好。


    可是,禾禾她,好像對這些不感冒。逛街碰到什麽都興致缺缺,他說要給她買,她卻說自己不喜歡,他便隻好作罷。


    殷斯景這邊正出神,卻不知道身邊的女朋友要氣炸了。


    剛才洛諳和溫知許那倆賤人,是說她是殷斯景的附屬品!說她沒有被殷斯景管好!


    還有竟然說她小家子氣!


    洛諳那賤人憑什麽?嗬,離了婚就是沒人要的破鞋罷了,全靠離婚分到的那點錢過日子,竟然敢嘲笑她?


    那賤人,在三年內一定花了阿景不少錢吧,現在一定又是沒錢花了,才又來要錢。


    一萬五百萬,她怎麽敢的,那個破花瓶!


    表情扭曲了幾瞬,突然察覺到殷斯景好像許久沒說話了,白禾有些慌,他不會真的在考慮要賠那筆錢吧。


    白禾轉身仰起頭,可憐巴巴地望向殷斯景:“阿景,那個花瓶,當時就放在門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道歉,相信諳諳那麽善良,她一定不會介意的。”


    殷斯景聽到白禾的話,回過神來,但並沒有聽出白禾的話裏有話,直接道:“沒關係,那個花瓶我記得諳諳一直很喜歡,之前打碎了她挺傷心的。”


    說到這裏,殷斯景突然想起那天,女孩看見花瓶碎片時,瞬間失了魂般渾身的破碎感,以及,她將自己關在房間,他從門外聽到的壓抑的抽噎聲。


    洛諳很少哭,從來都是一副樂觀的模樣,唯獨那天,眼睛通紅的像個兔子……


    這時,腦子裏一道白光閃過,殷斯景瞬間正愣住——他好像知道,為什麽他和諳諳的關係,會成現在這樣了……


    明明在以前,諳諳還祝福他和禾禾的,他們兩個,也還是朋友,不像現在這樣,諳諳仿佛要跟他劃清所有的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見殷斯景又走神,白禾輕拉他的袖角:“阿景?”


    殷斯景回神,勉強對著白禾笑了笑道:“她願意收錢就好,就好。”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白禾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但如果是說給白禾聽,那麽白禾的感受是:“……”


    所以這錢就非給不行嗎?!她握緊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但她又不能明確告訴殷斯景,那花瓶真的就是個破罐子,根本不值那麽多錢!


    *


    另一邊,溫知許陪著洛諳一起進了試衣間。


    “姐妹,剛才沒問你,那賤人摔碎你的東西了?”溫知許一臉擔憂地問洛諳。


    她了解洛諳,如果不是貴重的東西,她壓根不會再提,所以,那賤人弄壞了諳諳的貴重物品?不可饒恕!


    洛諳聽聞一怔,這件事情,她誰也沒告訴,那些難以消解的情緒,還鬱結在心,無法傾訴給他人聽。


    但溫知許問起,她也不會隱瞞。


    “嗯,白禾之前假裝生病,通過殷斯景秘書進了聖海,我平時也沒有鎖臥室門的習慣,那幾天我又沒住在那邊,被她跑進去把我的花瓶摔碎了。”


    洛諳聲音極淡,但在自己的好朋友麵前,還是露出落寞委屈的表情。


    溫知許聽完轉身就要出去,被洛諳一把拉住:“嗯?”


    “我出去撕了她!”溫知許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良好的教養讓她想不明白,人為什麽會離譜到如此程度。


    專門跑到人家家裏,弄壞人家的東西,而且看她剛才那個樣子,還不想賠?


    “不用跟她再多接觸了,我看到她就惡心。”洛諳在溫知許麵前,一向封鎖的心門,總是開放幾分。


    聽見洛諳少有地露出赤裸裸的惡意,以及嗓間哽咽的聲音,溫知許心疼的不得了,急忙將洛諳攔在懷裏。


    她年長洛諳幾歲,雖說平時以閨蜜相處,但其實她真的把諳諳當妹妹看,自家妹妹被這麽欺負,這能忍?!


    “我之前聽說,你把聖海,翻了底朝天,甚至連牆皮都沒放過,是因為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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