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子做的事情不能牽連到下一輩子身上,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我們又在說父債子償,就連秦檜的養子都逃不過,我們又如何不恨。


    南斯目光從車窗外麵移到開著車的北辰身上,“你確定要用這副模樣去見人?”


    鼻青臉腫,嘴角破裂,還不如拿點素顏霜遮一遮。


    “我是去談生意,又不是拿臉吃飯。”


    南斯輕歎道“麵容整潔是見人最基本的禮貌。”


    北辰借著後視鏡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南斯,他好像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要帶他去見誰,要是對方知道自己去見誰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麽說了。


    “我要帶你去見羅曼。”


    南斯突然坐直,不可思議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他一定是近期壓力太大,出現幻聽了,要不然他怎麽聽見要去與羅曼見麵,一定是耳鳴了。


    北辰笑著打趣道“去見羅曼啊!你不開心麽?”


    南斯憤怒的看向賣隊友的某人,咬牙講道“開心啊!我當然開心,我簡直開心死了,我從來都沒有這麽開心過。”


    曹尼瑪的開心,老子現在都想跳車了。


    北辰似是察覺到南斯的心思,車速漸漸加快,免得對方真的跳了車。


    南斯發現窗外的景色快速向後移動,就知道發生了什麽,鄙夷的看了一眼幕後人,一臉無奈的講道“你也知道我跟羅曼誰也看不上誰,反正達瓦裏氏也在家中無事,你為什麽不讓她跟著你。”


    他寧願跟著益卿相處,也不願意跟著羅曼相處。益卿最多對他是物理攻擊,可羅曼是精神攻擊。物理攻擊最多是身體難受一會,精神攻擊損傷的不止是身體,更是身心。


    北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今天白曼帶達瓦裏氏見了一個人。”


    南斯丟掉漫不經心,正襟危坐,“那個人有問題?”


    北辰沉吟道“對我們來說沒有問題,可對於達瓦裏氏來說就有問題了。”


    南斯不解道“達瓦裏氏是我們的人,我們都沒有問題,他又能有什麽問題!”


    “周東。”


    北辰慢慢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周東?周東!”


    南斯先是迷茫最後是震驚。


    周東,他是知道這個人的,雖然沒有交流過,對方身上發生的一切他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是瓷言今天見的是周東的話,他倒是知道北辰為什麽這麽做了。


    南斯仍是滿頭霧水,“達瓦裏氏怎麽會見到周東,你不是對他封殺關於周東的一切信息,甚至為了以防萬一你把他一直困在家中。”


    在周東來到這裏的時候,北辰就曾問他要不要讓瓷言知道。對於讓瓷言與周東會麵他們是一直猶豫的,因為他們發現周東這個人不可信,他是一個標準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害怕自己一手竄和的會麵,最後成了傷害瓷言的一把刀。


    周東的父母為了一己之私成為了背叛者,他們也害怕周東為了更大的利益也成為背叛者。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他們懂,可是他們更懂人心,更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話。


    背叛分為很多種,親情的背叛,友人的背叛,師生的背叛,以及最嚴重的國家背叛。要是周東的父母觸犯的是前三種,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可唯獨他們觸犯的是最後一種,國家的背叛,一個人連國家都能背叛,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背叛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北辰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殺意,“我也很好奇這個問題?”


    他也好奇為什麽瓷言在他眾多阻擾之下還能見到周東,他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


    南斯似是抽掉了所有的精神氣,眼神迷蒙的看著車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們有心替瓷言躲過這一災,可惜用了多種方法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北辰放慢車速,“你也知道我不能把達瓦裏氏一直困在家中,要是幾天還行,超過十天半個月,以他的聰慧很難產生懷疑。正好今天白曼回來,我想了想有白曼在身邊,也能警告那些在背後小動作的人,可是千算萬算我沒有算到白曼今天回來是要跟著周東去談生意。”


    南斯見狀又端正坐了起來,看向北辰的目光帶著幽怨,“好啊,原來是你。”


    他當然知道不是北辰,不過是心生埋怨罷了。他們做了這麽多,一朝回到解放前,安誰誰不生氣,他沒有對著北辰破口大罵已經是最好的了。


    北辰冷笑一聲,“怎麽可能是我?要是我的話,我還會做這麽多餘的事情?我直接把達瓦裏氏五花大綁送到周東麵前,免得我思考這害怕那的。白曼帶著達瓦裏氏去見周東是意料之外,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候我就在想白曼在身邊,周東也不會多說什麽,隻要達瓦裏氏回來之後,我一直把他帶到我身邊,周東還能突破我的防線不成。”


    南斯聞言,他脊梁又癱了下去,有氣無力道“說吧,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一計扣一計,真讓人心神疲憊。


    北辰眼中含著怒火,緊緊握緊方向盤,“白曼被人圍攻,她無奈隻能讓達瓦裏氏跟著周東待在一起,自己去解決。達瓦裏氏的武功,射擊你我也看在眼裏,對付一個人還行,可一下子對付多個人隻會是一個活靶子。”


    南斯見狀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交談了什麽?”


    北辰搖頭。


    南斯扭過頭看向車窗外麵的景色,眼神晦暗不明,“北辰,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


    南斯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車中陷入安靜之中。


    過了好久南斯才開口道“這要是達瓦裏氏必須經曆的事情,我們也阻止不了。”


    北辰聲音宛如蚊蠅,“我隻是不想讓他受傷,不想讓這件事情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南斯想到近期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眉頭緊皺像極了一層又一層翻不過去的山峰。


    他也不想瓷言受傷,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破壞她跟著瓷言的感情。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不管怎麽樣它都會埋藏在心中生根發芽。


    他的目光再次放到看似專心致誌開車的北辰,“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麽讓我跟著你去見羅曼,而不是達瓦裏氏。”


    北辰點頭,瓷言跟著周東單獨會麵在外界中再就不再是秘密,說不定在她踏出安全屋得時候,她的一舉一動就好似電影播放在監視她的人眼前。


    單獨會見周東,或許在外界看來是他故意讓瓷言與周東見麵的。可要是短短一天之內,瓷言在跟著他去見羅曼,這無疑是捅了馬蜂窩,那些人不敢動他,可不是說不敢動瓷言。


    北辰斟酌了一會,緩緩的開口道“達瓦裏氏現在已經成了蛛網上的獵物,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撕碎蛛網。”


    南斯一臉暴躁得反駁道“可是蛛網在哪我們都不知道,何來撕碎一說,要是我們知道蛛網在哪也行,可問題是我們不知道。”


    “至少我們知道有蛛網存在不就行了,之前的我們不知道,我們是猴子,可現在我們知道,我們不再是猴子,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南斯不認同北辰的心大,可是他又找不到解決的方法,隻能無奈的講道“達瓦裏氏在這裏麵他是最無辜的,我不想他在受傷,北辰。”


    最後一句話包含著警告的意思。


    “南斯,我也不想他受傷。”


    是不想,而不是不會。


    想,會,前者模糊不定,後者堅定不移,終是錯了一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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