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電子產品不斷提示的聲音。


    益卿不怒反笑道“沒有相遇,沒有相知,你對我可真狠啊?賽爾背叛了你,你仍是為他準備了一大筆錢,利亞背叛了你,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他。為什麽到我背叛了你,你就對我這麽狠,就因為我不是你收養的第一個孩子麽?


    你收養我的時候你明明說你隻收養了我一個,名下沒有其他的孩子,那些人隻不過是你的棋子,我才是你真正的繼承人。可是你騙了我,我才是你的棋子,他們才是你心中的繼承人,要是恨的話,理應是我恨你才對。”


    深埋藏在心底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可是他的痛苦誰又能看見。


    霧雨被對方的一頓控訴給震驚到了,哭笑不得道“賽爾,他是背叛了我,可是他不曾辜負我什麽。利亞也背叛了我,但他也隻是想給我自由。你背叛了我,真的是因為上麵那個麽?小十三,你一直崇尚自由,卻一直禁錮著我,你為何不給我自由?”


    小十三,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禁忌。


    益卿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大吼道“自由,你想要自由,除非我死,要不然你就會一直被我鎖在牢中。”


    他不會給對方自由的,一旦給了對方自由,對方就會直接消失在他麵前。


    對於對方的反應霧雨看在眼底,甚至沒有任何意外,除了肩膀被抓的有點疼之外,歎了一口氣,“我與你無話可說。”


    此時的益卿覺得自己委屈極了,也覺得霧雨無理取鬧極了,“你能原諒賽爾,你能心疼利亞,可是他們兩個最後能給你什麽?而一直恨著我的你給了你榮耀,金錢,權利,讓你保持著你之前貴族般奢侈的生活。”


    他真的想打開霧雨的腦子看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是不是上一次受傷腦子缺了一根弦。自由怎麽能跟著金財滿貫相比,能不能分得清誰好誰壞,可是他忘了他就是一生窮極自由的那個人。


    “算了。”


    霧雨隻能在心裏這樣想。


    受害者理論,為什麽會有人明明是自己的錯,卻叫囂著是別人的錯。


    “算了,為什麽算了,繼續說啊!繼續翻舊賬啊!”


    益卿他到要看看對方還能做出來什麽讓他今天驚訝的舉動,或者再說出來什麽讓他在震驚破防的話。


    霧雨低聲吼道“放手。”


    草,他的肩膀被對方捏的痛死了,能不能小點力氣。


    益卿回過去怒吼道“我不放。”


    霧雨感覺自己的臉會非常的白,甚至額頭會有冷汗流下來,咬牙切齒道“益卿,你別怪我對你的恨再上一層。”


    媽的,再不鬆手,他的肩膀就廢了。


    “反正都是恨,還分深淺麽?”


    益卿說完,手上的力氣愈發增大,可是他忘記了自己的力氣有多大,畢竟可是能跟著北辰打的不相上下的人。


    霧雨深吸了一口氣,試探的講道理,“我可以不恨你,但是你告訴我利亞在哪裏?”


    “嗬。”


    益卿冷笑一聲,雙手一推,霧雨被推倒在地上,掉落的眼鏡意外的碰到了桌角被打碎,由此可見某個人的力氣真的大到了離譜。


    霧雨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利亞被你關到哪裏了?”


    益卿走到霧雨麵前,彎下腰輕聲道“他去見上帝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去找他。”


    說完,一隻手單伶起對方的衣領舉了起來。


    “碰。”


    房門被人從外麵給踹開。


    鳶尾震驚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偽裝,大聲怒吼道“益卿,你做什麽?鬆開他。”


    益卿見狀冷笑道“英雄救美來了,可惜我手上這個也不是美人啊!”


    果真是一流的美貌,二流的貨色。


    鳶尾見自己好友呼吸有點不順暢,氣的直接去掰對方的手,見掰不開竟然伸手試圖去打掉,“益卿,你就是這樣跟霧雨講話的。”


    “怎麽?你心疼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了什麽算盤,惺惺相惜的你們真讓我覺得可笑。”


    益卿終於鬆開了手,他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看到霧雨差點被自己勒死,自己害怕才鬆手的。


    鳶尾扶起霧雨,“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霧雨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胳膊,直直看向衝著他似笑非笑的益卿,“他在哪?”


    益卿撿起地上已經破碎的眼鏡,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養父,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想要自由除非我死。至於你覺得真的對不起利亞的話,你還是為他日日夜夜在上帝那裏給他乞討吧。”


    鳶尾複雜的看了一眼益卿,目光又看向霧雨,遲疑道“利亞?利亞?”


    怎麽這個時候把這個人給提出來了,什麽時候提出來不好,偏偏這個節骨眼提出來,還讓不讓人安生一點。


    益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愈發張揚,銳利的眼光卻好似穿過墨鏡射向鳶尾,“是啊!就是利亞,養父可是為了利亞跟我發火呢?”


    鳶尾低頭上下掃視了一下自家好友,見沒有受傷心中的石頭輕了不少,沒有好氣的吐槽道“你這張臉真的不適合裝委屈。”


    關於利亞的事他知道的不多,畢竟這是好友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那個時候他就算是有心自己也無力能幫助。


    鳶尾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勸道“霧雨,利亞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


    益卿直接打斷道“我就是這樣給某個人講的,可是某個人不聽,甚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鳶尾見霧雨情緒波動有點大,掃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某人,斥責道“你明知霧雨的身體不好,你別再氣他了。”


    益卿被倒打一耙給氣笑了,“我氣他,到底誰氣誰啊!”


    他維持了一早上的好心情沒有了,他還沒有控訴呢?現在就說是他先挑的事,到底是誰先挑的事,嗯?


    “咳咳。”


    霧雨重重咳了幾聲,直接暈了過去。


    益卿直接懵了,“不是,誒,你別碰瓷啊!”


    鳶尾翻了一個白眼,將霧雨公主抱放到房間內唯一一張床上,“又沒有碰你瓷,你急什麽?他這是老毛病了 一生氣就容易暈倒。”


    益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氣大傷身,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一直生氣,被自己給氣暈過去也是活該,要是哪天沒醒過來有他自己好受的。”


    鳶尾把霧雨襯衫前兩個扣子給解開,又從冰箱裏那拿了一個冰袋放到對方腦門上,“要是他哪天真的醒不來,你別哭就行。”


    “哭,他也配。”


    益卿嘴上是這麽說的,眼中的擔心快要溢了出來。


    嘴硬到底的家夥,活該要受苦。


    鳶尾坐在床畔,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情有點恍惚,最後緩緩的講道“益卿,你別再氣他了,他也有自己的苦楚。”


    “嗬。”


    “他並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無情,他隻是不知道怎麽表達。”


    “哼。”


    “在他的心中你是他最重要的孩子。”


    “切 ”


    “賽爾也好,利亞也罷,他們都比不上你。”


    “哦?”


    “就像我剛才講的那樣,霧雨隻是不善表達而已。”


    “嘖。”


    “你隻知道他原諒了賽爾,一直尋找利亞,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身體為什麽這麽差?”


    益卿:“……”


    “你知道你的左眼為什麽有一條疤麽?”


    益卿不以為意道“我左眼什麽時候有條疤,你是老糊塗了吧。”


    鳶尾搖頭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忘記就忘記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再插手等你醒來一定會惱我的。算了,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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