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盡忠快馬加鞭直奔福田院。


    跑著跑著,夏盡忠突然勒住韁繩。


    不對!


    義父和秦征在一起,秦征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義父被抓走了?


    義父就這麽順從地被抓走了?


    難道,他們倆又是像上次進大牢那般,是去暗訪的?


    要是暗訪,自己這麽著急去,豈不是壞了義父的好事?


    可是,那秦征為何又要通知他呢?


    這件事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是天大的事情。但是對於他義父和秦征來說,小事一樁。


    秦征通知他,絕對不是讓他去救。


    那又是為什麽?


    夏盡忠坐在馬上,足足停頓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


    謹慎起見,夏盡忠策馬回了丞相府,換上一身布衣,他是想,先見見義父,弄清楚情況。


    忽然又覺得,這個樣子去,雖然對方不會認出他是誰,但是,肯定隻有兩個結果。


    他要是不賄賂福田院的人,肯定見不到義父。這方麵,他比誰都了解。


    要是給了銀子賄賂,很可能那福田院肯定就把他義父放了。還是壞了義父的好事。


    “福叔?”夏盡忠叫來老管家夏阿福。


    福田院。


    夏比圖正在與老漢攀談。忽然,房門打開,推進來一個老者。


    夏比圖一看,大吃一驚:“阿福?”


    “老爺,您沒事吧?”夏阿福就要跪地磕頭。


    被夏比圖阻止:“你怎麽進來了?”


    夏阿福看了一眼老漢。


    夏比圖說道:“無妨!”


    夏阿福這才說道:“少爺怕壞了老爺好事,但又不知道怎麽做,就讓老奴進來看看。”


    夏比圖苦笑不已:“你進來,還出得去嗎?出不去,你怎麽把消息帶出去?”


    夏阿福傻了。


    夏比圖在心裏長歎一聲,盡忠倒是學聰明了一些。


    他就怕這個蠢貨自己喬裝打扮,主動把自己送進來。


    隻是,你把阿福弄進來有什麽用?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這事多簡單啊,為什麽要搞得這麽複雜呢?


    這個義子多疑,害死人啊!


    夏比圖不指望夏盡忠了。


    他相信,秦征會關注他的,一旦發現他今夜不回去,秦征就會提點夏盡忠怎麽做。


    唉!


    夏比圖又是在心裏長歎一聲,自己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培養出這麽個笨蛋呢?


    看看房間布置,倒也還行,雖然是大通鋪,但為了應付檢查,倒也被褥幹淨。


    “老人家,歇一會吧。你放心,有我在,保你無恙!”夏比圖說著就躺在床鋪上。


    老漢哆哆嗦嗦看了夏比圖一眼,心說,你們都進來倆了,你還保我無恙?


    但也看出,這個老者,不是普通百姓。


    隻是,你就算有錢人,一旦進來了,又怎麽可能讓你出去?


    花多少銀子,你都出不去了。


    讓你出去了,你報官怎麽辦?


    你要是有銀子,你應該在抓你的時候,就給官爺,還可能放你一條生路。


    但,他也沒辦法。算了,反正都是要死了,躺一會吧!


    老漢長籲短歎地也躺在了大鋪上。


    “阿福,你也上來休息。”夏比圖招呼夏阿福。


    夏阿福嚇了一跳:“老爺,我不敢啊!”


    哪有奴才和主子躺一塊的?


    夏比圖笑道:“一半會兒出不去,你站著不累?這是命令,上來!”


    “哎,哎,是,老爺!”夏阿福戰戰兢兢,磨磨蹭蹭,爬上了通鋪、


    夏比圖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秦征的影子。


    他現在都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因為,一日不見秦征,他居然有了想念。


    他喜歡與秦征在一起的感覺,雖然勾心鬥角,卻無比輕鬆,甚至堪稱愉悅。


    “嗚嗚嗚……”


    “嗯?”夏比圖忽然聽到了哭聲。


    以為是老漢,睜眼一看,臥槽,居然是阿福?


    “阿福?你怎麽了?”夏比圖大吃一驚。


    阿福追隨他多年,不至於這麽膽小,那又是為了什麽?


    夏阿福老淚縱橫,抽抽噎噎說道:“老爺,阿福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老爺躺在一張床上!”


    “……”夏比圖一陣惡寒……


    忽然想起秦征與侍女和下人處的情同手足。


    忽然感慨萬千,做人當學秦征也!


    福田院外麵,夏盡忠等到了日落西山,也不見夏阿福出來。


    把他急壞了。


    這個笨蛋,我不是讓你揣銀子了嗎?你見完老爺,賄賂福利院的人,那不就出來了嗎?


    他哪知道,夏阿福進來就被人把銀子都搜走了。


    北城。


    夏末凝看到了許多民間疾苦,感慨萬千。


    上次的微服私訪草草了結,她沒看到什麽。


    看到這麽多的窮苦百姓,因為官吏剝削打壓,生活太難了。


    她慶幸遇到了師父。否則哪會看到朗朗乾坤下,還有這麽陰暗的一麵。


    這些所見所聞,都將是她日後登基,引以為戒的典範。


    天色已晚,秦征帶著兩人打道回府。


    孫鐵柱還挑著挑子,炊餅已經都吃沒了。


    中午,但是吃的都是炊餅。


    “師父,我要回宮去見我姐。”夏末凝躊躇滿誌的樣子。


    秦征知道她要做什麽,搖頭,說道:“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等北城都視察完了,那時候,你再進行你的計劃也不遲。”


    夏末凝摩拳擦掌:“哎呀師父,可是我等不及了啊!”


    秦征苦笑:“記住,要有平常心,冷靜才能做好事情。”


    夏末凝苦著臉:“好吧,我再忍忍!”


    秦征忽然發現孫鐵柱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苦笑道:“鐵柱,你不會也想為大乾做點事情吧?”


    孫鐵柱使勁點頭,甕聲甕氣道:“大哥,我要是為大乾做些利民實事,我在大乾會更安全!”


    夏末凝奇怪地看著孫鐵柱:“你娘告訴你的!”


    孫鐵柱驚訝:“你怎麽知道?”


    夏末凝:“……”


    秦征笑道:“末凝,你帶著他一起做。”


    “好!”夏末凝了然。


    要是她帶著北辰質子造福大乾,不但給予了孫鐵柱安全保障,也能阻斷師父留下孫鐵柱引起的負麵反應,堵住悠悠眾口。


    而且,她知道,這絕不是帶孫鐵柱一次,以後還要帶著他。


    因為孫鐵柱萬一做了北辰皇帝,就憑這關係,兩國必然交好。


    如果孫鐵柱做不了北辰皇帝,隻能留在大乾,那樣的話,她就得到了一個得力助手。


    一個質子在大乾,隻能恪盡職守做人。


    這樣的人雖然不是絕對可信任,但,可使用!


    而且,一旦北辰發兵,大乾完全可以協同作用樓主,拿下北辰,還名正言順!


    夏末凝暗暗佩服師父的睿智,這是把人心看得多透徹啊,才能走一步就能看到百步之外將要發生的事情!


    三人回到少師府。


    蘇小蠻趕緊把飯菜端上來。


    秦征看一眼菜肴,鬆口氣,好在沒有“豬崽子”。


    “大人,您所謂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們府上不準備一下嗎?”蘇小蠻問道。


    秦征笑道:“不用準備,生日那天,我們搬家!”


    “搬家?”


    所有人大吃一驚。


    好好的,為什麽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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