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海猜測野豬嶺的北蠻軍不會過萬,事實抽了他一個大嘴巴。


    柱子帶人押送原石來唐家村,周瑾就給他帶來噩耗,野豬嶺的北蠻軍有餘人。


    “我們抓的活口交代的,北蠻大軍是通過一條小路進來的,他們在野豬嶺深處生活有3個月,現在陸續還有人往野豬嶺輸送。”


    三個月!


    就是說去年冬天北蠻人就出現在眼皮子底下!


    想到這裏,柱子不寒而栗,要是沒發現,被突然襲擊,西北境恐怕要伏屍千裏。


    柱子相信蕭芸汐,但軍情不能兒戲,必須親眼見過才行,周瑾派人帶著他,直到下午才回來,臉色很不好看。


    根據營地的規模,還有糞便,確實有1萬人以上,


    要剿滅萬餘北蠻人,兵力起碼3倍,


    北勝關有四個衛所,兵力盡出也做不到,再說北勝關不可能傾巢而出,能動的極限,恐怕就是三個衛所。


    左右衛剛剛經曆動蕩,戰鬥力還未知,


    糟糕的情況超過慕容海的預期,也超出柱子的能力範圍,他帶著人匆匆離開,要趕快把消息帶給慕容海。


    “你說朝廷能派兵來嗎?”


    北蠻人距離他們如此的近,隨時可能衝下山,唐家村抵擋200邊軍都死傷慘重,麵對萬餘北蠻兵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周瑾神色痛苦,搖搖頭:


    “恐怕短時間內不會有支援,隻能靠北勝關的四個衛所。”


    大夏的軍隊體係很複雜,就拿西北境舉例,有4個重要部分組成,


    邊軍,


    駐守北勝關的北勝衛、北勝新衛,北勝左右衛,屬於邊軍,


    私軍,


    楊家軍就是私軍,


    私軍的開支完全由將官自己負責,並且朝廷不承認,他們的生計基本依賴主將,數量自然不會太多。


    楊家軍號稱8000,其實就3000,剩下來的5000人屬於預備役,


    藩王護衛,


    也屬於私兵的一種,把不同的是護衛是被納入朝廷的糧餉體係,由朝廷出錢支付王府隊護衛的養護和開銷。


    通常藩王護衛有一個衛,封地在邊關的王府,可以最高不超過5個衛的兵力。


    西北屬於邊鎮,本來應該有5個衛所的護衛,因為兩年前西北王造反,牽連甚廣,西北王府已經名存實亡,


    新任西北王是前任的庶子,剛滿8歲,長居京城,護衛自然也不在西北。


    他們能依靠的,隻有都指揮使司直轄有兩營兵力,大約3萬餘人,


    然而這部分兵力,慕容海沒辦法調動。


    都指揮使被他斬首,他沒能完全接任,朝廷給的職位是都指揮使同知,暫管北勝關以及周邊三縣的軍務。


    都指揮使司最高長官是都指揮使,同知有兩人,都指揮使司直轄兩營在府城,歸另外一個同知管,


    他出兵的概率,很低很低。


    北蠻沒有攻城,人家沒理由立馬出兵,派人來查看情況,來回耽擱不知道多久,


    最要命的是,


    那位同知跟慕容海競爭都指揮使的位置,巴不得慕容海倒黴,肯定會拖延。


    道德?


    朝廷?


    百姓?


    跟他有啥關係呢?爭奪權力,哪有不死人的,對不對?


    蕭芸汐很無奈,


    從古至今,權力鬥爭都是很殘酷的,有些人有底線,玩陽謀,有些人沒有底線,玩陰謀,


    府城的那位同知,顯然是後者。


    “能不能臨時招募,組織人手呢?”


    周瑾搖頭:


    “北蠻沒有打來,不是戰時,慕容海不是都指揮使,還得府城的同知點頭,兩人拍板才行。”


    死循環!


    周瑾用暗衛的身份給同知下命令恐怕都不行,


    暗衛可以監察百官,卻不能直接幹涉軍務,並且暗衛在別人那裏好使,這位同知是二皇子的人,可不會配合他。


    ....


    府城,


    嚴浩接到北勝關的緊急軍情,果然如周瑾預料的,沒有馬上派人,也沒有拒絕派人,


    “你帶人去調查,要仔細認真,確保情報無誤,明白嗎?”


    “明白。”


    仔細認真就是能拖就拖,不能拖也要拖,確保情報無誤,意思就是,這個情報永遠不能確認。


    能力不行,玩官場的那套,門清的很。


    屬下離開以後,屏風後麵走出一道人影,蒙著麵,如果羅管家在,肯定能認出,這就是大公主派來的趙恩。


    “武器很快送到府城,計劃也要開始,在此之前,大公主不希望出現任何紕漏。”


    ”是。“


    ”以後不要再給殿下奇怪的建議,明白嗎!”


    “屬下明白。”


    嚴浩低著頭,眉頭緊蹙,


    他給大公主的建議,最終還是沒有被采納,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大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做。


    皇帝明明偏向二皇子,什麽都不做,都能穩坐釣魚台,為什麽非要做通敵叛國的事,難道就是為了除掉楊家的威脅?


    按照計劃,西北淪陷,無法威脅到雁關,最多是鏟除楊家,代價那麽大,還回來的好處很少,真的不值得。


    如果被趙恩知道他的想法,恐怕隻會冷笑。


    區區楊家還不值得,殿下是要一石三鳥,楊家隻是最小的那隻鳥而已,


    不對,


    現在應該是一石四鳥,皇太孫也能順便處理掉。


    西北的上空烏雲密布,蕭芸汐隱約能感覺到不同尋常,這是她在戰場上形成的直覺,這種直覺救過她很多次。


    兩國間的戰爭,她無力改變,不過她必須自保。


    她聯係鄭天明,高價收購糧食、鹽,特別是地主、鄉紳家裏的,能掏空就掏空。


    戰爭打的就是資源,糧食和鹽,是最重要的資源,與其被北蠻搶走,不如她存起來,也許還能救更多的百姓。


    她這是做最壞的打算,


    當然,


    如果能解決掉野豬嶺的北蠻人,西北境應該能守住,這不僅是為了西北百姓,也是為蕭芸汐自己。


    野豬嶺距離唐家村太近,要是突然下山,根本擋不住。


    北勝衛沒有足夠的兵,府城有兵不會給,能消滅1萬多北蠻人的辦法隻有一個,火藥!


    準確來說,是炸藥!


    光靠她自己,短時間沒辦法造出那麽多的火藥,她需要周瑾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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