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的門匾遙遙在望,此刻在葉淩風眼裏,卻顯得如此諷刺。


    相國,相國,國之棟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應輔佐天子,治理臣民,為百姓安居樂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今卻殘害百姓,喪盡天良!


    可恨自己瞎了眼,不僅所托非人,還助紂為虐,成了奸臣賊子手裏的一柄利刃,刺向那無辜之人!


    今夜,不除此賊,難解我心頭之恨!


    葉淩風想到此處,打起精神,施展輕功,已來到正院屋頂上。


    他掀開一塊瓦片,向屋內看去。


    鄭元啟一臉喜氣,對旁邊一人說道,“這次多虧了先生的主意,不然,咱們可要受製於人了!來,我敬先生一杯!”


    旁邊這人是鄭元啟的心腹幕僚,原是名落魄書生,姓孫,名吉,看年紀也就四十歲上下,一雙眼睛卻寫滿了算計與阿諛。


    見鄭元啟舉杯,忙躬身答謝:“為相國效力,是我等本分。”


    又壓低聲音說,“一旦那位殯天,東宮又孱弱不堪,再加上相爺您的籌謀,何愁大事不成!孫某在此先恭賀相爺了!”


    “哈哈哈,”鄭元啟朗聲大笑。


    “如若事成,先生當得頭功!來,請!”


    二人推杯換盞,互相恭維。


    稍頃,孫吉放下酒杯,眉頭皺了皺,“隻是如今陸頭領不知為何還未歸來,莫不是出了什麽岔子......”


    “先生放心,陸三兒此人雖說沒有多少計謀,倒是忠心不二,想是在回來的路上了。”


    二人正說話間,忽聽得門外一陣喧嘩。


    稍頃,一個小廝推開房門,著急忙慌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相爺!”


    鄭元啟慢悠悠放下酒杯,沉下臉來。


    旁邊孫吉嗬斥道,“沒有規矩!我堂堂相國府,怎麽出了你這等沒膽色的東西!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小廝受了一頓訓,畏縮著站住了腳步,道,“相爺,陸頭領的馬車回來了,上麵還拉著兩三個死了的婦人,卻不見陸頭領的人影!”


    “什麽?!”鄭元啟騰地一下坐起來,連帶著把桌上的酒杯也掃落在地上。


    “這麽點兒事也辦不好,陸三兒他是不想幹了!”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外。


    隻見兩匹馬像是受了驚嚇,拉著馬車直在院裏轉圈,左奔右突,幾個仆人想要上前,可馬匹跑得太猛太快,誰也攔不住。


    此時,管家上前,稟告道,“相爺,想來是陸頭領出了事兒了,您看?”


    “看什麽看!難道你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還不快派人把車上的人處理掉!”


    管家領命,正準備安排人手,鄭元啟卻叫住了他,“回來!”


    思忖了一下,“加強府裏的守衛!!務必保證進不來一隻蒼蠅!”


    葉淩風在屋頂上聽了個大概,一時也理不清其中的頭緒。


    他想到了一人——鄭家的總管,那老家夥也算是鄭賊的心腹,一定知道些內情。


    於是他在院落中察看那人的蹤跡,看到管家正在院門處站著,吩咐守衛什麽事情。


    等著他拐到花園深處,一個人落單了,葉淩風悄悄跟上。


    剛想著將其打暈拖到暗處審問一番,沒想到這家夥相當警覺,一轉頭看到葉淩風,一嗓子便喊了出來:“有刺客!抓刺客!”


    葉淩風一掌把他劈暈,正想逃走,四下裏一下子燈火通明,府中守衛呼啦啦全部湧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一瞬,包圍圈開出個口子,鄭元啟帶著孫吉也來到此處。


    鄭元啟看見葉淩風,笑道,“誤會!誤會!自己人!”


    葉淩風一步閃到他跟前,將鋼刀架到他脖子上,“誤會個屁!老子就是來要你的狗命的!”


    “大膽!敢辱罵當朝相爺!你是不想活了!”孫吉在旁見狀,邊往後退邊斥道。


    葉淩風也不理會他,隻是對著鄭元吉道,“那我就敢問當朝相爺,殘害婦孺,按照本朝律法,該當何罪!”


    鄭元吉這時猜到了葉淩風就是陸三兒沒能回來的原因,卻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麽發展到這一步,便想挽回局麵,笑道,“葉壯士,你誤會了!你把刀放下,咱們到正廳裏,一邊吃酒一邊聊,我定會為你解惑。”


    “哼哼!少說屁話!你隻告訴我,為何要殺害那些女子和嬰兒?”


    鄭元吉哪裏肯說真話,隻是繼續笑著想要拖延時間。


    周圍的府兵們也是投鼠忌器,並不敢上前,雙方僵持不下。


    卻聽得一人似踏風而來,直接衝向葉淩風,趁著葉淩風分神問話,一腳便將他踢翻在地。


    葉淩風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撿起地上的刀。


    定睛一看,來的是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襲白衣,頭上戴著紫金冠,生得卻唇紅齒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柔之美。


    “何人敢傷我兄長!”少年喝道。


    葉淩風才知,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將軍鄭元時。


    隻剛才那一下,葉淩風便知道這少年武功不淺。


    府兵們見鄭元啟脫困,便也要衝上來,他心知不可戀戰,今夜怕是取不下此人的狗頭了!


    一咬牙恨恨地說道,“鄭元啟狗賊,你殘害婦孺,天理不容!你的性命暫且記下,待爺爺來日再來取!”


    說完施展輕功便趁著夜色而去。


    從鄭府出來,他想到那阿呆,又聾又啞,怕是以後難以生活,他便折回自己家裏,想把阿呆帶走。


    可鄭府的狗腿們行動更快,他剛到了自己家附近,便看到燈火通明,有一群黑衣人把家裏團團圍住,阿呆已被他們捉住正往一輛馬車上塞。


    他上前打翻幾人,想要救下阿呆,可畢竟敵眾我寡,再加上心 緒大動,漸漸處於下風。


    於是心下合計,先找了個地方隱蔽下來,徐徐圖之。


    可第二日便看到全城通緝自己的布告,滿城的兵士都在查找自己,當然不能再隨意行動了,隻得在破廟裏暫避。


    後來就碰到了南星和小五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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