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上。


    蘇小蠻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夏盡忠贈送的一袋寶石。


    吳小悠在向秦征感慨上位者的威勢。


    忽然,兩人都抬頭看向秦征。


    因為秦征好半天沒說話了。


    一望之下,兩女大吃一驚。


    隻見秦征,萎靡不振的樣子。


    “怎麽了大人?”


    “大人,你受了委屈了?”


    把吳小悠和蘇小蠻,嚇了一大跳。


    秦征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可能,我真不想與夏比圖為敵!”


    吳小悠和蘇小蠻都懵了,什麽情況?


    回到少師府。


    “誰也別打擾我!”秦征進屋前交代道。


    吳小悠和蘇小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大人還是第一次如此。”


    “他和夏比圖談了什麽?”


    “我哪知道?”


    “大人不會有事吧?”


    兩女誰也沒有答案,也不敢回屋了,就在門口候著,怕秦征出事。


    忽然,秦征打開房門:“回去休息,我沒事了!”


    此刻的秦征又恢複了風淡雲清……


    等兩女走了。


    秦征關上門,打開後窗,衝著黑夜說道:“進來吧!”


    唰!


    一道人影從對麵的房頂,射入屋內。


    “你會武功,高手?”安德海吃驚地看著秦征,他沒想到會被秦征發現。


    秦征說道:“我會上天入地,你信嗎?”


    安德海:“……”


    “那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秦征說道:“我去了丞相府,女帝豈能放心?”


    安德海苦笑:“你詐我?”


    秦征白了他一眼:“我想炸死你!被人監視,很不舒服,知道嗎?”


    安德海老臉微紅:“陛下是擔心你的安危。”


    秦征翻白眼:“回去告訴陛下,百貨大樓項目,夏比圖入股一成。他的投資是蘭香樓,還有他珍藏的古玩字畫珍藏。”


    “什麽?”安德海臉色巨變,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征:“你居然說服了他?”


    秦征蹙眉:“你如實匯報就是。”


    安德海問道:“他怎麽會入股?你怎麽能拉他入股?難道陛下沒跟你說……”


    秦征打斷他:“你武功還行,智商卻一般。你是不會理解的。陛下會同意的。”


    安德海眼眸一縮,身上殺機一閃即逝:“秦征,你罵我?”


    秦征抬頭看著他,淡淡地說道:“安德海,我心情不好,別惹我。你再敢跟我裝逼,我再閹你一次,你信嗎?”


    安德海氣得渾身發抖,整個大乾王朝,他是第一次被人威脅!


    “哼!”安德海冷哼一聲,翻窗離去。


    要不是這小子和女帝……他已經一巴掌拍死了!


    秦征關上後窗,直接躺在床上。


    此刻,他的樣子十分疲憊,憔悴。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雖然遭遇了無數坎坷,但讓他真正佩服的對手,一個沒有。


    一直以來,隻要他想做,任何事情都能做成。


    雖然整個紅彤縣都是他的親人,但他的內心很孤獨。


    他沒有知己,沒有知音。


    連對手都稱不上,怎配成為他的知己知音?


    直到今天,他遇到了夏比圖。


    雖然談的不多,針鋒相對也不激烈。但雙方都在那一瞬間,認可了對方。


    雖然初次見麵,卻似乎異常熟悉.


    就好像孿生兄弟,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還有,都感受到了同樣的孤獨!


    他和夏比圖其實在第一眼看到對方,就都看穿了對方。


    都看出對方是個勁敵,都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他當時就知道,夏比圖不是不能顛覆女帝,而是在猶豫。


    他不知道夏比圖猶豫什麽,但似乎又知道。


    他甚至知道夏比圖也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似乎又不知道。


    因為他們太像了,像的都覺得不真實,不確定,不敢相信!


    秦征是因為這個世界很陌生而孤獨。


    是因為以他前世的經驗,足矣顛覆一個王朝,重建一個王朝,獨孤求敗。


    而夏比圖的孤獨是因為以他的權勢滔天,也可以揮手之間顛覆一個王朝,重建一個王朝。他的孤獨,也是獨孤求敗!


    秦征的孤獨裏有陌生和無奈。


    夏比圖的孤獨裏有猶豫和掙紮!


    秦征的萎靡,是因為惋惜。


    如果夏比圖不是敵人該多好。


    如今,他有了在這個陌生世界活下去,奮鬥的目標了。


    但,這並不能消除他的孤獨。


    秦征躺在床上,孤獨再次降臨!


    他的身世,跟誰都不能說。


    他外表堅強,其實,無數個夜晚他夢回中原。


    夢到權勢滔天,不近人情的爺爺。


    隻因為父母違抗軍令,就被他爺爺判處了死刑……


    還把不到十歲的他,趕出家門……


    他恨六親不認的爺爺。


    穿越前的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個渾身浴血的戰兵找到了他,帶給他爺爺戰死沙場的噩耗……


    爺爺的遺物,隻有一本日記,一卷畫軸。


    秦征看過爺爺的日記,才知道,判處父母死刑的不是爺爺,而是中原大帝。


    爺爺戰死沙場,也是中原大帝的陰謀,因為爺爺功高蓋主……


    爺爺把他趕出家門,是為了救他……


    送給他的卷軸,說是秦家祖傳之物……


    當秦征打開卷軸,一股強大的吸力就把他吸了進去……


    爺爺至死,身邊都沒有一個親人,一定很孤獨。


    在回憶中,秦征沉沉睡去,又夢回中原……


    皇宮寢宮。


    “秦征為什麽要和夏比圖合作?夏比圖為何會同意合作?這兩人在搞什麽?”


    夏末初在屋裏踱步,嘴裏念念叨叨。


    秦征做這件事之前,沒有和她商量。


    安德海此刻低垂雙目,似乎睡著了。


    夏末初見此,無奈道:“安叔,你怎麽不幫我分析分析啊?”


    安德海睜開眼睛,淡淡地說道:“我智商不行,猜不到。陛下聰慧,肯定能猜到。”


    “……”夏末初哭笑不得:“安叔,那貨就這個德行,你還真生他的氣啊?”


    安叔歎了口氣:“他明知道我在監視他,明知道他去丞相府,陛下會起疑,也會過問,明知道我們和夏比圖的關係,可是,他還是去了。居然還和夏比圖合作了!我是生氣他不信任我,要是直接說明,陛下也不用傷腦筋了……”


    夏末初忽然停下腳步,沒說話。


    安德海趕緊閉嘴,知道陛下應該是想到了。


    果然不久,夏末初說道:“明牌了?”


    “什麽意思?”安德海一怔。


    夏末初眼睛雪亮:“原來,那件事是夏比圖做的!”


    安德海更加疑惑:“什麽事情?”


    夏末初沒回答,自顧自說道:“秦征是怎麽讓老狐狸承認的?還能合作?夏比圖明知道合作等於是在幫我,為何會同意?”


    安德海沒說話,知道這是陛下分析的關鍵時刻。


    要說腦力,他自知,確實不如陛下。


    但陛下的腦力似乎不及那個氣人的瘟神。


    “我明白了。”夏末初突然說道,卻沒有喜悅,而是露出擔憂之色:


    “秦征將夏比圖的火力引到了他身上!”


    安德海一怔,恍然大悟:“秦征有資格成為夏比圖的對手?”


    夏末初點頭,忽然,眼圈微紅:“安叔,他,不錯!”


    安叔歎了口氣:“難得!是我錯怪他了。”


    夏末初蹙眉:“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居然能讓夏比圖連我都不放在了眼裏,而是重視起他來了?”


    安德海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陛下,臣不該有小人之心。但,關乎到江山社稷,臣不得不說。


    夏比圖即使想拉攏秦征,又怎會真的把秦征作為重點目標,甚至不惜放棄針對陛下?


    以我們對夏比圖的了解,既然針對了,不分勝負,怎麽可能放棄?還出手相助?除非……”


    夏末初看著安德海,眼中閃過一抹掙紮:“除非,秦征已經加入了夏比圖的陣營?”


    安德海說道:“陛下,我也隻是猜測。站在夏比圖的角度,目前,也隻有這個理由最合理。”


    “你剛才不是還說錯怪了他嗎?”夏末初看著安德海。


    “站在不同角度,答案不一樣。也不排除我們還沒看透!”安德海苦笑道。


    “也對!”夏末初點點頭。


    又開始踱步。


    安德海擔心地看著女帝,這都忙了一天了都沒休息過,這麽晚了還得為這件事操心,身體吃得消嗎?


    忽然,夏末初笑了。


    安德海一怔,怎麽還笑了呢?


    夏末初笑著說道:“這貨果然有病!”


    安德海有點懵:“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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