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感情好,這是我兄弟!”慕白斂拍胸脯附和。


    晏卿塵敲了敲桌麵:“好了,先別貧了,快吃吧,一會涼了。”


    慕白斂一聲歡呼,一把掀開了白止,迫不及待地坐上桌拿起竹簽就開始炫肉。


    “唔—太好吃了。”他雙眼都冒光了,為了能多吃些,左手也加入了戰鬥,一手一串,嘴角沾的都是佐料,“真的太好吃了。”


    文哲被他的狂放吃相吸引:“真有這麽好吃嗎?”


    他一邊說著手上地動作也快了許多,怕再晚點那一盤肉都被慕白斂吃完了,在烤肉入口的那一刻,也不禁點頭讚同,迅速咽下嘴裏的烤肉,然後一口接著一口,絲毫不見平時的斯文。


    果然,在美食麵前,任何裝腔作勢都會被征服。


    白芷眼疾手快地將另外一盤肉護在她和晏卿塵身前,拿起串一邊吃一邊催促道:“晏哥,快吃吧,他們倆太嚇人了,再晚點都沒了。”


    軟嫩彈滑,有滋有味地烤肉入口,雖然不及前世的那般滋味,但總歸是吃上了家鄉的美食,這一瞬間白芷眼角略微濕潤,想哭!


    這一個兩個的表現都如此誇張,西市的烤串他吃過,這其中滋味好像也差不多,晏卿塵將信將疑地拿起肉串品嚐。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晏卿塵身上,都屏氣凝神等待著他的評價。


    晏卿塵是四人中口味最刁鑽的,上半年惜雲樓好幾次推出新菜品,四人一同去品嚐,隻他一人覺得滋味平平,或許是因為他常年在宮中行走,再最頂尖的禦廚麵前,民間的廚師根本不夠看。


    “確實不錯。”


    隻短短四個字,份量卻極重。


    “晏哥都說好吃了,阿止你手藝真不錯啊,你都是在哪學的?”


    慕白斂本意吹捧, 不曾想卻讓白芷神色微滯。


    “不就是在西市學的...上次吃了一回,覺得差點滋味,後來我就自己琢磨了一下。”


    “所以,你這該不會是拿我們做試驗吧?”文哲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白芷訕笑:“哈哈哈,這不是挺好吃地麽,也不算失敗吧。”


    “簡直不要太成功了,阿止你這手藝都可以去開店了。”慕白斂咬下一塊五花肉,一臉滿足。


    “真的嗎?”


    “真的!”


    文哲也附和道:“確實比西市的滋味好上許多。”


    白芷期待的看向晏卿塵,後者咽下嘴裏的肉,肯定道:“滋味很好,有天賦。”頓了頓,又道:“不過,從雲鹿書院出來的學子,隻要學業尚可再不濟都能被民間私塾聘請教書,斷不至於流落到要以出賣苦力求生。”


    這位倒是拿捏了先揚後抑的精髓。


    烤肉店怎麽就不行了?掙得不比教書的三瓜兩棗多?


    都是正經工作,隻要錢多,過得不一樣很滋潤!


    當然,這些都是白芷內心的吐槽,明麵上沒反駁一句。


    “有酒嗎?俗話說燒烤配酒,越喝越有。”吃了這麽許久,隻覺口中幹幹的,需要用酒潤一潤。


    一通進食,慕白斂已經半飽,總覺得少了點滋味,白止這一句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方才就在想缺了點滋味,阿止,我們果然是好兄弟,都想到一塊去了。”


    晏卿塵招手示意侍從去拿,不一會兩名侍從就抱著兩大壇酒過來了,開壇取酒,清香四溢。


    白芷端起酒杯嗅了嗅,好奇問:“這是什麽酒?我在酒館都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好香啊。”


    “般若酒,皇伯父賜我山莊時一並抬進來了,是天竺進貢地禦酒。”晏卿塵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般若酒?”


    白芷和慕白斂二臉懵懂,文哲便與他們解釋道:“天竺佛教起源地,有一汪清泉,當地人供為聖水,傳言其口感清甜,飲用一口能消除百病,得終極智慧,而般若則是梵語的音譯,此酒便是由那聖水釀造而成。”


    “真的能消除百病?”兩人異口同聲。


    文哲微怔,揶揄道:“能不能消百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酒絕對能讓你倆變傻。”


    “真的嗎?”


    “不會吧?”


    兩人給晏卿塵和文哲整笑了,晏卿塵無奈搖頭,頓覺自己方才拉開兩人的舉動十分多餘。


    “喝了就知道會不會變傻了。”


    “晏哥,你方才就喝了,我也沒見你變傻啊,你肯定是騙我們的”慕白斂自信分析完,還煞有介事的對白止道:“喝吧,絕對沒問題。”


    白芷當然知道不會變傻,方才隻不過是下意識地反應,她才不像慕白斂一樣憨傻。


    酒香撲鼻,再也忍不住,白芷一飲而盡:“好酒。”既有清泉的沁人心脾,又有醇酒的回旋悠揚。


    她閉眼回味片刻,道:“這麽好喝的酒,就算是傻了也值。”為自己又倒滿一杯,豪氣舉杯:“來,幹杯,今夜不醉不歸。”


    “幹杯。”


    四人捧杯,清脆的瓷器碰撞,一聲接著一聲。


    “好喝!”


    “再來!”


    月影下,是四位心意相通的少年,把酒言歡,笑語盈盈,短暫的忘卻了紛擾事。


    慕白斂:“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白芷:“雲鹿書院順利結業。”


    文哲:“黃曆保佑我,每天都好運。”


    晏卿塵:“海清河宴,國泰民安。”


    “來,喝。”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醉去,也不知是何時回到了屋子裏,她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被尿意驚醒,渾渾噩噩爬起來解決後,清醒了不少。


    隻覺渾身酒味,粘膩不堪,白芷抓了抓脖子,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溫泉。


    不做任何停留,白芷打起精神快步向外走去,半夜了應當也不會被人發現。


    慕白斂也被尿憋醒了,迷糊著眼在恭房解決後,推門出來就看見一道白影從他眼前晃過,嚇得他一個激靈,彼時白影已經搖搖晃晃走到了主院門邊,在燈籠中燭火的照耀下,這才隱約看清好似是白芷的身影。


    這麽晚了,阿止出去幹嘛?該不會是有夢行症吧。


    慕白斂張嘴想要喊叫,記起娘曾說過,夢行症的人被貿然叫醒,恐會變癡傻。


    有一次他也曾出現過同樣的症狀,據娘後來描述,他在府內整整轉了兩個時辰才消停,第二天腿腳酸軟時曾埋怨道為什麽不叫醒他,就得到了如此回答。


    可萬一不慎跌落,那就糟了。


    眼看著白止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慕白斂緩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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