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言於心不忍,歎息一聲,“南斯,我記得我給你說過,博弈不管在哪裏都會存在。孩子與父母,學生與老師,朋友與朋友,我們與國家都存在著博弈。嬰兒啼哭,他用哭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許你會說他們還小,什麽都不懂,可事實真的如此麽?”


    南斯遲疑道“不是這樣麽?”


    瓷言眼中閃過一抹異樣,聲音略帶酸澀,“我記得有人做過一個這樣的實驗,就是用兩個不同家庭的嬰兒做的對比。前者出身貧寒,父親殘疾,母親精神有點問題,平日裏吃穿就是問題,可偏偏生育了好幾個孩子,一直渴望雞窩裏麵飛出一個金鳳凰。因為家庭原因,所以嬰兒從小就被放到冰冷的床上,天冷的時候就讓他受凍,哭鬧也不會有人管,甚至平常的飽腹就是問題,其名言約就是為了讓他適應生活,提高他免疫力。


    後者則與之相反,出身高貴,父母恩愛,身體健康,他誕生在希望中,父母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一隻雞無憂無慮的生活。所以他的一哭一鬧都能引起家人的注目,除了睡覺,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懷抱中度過的。南斯,你覺得他們的結局最後如何?”


    南斯脫口而出道“第一個嬰兒是死了麽?”


    瓷言聞言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就不能盼一句好的,不過對於第一個嬰兒來講他活著還不如死了呢?我平生最討厭人販子,其實在這一刻我倒是覺得他被人販子給抱走,生活也不會在差到哪裏了。


    第一個嬰兒他沒有死,隻是不會在哭鬧了。大大的眼睛寫滿了呆滯,無法感知外界環境,說來也可笑,他向他父母妥了協,變成了他父母第一開始期望的那樣,不哭不鬧,給什麽吃什麽,不需要他們付太多的精力。


    第二個嬰兒會哭會鬧,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一旦發現不對勁,他就用哭鬧來扞衛自己,他父母向他妥了協。”


    南斯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瓷言見對方情緒有點不對勁,感歎道“南斯,我給你講這些不睡覺惡心人的,而是現在資本跟著國家就處於博弈的狀態。”


    南斯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瓷言向南斯走了一步,伸手拂下對方肩膀一不小心沾上的枯草,“怎麽不可能呢?南斯。這段時間你不同意老師的想法,可是背地裏還不是幫助老師很多,除了貶低糧食回收,你就沒有發現除了你們之外的另一股勢力。”


    南斯啞口無言。


    他怎麽可能沒有發現,他隻當那些勢力是其他資本聯合起來的一股新興的勢力。


    瓷言幽幽的說道“另一股勢力能跟著老師,益卿他們相對抗,除了國家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


    “不,還有黑道。”


    瓷言搖頭,“不是黑道,黑道以羅曼為主導,而羅曼當時跟著老師做交易,根本就不會管這件事情。當另一股勢力出現的時候,他也在背地排查,除了他之外誰還會有話語權。”


    南斯重重哼了一聲。


    “南斯,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這麽簡單,現在的局麵就是看誰堅持不住先走一步,可是不管是哪一方都不願意先走一步。要是國家先走一步,它害怕出售的糧食並沒有到百姓手中,而是在另一方手中。而另一方也是這麽想的,他們害怕自己高價拋出的糧食到最後到了國家手中,最後還得用更高價收入。兩方都在恐懼,兩方都在提防。”


    南斯:“……”


    瓷言似是想到了什麽苦笑一聲,雙眼有些迷茫,“國家領導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人民手上的權利,財力超過自己。其實我們都知道,不管是哪一種事物一旦跟著上麵兩個扯上聯係都會變麵目全非。”


    “兩方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敢冒險,都不願意冒險。兩方隻能緊握著手上僅有的牌去保全自己,這就是‘興,百姓苦;亡 ,百姓苦’的原意。”


    “南斯,最重要的一點難道不是國家已經準備放棄這些人了不是麽?”


    瓷言用最平淡的語氣放出最震驚人心的話。


    要是沒有放棄的話,在資本貶低糧食價格的時候,國家它們就應該出手。可是它們非但沒有出手,而是選擇做了另一股勢力。或許它們還會狡辯,說它們當時沒有想到這些,隻是一直沉浸在美麗的泡沫中,不知道這件事情,等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做另一股勢力是迫不得已。


    可是真的是迫不得已麽?益卿在北辰準備出手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出手,資本這麽大的動作,它們怎麽可能不知道,更何況它們在資本中不是安插了不少的棋子,隻不過是不想出手罷了。


    南斯扶額笑了出來,可恨他一直在找別人的錯,沒想到最後是自己的過錯。


    瓷言本不想告訴南斯這些的,因為這是越權,越的是北辰的權利,因為北辰並不想讓南斯知道。要是她的老師想要南斯知道的話,他早就替自己辯解了,而不是一直被對方誤會。


    南斯抬眸看著關心他的瓷言,輕輕的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在感覺到市場經濟與糧食價格不平等的時候我就有了一些感觸,在我給老師出主意的時候,他同意了,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是對的。”


    瓷言有時候也恨自己能看懂全局的能力,因為她能看到結局,可是不管她怎麽做改變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警告南斯不要有太多的同情心,尤其是自己沒有絕對能力的時候。她到底是警告南斯還是警告自己,除了自己誰又能知道呢?


    南斯苦笑道“為什麽你要告訴我這些?”


    為什麽你要告訴我這些,你可知道要是我想不通的話,我會恨你的。


    瓷言解釋道“我不想你跟著老師生嫌隙。”


    南斯仰天感歎道“北辰,他倒是真收了一個好學生啊!”


    語氣停頓了一下,苦笑道“那你說這場鬧劇會什麽時候結束呢?”


    “要看三方哪一方先抵不住?”


    南斯遲疑,“三方?”


    剛才還是兩方,怎麽又變成三方了。


    “以老師為主的資本一方;以國家領導人為主的一方;以現在正在受壓榨的貧苦百姓一方,正好是三方。”


    南斯好奇的問道“你覺得我哪一方先妥協?去打掃衛生?”


    瓷言輕蔑一笑,“不管是哪一方都有可能?可不管是哪一方都預示著輸了。”


    一個拋棄人民的國家能存在多久,一個不聽國家號令任意而為是的資本又能存在多久。


    南斯沒有放棄,繼續問道“那你想哪一方贏?是資本麽?”


    他沒有說以北辰為代表的資本,而是直接說的資本。


    瓷言眼眸微動,宛如平淡的湖泊中蕩出一層一層的波瀾,“百姓吧,我相信老師也是這樣想的,知道為什麽當時我讓老師囤槍麽?”


    南斯咽了咽口水,試探的出自己的想法,“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是我的好糧倉?”


    瓷言神秘一笑,“不隻是這樣,槍支哪邊多,哪邊就是真理,而真理永遠都在炮火的射程之內的。就算是百姓贏了又如何?他們也推翻不了資本,推翻的隻有國家,說不定他們還會跟著資本重新建立全新的國家。皮雖然沒有變,可是芯子變了的國家。”


    南斯恍然大悟,心中的鬱結被打開,身心通暢了不少,已經有了心思能開起來玩笑。


    “有人下棋走一步是一步,有人是下一步看三步,有人還未下棋就已經坐觀全局。瓷言,看來你是最後一種。”


    瓷言失聲啞笑,她不是坐觀全局的那一個,隻不過是自己的國家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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