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到家的第二日,陳墨謙過來了。


    沈浠禾醒得很早,本來設置了七點的鬧鍾,結果六點多就醒了。


    她起來畫了個精致的妝容,特意選了新買的白色吊帶連衣裙,穿上如白月光一般,淡雅素淨,又不失明媚。


    長發自然垂下,露出了清晰可見的鎖骨,曲線流暢柔美,肌膚白皙光滑。


    肩部線條若隱若現,勻稱秀麗,纖細優雅。


    臨近九點,她下樓去等他。


    伴隨他的距離靠近,她心裏不由得有點激動,也有些坐立不安。


    時而站起,四處走走,時而坐下,舒緩心情。


    就這樣,她在負一層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他說到就到了,時間也過得很慢,在一小時的等待中,在每一分每一秒裏,她都在期待與他見麵。


    手機輕微震動,屏幕上顯示陳墨謙的消息,“快到了。”


    沈浠禾嗖的一下站起來,撫了撫披散的頭發,又快步到鏡子前看了眼現在的狀態,依稀聽見汽車駛近的聲音,她又匆匆忙忙地跑去門口,趕忙將門打開,在門口站著等他下車。


    李明將車停穩,推開車門,看到門口的沈浠禾,不禁勾唇笑了笑,大步到後備箱去拿了箱子出來,見陳墨謙站著不動,他走近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了啊!”


    陳墨謙被他的話拉回思緒,耳根微微泛上紅光,“好,謝謝李叔。”


    “李叔拜拜!”沈浠禾也笑著招呼了聲。


    李明打開車門,啟動車子很快開了出去。


    沈浠禾向外麵走了幾步,陳墨謙也迎了過來。


    她一襲白衣,身材勻稱有致,似雪般素雅的衣裳襯得少女幹淨脫塵,至純至淨,美如夢幻,仿若遺世獨立的仙子......


    “一個月不見,想我嗎?”


    她微微抬起手,眉眼彎彎地望向他。


    他低眸瞥見後,伸手輕輕握住。


    “想。”


    少女粲然一笑,“我也很想你。”


    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扯出深深地弧度,他牽著她進門,準備上二樓放行李。


    陳墨謙一雙黑眸忍不住地向身旁人看,跟隨內心所想,誠摯地說:“婉婉今天真好看。”


    沈浠禾挑了挑眉,語氣透出幾分小傲嬌,有意問他,“隻是今天好看嗎?”


    他抿唇一笑,“每天都很好看。”


    她又問:“那是衣服好看,還是我好看?”


    “婉婉好看。”


    她忽地湊近他,故作嚴肅,“那以前怎麽沒聽你誇我呢,今天穿了這條裙子,你才誇我?”


    “我......”陳墨謙怔住,一時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若是婉婉喜歡聽,我以後每日都說。”


    她偏過頭,開玩笑一般道:“那感覺你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不是的,我隻是害怕說多了,婉婉會覺得我太輕浮。”


    “是啊。”沈浠禾接著他的話說:“好聽的話偶爾聽聽還好,聽多了意思就不一樣了。”


    正說著,餘光瞥見他的神情緊張,她笑起來,不再打趣他,抬眸凝視著他的眼睛,“不過......若是你說的話,我不會那樣覺得,我喜歡聽你誇我,也喜歡聽你說任何話。”


    眼前女孩眉眼彎著,笑容燦爛,如同朝陽中盛開的花朵。


    他明白過來剛才她是在與他開玩笑,他卸下內心的緊張,唇角微揚,牽著她邁進房間,鬆開行李箱在一旁,順手將門關閉。


    他眸色變深,撫上她的臉頰,情不自禁地喚了她一聲,“婉婉?”


    她微微張口回答:“在呢。”


    “我好喜歡你......”


    話音未落,他向她貼近,在她額前輕輕吻了吻,稍稍低眸,垂下眼簾,看到了一雙如小鹿般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仿若星星般明亮燦爛,他忍不住去吻她的眼角,眼角之下,她的臉頰細膩輕彈,他喜歡唇瓣與之觸碰時的感覺......


    沈浠禾不敢動彈,隻覺一陣酥麻感猛地襲來,心跳跟隨他的吻快速跳動,身體逐漸發軟,倚靠在了他懷裏,腦子一片空白,任由其擺布......


    陳墨謙沿著臉頰,緩緩吻上了沈浠禾的唇瓣,小心地含住了她柔軟的唇,他輕輕地吮吸,探出舌尖淺淺觸碰了一下她的唇,沈浠禾驚了驚,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吻她......


    兩人呼吸急促了些,他舌尖在她唇瓣上停留許久,一次又一次的輕添,好一會兒時間後,他才依依不舍的將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


    沈浠禾不知所措地向後仰去,他撫上她的後腦勺,為她輕輕托住,吻得更深了些,她不知道該怎樣回應他,也因為第一次這樣,她羞得不敢伸出舌尖回應,隻能保持呼吸,任由他熱烈的吮吸......


    身子不知怎麽地,竟也軟得厲害,似乎比她平時練舞時候的身體還要軟,甚至隻能依靠他的身體,她才能勉強地站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時,她被他戀戀不舍地放開了。


    沈浠禾大口呼著氣,羞怯地睜開了眼,卻又不敢全都睜開,隻是半垂著眼簾,也不敢抬眸看他,不知所措地盯著他的胸口,看著它一下接一下的起伏,逐漸趨於平穩。


    陳墨謙雙手環上她的身子,慢慢收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將她擁進懷裏,輕聲說:“無論是絢麗奪目的綾羅綢緞,還是簡單樸素的荊釵布裙,隻要穿在婉婉身上,我都會為之心動。”


    “婉婉一直在驚豔著我,越與婉婉靠近,我越難以自控......”


    她低眉淺笑,心動得難以抑製,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回什麽,許久才結結巴巴地發出聲音。


    “你今天......是第一次這樣吻我......”


    “我......”他頓了幾秒,“我實在沒忍住。”


    她聽出他聲音裏的自責,抬眸給予肯定,“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想說......我很喜歡。”


    “好。”


    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本是想看她的唇,卻不想又不受控製地吻了上去。


    這一次他溫柔許多,沒有了剛才的強烈欲望,隻是很輕的吻她。


    沈浠禾也探出舌尖,笨拙地回應他。


    兩人就這樣慢慢地親吻對方,感受唇與唇交織的愉悅。


    不知過了多久,他不舍的放開她。


    “我好像......”他低眸,凝視著她的唇,“我好像把婉婉唇上的口紅親沒了。”


    她正調整呼吸,聽見他的話,小聲回他,“沒,沒事。”


    他用手指描摹著她的唇,“我想為婉婉......”


    他說著停下,似是猶豫了。


    她問:“你想給我塗口紅嗎?”


    他微微點了點頭。


    “好啊,那我們上去。”


    “好。”


    沈浠禾牽著他去了她的房間,她在梳妝台旁坐好。


    陳墨謙看到桌上的一排口紅,不禁問:“婉婉今日用的哪個?”


    “這個。”她拿起來遞給他。


    “好......”他接過,卻沒有打開,麵露遲疑。


    “怎麽啦?”


    陳墨謙說出心中的顧慮,“我第一次塗,擔心會給婉婉塗不好。”


    “沒事!”


    沈浠禾拿過口紅打開,又遞給他,微微仰頭,抬起下巴,將唇瓣展露在他眼前,“不用擔心,反正是塗給你看的。”


    “好。”他淺淺一笑,微微動了動,左手撫上她的臉龐,握著口紅的右手小心地靠近她的唇。


    伴隨他手上的動作,蜜桃色在她唇上暈染,他很仔細,做得也很認真,一雙黑眸停留在她的唇上,一絲不苟地為她塗抹口紅。


    距離很近,沈浠禾幾乎能看到他細小的毛孔,她呆呆地凝視著他,從嘴唇到眉眼,又從眉眼到嘴唇,忽感一股熱氣襲來,不知不覺地紅了臉,心髒也不爭氣的快速跳動,她不敢再看他,睫毛顫了顫,垂眸看向了他手上的動作。


    片刻。


    他緩緩挪開手,沈浠禾側身,看向鏡中的自己。


    “可以嗎?”他看著她問。


    沈浠禾抿了抿唇瓣,讓顏色更均勻了些,“可以,塗得很好。”


    她笑著轉頭看向他,唇角彎著好看的弧度,柔聲說:“以後都為我塗吧?”


    “好啊。”


    唇瓣一開一合,陳墨謙不由得被吸引,心中念頭湧起,他不敢再看她,低眸轉移了話題:“婉婉行李收拾了嗎?”


    “還沒呢。”她搖頭,“不是還有幾天才開學嗎,我想著還早呢,也沒什麽要帶的,就一些衣服。”


    “我給婉婉收拾吧。”


    “現在嗎?”


    “嗯。”


    沈浠禾感覺他神情有些奇怪,偏頭喚他,“陳小墨?”


    “嗯?”


    她笑著問:“你想親我嗎?”


    他愣了下,“......沒有。”


    “沒有嗎?”


    “嗯。”


    他側頭,避開與她對視。


    “沒有撒謊?”她繼續追問。


    他又“嗯”了聲。


    “真的?”


    他沉默,低著頭,嘴角牽出一絲笑意。


    沈浠禾視線跟隨,發現他真的不太會撒謊,臉上就差寫了心虛二字。


    這樣的他,在她眼裏很是可愛,她跟隨內心所想,向前吻上他的臉龐,漾著唇角問:“真的沒有說謊嗎?”


    “我......”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以笑意掩飾。


    她見狀,笑得更為肆意,轉頭在他另一側臉頰上又落下一個吻,繼續問他:“有說謊嗎?”


    他招架不住,隻能繳械投降,“有,對不起婉婉,我說謊了。”


    “沒事。”


    沈浠禾欣賞起她的“傑作”,淡紅的唇瓣印在臉上,左右各一個,有幾分對稱,看著還不錯。


    心裏湧上一個念頭,抬眸說:“我想給你拍照!”


    陳墨謙瞥見鏡子裏他的模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沒有猶豫,答應了,“好。”


    “嘿嘿!”她壞笑一聲,打開手機,準備為他拍照。


    他聞聲未動,當好模特。


    沈浠禾站起身,尋找拍攝角度。


    哢嚓幾下,她將照片拿給他看。


    “好看嗎?”


    可能看自己的照片,都是覺得不好看,他笑著捧場,“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


    沈浠禾似乎很滿意這組照片,一張接一張的來回翻看。


    “可以發出去麽?”


    她忽然問。


    陳墨謙微怔,隨後答應,“可以。”


    她擺擺手,不好意思地笑,“還是算了,太羞恥了。”


    這似是她思考之後得出的答案,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想要發出去。


    其實他臉上的口紅印並不明顯,湊近看才能看出完整的印記,拍的照片就更不明顯了,若不放大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她想發出去,單純是因為她覺得照片裏的他很好看,她很喜歡。


    “那發合照吧婉婉。”


    陳墨謙抬手,牽著她在旁邊坐下,拿過手機準備拍照。


    她乖乖地擺好姿勢,與他的合影中,她顯得格外小鳥依人。


    “好看。”


    沈浠禾一邊看照片,一邊誇讚。


    “婉婉好看。”


    陳墨謙接了一句。


    “你好看。”


    “婉婉好看。”


    “陳小墨好看。”


    “......”


    兩人看著屏幕上的照片,莫名爭論起了這個。


    最後,以沈浠禾的停止結束。


    她陷入到“為什麽拍出來的照片沒有他本人好看”的糾結中,她看看他,又看看照片,覺得照片中的是他,可又沒有眼前的他好看,大概這就是靜態與動態的差別?


    來回許多次之後,她放棄了,他就在眼前,還是多看看他吧!


    沈浠禾放下手機,向前傾去,“抱抱。”


    陳墨謙張開擁抱,將她攬入懷中。


    臉上的唇印還留著淡淡痕跡,她抬手輕撫,本是想為他抹去,卻被他的下頜線吸引,不自覺地貼近吻了吻。


    慢慢向前,她吻上他的唇角,或是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軟,她竟下意識地吻了上去。


    陳墨謙眉眼微揚,擁著她的手稍緊,輕輕地回應著她的吻,後逐漸探入,成為主動一方。


    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似乎都沉迷在與對方的親近之中。


    明明是她主動的,可最後,掌握主動權的卻是他。


    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身子向後傾,想要退開。


    他卻跟隨她的方向,緊緊擁著她,沒有讓她躲開。


    “我......”


    她呢喃一聲,癱軟在他懷裏。


    “怎麽了婉婉?”


    他放開她,低眸問。


    沈浠禾平緩著呼吸,聲音細小,“我有點喘不過氣了。”


    陳墨謙反應過來,抬手輕撫她的後背,語氣透出幾分自責,“是我不好,對不起婉婉。”


    “......沒事。”


    她抬起頭,不經意間與他對視,想起剛才自己的主動,不禁還有點害羞,“那個......收拾行李吧,早點收拾了也好,沒幾天就要去學校了。”


    她視線閃躲,陳墨謙明白其中意味,笑著應道:“好。”


    “嗯!”沈浠禾站起來,往衣帽間走,“你跟我一起吧?”


    “好。”


    “行李箱在外麵。”


    “我去拿。”


    陳墨謙起身,出去拿了行李箱,沈浠禾站在衣櫃前,思索著帶哪些衣服去學校。


    她在前麵挑選,他則在身後整理,將其拿出的衣服一一放進箱子。


    “陳小墨?”她忽地喚他。


    “在。”


    “我有點選不出來了,你幫我選吧。”


    “好。”


    他站起身,看到眼前的一欄衣裳,不禁下意識地喃了聲,“裏麵是......”


    她唇角微揚,解釋說:“我將我們買的情侶裝都收在一起了,還有些在學校,這些是放在家裏的,感覺有點多,想挑一些帶去學校。”


    “好,我來選嗎?”


    “嗯!”沈浠禾抬手,挽住他胳膊,“你看哪些是你帶去學校的,也給我拿上吧。”


    “好。”


    陳墨謙選了一些衣服出來,整理完後,留下一件淺藍色襯衫,他側頭問身邊女孩,“婉婉,開學穿這件好嗎?”


    “我一個人穿嗎?”她揚唇一笑,似是明知故問。


    “我帶來了。”他說。


    “好啊,那就穿這件!”


    “嗯。”陳墨謙眼含笑意,微微點頭。


    沈浠禾瞥了眼時間,快到十二點,抬眸問他:“餓嗎?要不要去做飯了?”


    楊潔這幾日休假回家,需要他們自己做飯。


    “可以。”


    “那下去吧。”她挽著他走,“想吃什麽?”


    他反問一聲:“婉婉想吃什麽?”


    “我都行。”


    “那我做,婉婉休息。”


    “你坐車辛苦了,我做吧。”


    “不辛苦,我做。”


    “辛苦了,我做。”


    “不辛苦......”


    從樓上到樓下,兩人念叨一路,也不覺得煩。


    最後還是他做飯,她在一旁看他做飯。


    飯後亦是他收拾洗碗,似乎隻要有他在,她就不用做什麽,哪怕靜靜坐在那裏,他都會愛她。


    與他待在一塊兒,時間仿佛按下了加速鍵,每一天都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


    傍晚,迎著落日,他們手牽著手,在街頭緩緩邁著步子,餘暉灑在少年少女的肩頭,一步一個腳印,深深淺淺,時而快行,時而駐足,隨心而行,隨她而行。


    她說:“我很喜歡在日落餘暉時出來散步......或許有人會覺得日出代表希望,日落則是盡頭,有遲暮之意,可我在觀日落時,卻覺漫天的金燦霞光溫柔治愈,能撫平心中整日的疲憊,縱然走向暗夜,也是為了明日的旭日東升,如此循環往複,周而複始,希望寄之以希望,生生不息,永不落幕......”


    他答:“日落是一天中最溫柔的時刻,它綻放了所有的光芒,將最美的晚霞灑向大地,人們在餘暉中走向黑夜,而當餘暉快要散盡時,皎皎明月會成為新的指引......”


    他們聊了許多,各自訴說著當下的心境想法,或許在未來,心中所想會因經曆而改變,但在此刻,在喜歡之人麵前,內心的想法已悉數表露。


    他們在日落下約定。


    “日落永不會落幕,可我們的生命會有盡頭,在無限的時間長河裏,在有限的光陰年華裏,願我們珍惜彼此,不負時光,不負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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